001
请假那天是星期五,接下来就是两天节沐日,因此我有三天的时间来养我脸上的伤。
闲着无聊,我骑着车去沈歆然家。
她正猫着腰,眉头微锁,嘴里念叨着,走近后,才听到是“然然!”
看到我后,脸上显出惊慌的心情,“你……”
“被打了!”
“啊?”
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有微微凉意。眼里满是心疼。
“其实没那么严重啦!过几天就好!”
歆然欲言又止,只好皱着鼻子,转身跑回屋内,拿出一个药箱,把我拉着坐在她前面,细致的帮我擦药膏。
险些每次受伤都是歆然帮我处置惩罚,爸爸笨手笨脚的,奶奶又对我漠不体贴,有时候感受歆然就是我的亲人,甚至是比亲人还亲。
她两颗月牙状的眼睛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她紧紧抿着唇,我知道她小心翼翼的,畏惧弄疼我。
“下次遇到他们,能躲就躲,不要硬碰硬。”
她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嘱咐我。
“谢谢!”这两个字如同鱼刺般哽在喉咙里,越是亲近的人越是无法轻易言谢,因为那样会显得生疏。
我的目光落下,她的另一只手撑在大腿上,腕上的红绳引起了我的注意,“什么时候买的,挺悦目的。”
“哦!龚文俊送的!”
我心里一顿,如同被锤子狠狠地撞了一下,低着头,嚅嗫道:“他怎么平白无故送你这个!”
她一个“栗子”送给我,歪着头,“你忘了你请假那天是什么日子了?”
我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她的手腕红绳上,脑子的思维停滞不前,醋意满满,“什么?”
“我生日啊!”
她嗔怪道,又在我头上打了个“栗子”。
“生日也不用送红绳嘛!”我心里暗想。
这件事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对红绳有种奇怪的迷恋。
沈歆然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着然然早上起来就无影无踪的事情。
她担忧然然是被当地的孩子抱走,并当成玩具。这不是没有先例。那残忍的画面我曾亲眼看到过,四五个小孩子围成圈,把猫咪当成沙包,在空中甩来甩去。听到猫咪发出尖锐难听逆耳的叫声,他们兴奋不已。我知道,那叫声是动物的恐惧,对人类的。
为了防止那种类似的悲剧再在猫咪的身上重演,我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
002
太阳越来越大,射出灼热的光线。歆然满头大汗,找了这么久,她几近瓦解,蹲在地上,竟然泪如雨下。
我理解,因为事情原因,她爸爸总是不归家,又没有兄弟姐妹,屋子虽不大,但只有她一小我私家。我作为朋友,又不能每时每刻留在她的身边。猫咪是陪伴她最长时间的“朋友”。
我和她,身处单亲家庭,都要过早地面对孤苦,习惯孤苦,最终适应孤苦。
我上前,抱着她,她的肩膀在我的手臂里哆嗦,“别急,我们再找找,说不定它跑到此外地方,或者是,或者是它以前的家?”
我慰藉着,突然想起小猫最初出生的那户人家。
竟然被我蒙对,我和歆然走到那户人家时,猫咪正埋头咀嚼一个瓷碗里的食物,津津有味。
歆然一把把它抱在怀里,亲吻它毛绒绒的脑袋。猫咪嘴里还在咀嚼着,发出不满的叫声。
“它还没吃完呢!你先让它吃。”
我提醒歆然。
她慌忙把它放在原来的位置,轻抚着它的背部,对它赔礼致歉,“对不起啊!都怪我起晚了,把你饿坏了吧?”
“你们来了!”
从里屋走出来一个一头鹤发的老奶奶,她手里端着一个筛子,坐在我们劈面。长着老年斑的手抚摸着猫咪的头,一脸慈祥。
“真是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我自己一小我私家待在这里孤苦无依的。你们时常来走走也是好的。
她平和可亲,平易近人,我不自觉地拿她与刻薄刻薄的奶奶比力,越比力内心越愤愤不平。
“你说她家人怎么这样呢?老人年纪这么大,还让她住在这种湿润,蚊虫多的地方。”
走出来后,我愤愤地说。然后指着门前的一大排番石榴树,正是夏季,枝繁叶茂,却异常吸引蚊虫。而且,她的衡宇地基低于路面,一下雨,雨水顺势而下,直冲她的屋内。
沈歆然叹口气,向我讲述了老人住在这里的原因。老人姓张,是当地人,年轻守寡,好不容易把唯一的女儿拉扯大嫁人,女婿却差异意与老人住在一起。
“所以,她只好孤身一人住在这里,女子女婿只有在过节的时间来造访,不外……”
“不外什么?”
“阿赫经常来!”
“阿赫?”
“余宸赫啊!张奶奶是他的外婆。不外对于他爸爸的做法,他也无可奈何。”
我张着嘴,泰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那天我摘番石榴时从树上摔下去,正好他来看望外婆,搀扶我回去的。”
“他很孝顺的,还很暖心,有爱心……”
她说起余宸赫时眸子发亮,话语增多,甚至词汇量也变得富厚。
“他有那么好吗?”
“有啊!”沈歆然瞪大眼睛,“他哪里欠好,你说……”
“……”
我努力在脑中追念他的缺点,似乎除了当地人的身份,他身上没有什么令我特别讨厌的。有责任心,脾气好,高峻帅气。
“你呀!不要因为喜欢龚文俊,此外男生你就觉得欠好!”
她点着我的鼻尖,自己的鼻翼两侧皱的似饺子皮的边缘。
“啊?”
“啊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可是你闺蜜!你嘴巴一张一合我都清楚你要做什么。”她摘下手腕上的红绳,晃了晃,“这是用来测试你的。上次你问我喜不喜欢龚文俊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次是确认。”
“讨厌……那,那红绳到底是他送给你的吗?”
刚出口我就觉得自己过于小心眼儿,果真,受到了沈歆然的反驳和挖苦。
“你不是吧!一个生日礼物你也嫉妒啊!”她拍拍我的肩膀,“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够深,结果陈茹知道,闺蜜沈歆然也知道,不知道另有几多人知道。但无论他们知不知道,我不认可,那就是秘密。
我追在沈歆然身后,“喜欢谁啊?告诉我,告诉我!”
沈歆然把脑后的辫子甩来甩去,似奔跑时的玄色马尾。
“告诉你多没意思啊!我要你自己猜,那才有趣……”
我对着她的背影吐舌头,做鬼脸。
“你这是抨击我不提前告诉你喜欢的人!”
“是啊!那又如何?”
她把猫咪然然的两只前爪摇晃着,一脸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