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走了好一会儿,直到进入囚笼所在的暗巷,又扭头看了看身后,见没有人了,便赶忙撒腿跑了起来。
究竟,六号囚笼和七号囚笼所在的是一个巷子,只要走到这里,便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天色一点点地亮了起来,这个时间点,金花儿该去厨房给大伙儿做早饭了。
可刚踏上暗巷那条阴暗湿润的石子路,便抬眼看见金花儿正凑在囚笼边,似乎在跟七号说着什么。
而七号,也就是白初伊,似乎在哭?
“怎么了?”小豹子的声音在暗巷里清晰地响了起来。
白初伊不动声色地扭头擦了擦眼泪,哆嗦着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哭腔,说:“我妹妹似乎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小豹子一时没理解,走近囚笼去看襁褓,马上惊呆了。
襁褓中的小婴儿面色已然青紫,尤其是嘴唇,乌紫乌紫的,细嫩的小手枢纽明显肿大了起来,她紧闭眼睛,气若游丝,眼瞅着没有几多生命气息了。
“我妹妹是怎么了?她是不是中毒了?照旧被贵寓的火烧的?可是,她没碰着半点儿火星啊!”白初伊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奔涌而出。向来不轻易落泪的她,却在这几天时间里,流了她半生的泪水。
“我是觉得,可能这孩子没有亲娘喂奶,身体跟不上才这样的。”金花儿有些担忧的说:“不外,照旧最好要请个医生来看看。可这场子,不到真正生老病死,是不会请医生来的。”
白初伊无助地抱着妹妹,给眼前囚笼边的两人给跪下了:“金姐,小豹子,我求求你们帮帮我,我该怎么逃出去?我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了……”
“可你怎么逃出去?”小豹子厉声问道:“现在场子里大部门人都在刑罚广场那儿排队,若不是我机敏,这会儿我还回不来!刑罚广场就在场子大门旁边,你要是这会儿想溜走,全场子里的人都看获得!”
“那我该怎么办呢?妹妹病得如此严重,爹爹又生死未卜……”白初伊哽咽地说。
“只怕,你爹凶多吉少了。”小豹子淡淡地说:“别说你爹,你都在劫难逃了。恐怕,这场子是唯一能掩护你的地方。说真的,你基础不能出去!”
金花儿不悦地拍了小豹子胳膊一巴掌:“说什么呢?会不会讲点祥瑞话?”
“不是我不说祥瑞话,事实就是如此。”小豹子冷冷地说:“适才我在广场上探询了一些消息,跟我之前告诉你们的差不多。不外,现在全城搜捕并不是盲目搜捕了,因为,他们有线索。”
“什么线索?”金花儿忙问。
小豹子深吸一口气,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珠的白初伊,说:“其时有人看见你了,说逃走的那人穿的是下人衣服,带走的秘密是棉布包裹。你想想,白府下人的衣衫是什么样儿的,这种肯定会有人知道吧?顺藤摸瓜,再发现你穿着下人衣服,身上另有烧焦的痕迹,手边另有一个棉布包裹。就算你说,棉布里包的是你的妹妹,可谁信呢?也许人家会说,是你偷换了也说不定。到时候,你百口莫辩,还不是个死罪?”
“这……”金花儿呆住了。
“可是……可是……”白初伊突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甚至能想明白这些事情的危险性和利害关系。
小豹子摇了摇头,说:“娘,你赶忙拿一件洁净的衣服给七号换上。七号,你身上这件衣服决不能再穿了!”
“对对对,”金花儿赶忙转过身去稻草铺下找,她和小豹子所有的衣服都放在稻草铺的夹层中:“万一外面那些官兵找不到人,挨家挨户的找到我们场子里,准能发现你!”
“七号,听我一句劝!”小豹子冷静而快速地说:“你爹既然已被打入死牢,就算你站出去证明你爹是清白的,那也无济于事,甚至有可能将你也一并关押。既然皇上认定你爹叛国,那他肯定有确凿的证据,你仔细想想,你如何推翻那些证据?”
白初伊低下头去,看着虚弱的妹妹,缄默沉静不语。
“你爹是何等的骁勇善战,他是驰骋沙场之人,都无力为自己辩解,一个你,又能劝说如何?所以,你现在应该保全自己。保全了自己,才气救得了你的妹妹!”
“可我爹呢?”
“那就要看皇上的态度了。你是千金巨细姐,平日里定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世间凶险,你基础觉察不出分毫。横竖,我是从小就看透这些人心的,我是觉得,皇上既然想搞你爹,一定会一抹到底!”
“一抹到底?”白初伊怔怔地看着他,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次红了眼眶。
金花儿拿出一件洁净的衣服对白初伊说:“妹子,快把衣服换上吧!”
“别看场子里都是奴隶的世界,可就算如此,你在这儿终究是宁静的。”小豹子顿了顿,慰藉道:“等你真正宁静了,咱们再想逃出去的措施。”
白初伊无助所在了颔首,接过衣服,苍白无力地对着金花儿作了一揖。
金花儿哪能受得起这位落难的千金小姐的礼拜?赶忙一把扶住她的胳膊,说:“妹子,我寻思着,我儿子说得对。你先在这儿躲着,先养好身体,照顾好妹妹,以后有的是措施。”
“对了,七号,现在所有男奴都在挂号名字,恐怕等下所有女奴也都市一个个的挂号。你可不能用你的本名啊!”小豹子小心提醒道。
白初伊点了颔首,喃喃地说:“我明白的。”
“如果皇上真要对你爹起了杀心,我觉得,你压根儿就不能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另有一个你还在世。”金花儿也美意提醒道。
白初伊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再说:“其实昨晚你们告诉我这些事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如果皇上还愿意救我们白家,那么满大街贴着的,不应是逮捕令,更不应在贵寓被烧之后,将我爹打入死牢。只是,原理都明白,却不敢真正面对。”
“没错!”金花儿母子连连颔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