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即为登位前的燕王墨垂,时年刚刚三十而立,身形魁梧而强健,宛若崇山峻岭之上的苍劲松柏,傲骨而结实。
再加上,两年前先皇被石家军虐杀于北晋以北的寒冰岛上,从而带给他森冷恐怖的心理阴影,导致他现在就算再忙,也不忘抽出半个时辰来习武,以防身。
不外,他执政后,大权在握,也改变了曾经先皇的执政模式。首要一点,就是宫中开销没那么拮据了。有一些补品,调养品也都慢慢地实验了起来,使得他这两年就算政务繁忙,脸上的气色却着实红润平滑了许多。本是小麦色的皮肤倒是徐徐有些白嫩了起来,发色不再稀黄,而是越发黑亮。饮食调治之后,血色好了,连那本是有些焦灼干枯的嘴唇也红润了起来,仿若清甜可口的梅花糕,粉嫩而有嚼劲。
不外,皇上的心思不在女人,而在政务,在如何将北晋生长得比肩南越国。
皇上的气色越来越好,可他的眼眸却越来越深邃,曾经爽朗的笑容也徐徐地少了许多。更是在登位皇位之后,徐徐地,信了佛。
此时,皇上坐回龙榻,左手拿着佛珠,斜靠着软垫,在一旁香炉散发出的暖香中,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他在回忆。
回忆着年幼时就与白歧相识的点点滴滴,那会儿,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豪爽地谈古论今,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又回忆着长大后在先皇的掩护下自己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不管做什么背后都有人帮着,有着依靠。
突然间,他觉得如今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半晌,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对站在一旁的杨子规说:“多派些可靠的人手,务须要将白贵寓下人等给救出来啊!”
“这……”杨子规低着头,面露难色:“皇上,奴才觉得恐怕已经太迟了。”
皇上死死地盯着他,却没有多问半个字。其实皇上心里清楚,从大火被军营里的人发现,到士兵们通报宫中,这已经已往太长时间了。只是,他突然不忍心,究竟,这个被宣判为“特工”的护国上将军,曾跟他手足情深。可叛国,真的是零容忍!
不外,如果能救得出白歧的老母亲和他的女儿,也算是对得起这份曾经的情谊了。
于是,皇上又道:“最起码要将白老太太和白初伊救出来。”
“是。”杨子规退却着将要出殿。
“白初伊救出来之后,如果没有去处,就让她先入宫吧!横竖二月初二的大婚,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皇上漫不经心地说。
“是。”杨子规低头应道:“皇上,白歧将军既然已是特工了,这白初伊还要给封号吗?”
“要,而且,朕还要好好待她!”
杨子规微微抬了抬头,嘴角轻轻一扯,笑了:“我懂了。皇上的意思是,一来是为了引出墨凌天,二来是因为珑盒的钥匙白歧将军还没有说出下落。所以,白歧将军目前也不能杀。”
“是啊!朕也只能走温情路线,好好待白初伊,让她爹交出钥匙。”皇上呷了口茶,茶味浓郁而苦涩,瞬间席卷了他的唇舌:“所以,白老太太也务须要救出来!没有钥匙,无法打开珑盒,朕就无法拿到玉玺,他国来往公牍朕又如何盖章?!呵呵,白歧这厮,让朕这个天子做得真不踏实!”
“皇上觉得钥匙还在白歧身上?”杨子规好奇问了句。
“虽然。”皇上皱了皱眉,转而问道:“你觉得,白歧为什么要撒谎说钥匙丢了呢?”
杨子规仔仔细细地想了想,才回覆:“没准在他的心里,皇上另有其人。”
此言说得十分小心,他生怕这句话惹恼了皇上。谁知,皇上并没有生机,而是淡淡一笑,反问:“你觉得是谁?”
杨子规眉毛一挑,邪笑着说:“他还在等着墨凌天回来,等着那贼人重登皇位,好让自己坐稳了‘国丈’这一头衔。”
“‘国丈’的身份并不能带给他什么。”
“皇上知道北晋国内四各人族的现状吗?”
“虽然,不外,白歧家并不在其中。”说到这儿,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子规。
杨子规却自得地笑了:“四各人族缺一不行,现如今,白家可是唯一能够填补空缺的。他白歧手握重权,万千戎马,若是再来个‘国丈’的身份……再说了,女儿身为美人,照旧身为皇后,这身份差异可是大纷歧样的。”
皇上略有所思所在了颔首,刚想再说些什么,忽闻殿外传来急切的奔跑声。他和杨子规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即,杨子规飞驰出去,不大一会儿,杨子规又一脸难色地小跑了进来:“皇上,大事欠好了!”
“是白府?”皇上推测。
“是!白贵寓下所有人都……都死了!”
皇上大惊失色,倏地站了起来,手心里还捏着佛珠,佛祖似乎并不能在此时让他放心半分,他气急松弛地吼道:“这些人是怎么服务的?!救小我私家都救不出来?!”
“恐怕,是去晚了。更况且,听说白贵寓下前后门全部被封锁,想救火,基础冲不进去。厥后,照旧让李修合手下的人搭梯子翻墙进去的。”
“没有一个活人?”
杨子规摇了摇头,随即,又道:“不外,听说逃了个下人。”
“哦?那下人见着凶手了没有?”皇上赶忙追问。
杨子规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奇就奇在这儿,听说,这个下人不是从大门逃出的。而是从密室逃走的,而且,逃走时,怀中还抱着一个肩负,偷偷摸摸的。”
“哦?火海里还能偷窃?这人真不要命了!”
杨子规十分着急,在一旁小心提醒着:“皇上,事情恐怕没那么简朴吧!”
皇上望着他的眼睛,眼眸中似是有着棋盘密布,仿若一眨眼即是一出棋局,而杨子规往往能棋高一着,想凡人所不能想之境地。
却在杨子规的眼眸中,皇上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的意思是……”
“白府的密室,那就是个传说啊!只听说过,却未曾见过。能进出密室还能逃离之人,定当不是普通的下人!”
皇上略有所思所在了颔首。
“此人身份职位一定很高,一定是主子,绝不是下人!又或者,既不是主子,也不是下人。”
“什么意思?”
“没准他是墨凌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