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的嗓音压抑着哆嗦,已经微微哽咽的带着哭腔了,伤心不行抑制的流泄,哆嗦的伸脱手擦去他唇边的血。
花云夕摸摸她可爱的包子头,轻叹了一声,“九儿,认识我,你忏悔吗?”
重九用力的摇头,扯痛了伤口也掉臂,泪水如雨下。
“不忏悔,从不忏悔,跟姐姐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我生来妖身为天下所不齿,除了九炽像个哥哥一样照顾我陪伴我,师傅给我呵护教导我。我一直像个孩子一样被他们护在羽翼下,是你让我有了自由的感受,像个朋友一样陪着我,我不要失去你,不要。”
“我也是,我很开心,跟你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暂,却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花云夕凝眸望着她,努力的扯开一个苍白而真心的微笑,伸脱手抚上她的脸颊,这么简朴的一个行动却像是用尽力气般。重九含泪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
“可惜不能再跟你一起看长安的风物了,也不能一起吃面了,如果可以真想一直陪着你,看你开心的笑靥,看你长大的模样。九儿,我之前说的什么不想见你什么的话都是假的。我半妖半人的痛苦的过了这么久,一生都在错误和恼恨中,死了倒一ㄇ解脱,可厥后我遇见了你,跟你在一起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要,呜呜…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吃许多工具去许多地方啊。”重九抽了抽鼻子,哆嗦的哭腔包罗着太多伤心。
“九儿,我死是预料中的事,死对我来说反倒是解脱。可是,你要相信,姐姐是真的喜欢你的…”
花云夕叹息般的开口,眼里有着深情和无奈,终于徐徐阖上眸,无力的垂下手。
“我信你。不要死…不要!!!”
重九惊恐的瞪大眼睛,向前扑想要紧紧的抱住花云夕的身子,几滴泪水顺势滴落在花云夕的唇上,谁也没看见那泪水轻轻闪动了一下光线。
重九终究没有抱住他,只抱住了一片虚无,在她收臂的刹那花云夕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他微笑的容颜定格在了重九的脑海。
“不要!”
重九仰天嘶吼,脸上泪水斑斑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声音回荡着悲恸不已,终于蒙受不住喷出一口血昏厥了已往。
重九再次醒来时,满身疼痛不已,密密麻麻的疼,让她忍不住下意识的低喃。
“好疼…师傅,我好疼啊…”
原本闭眸小憩的墨子袖听到这细微的消息,立刻睁开眸,望着重九可怜兮兮的含泪哭痛的时候,墨子袖忍不住心疼了下,握住她的掌心徐徐给她渡真气,缓解她身上的疼痛。
重九感受感受些了,神智也清醒了不少,想起之前的事情,小脸马上白了。
“怎么?照旧很疼?”墨子袖感受到她的异状,微微低下头皱眉问道。
重九深深地叹了口气,点颔首又摇了摇头,徐徐将手抽了回来,坐起来双手环住膝盖,点点泪光浮现眼底。
“怎么了?”
“姐姐,姐姐死了…”
重九缄默沉静很久才哽咽的吐出这句话,墨子袖微微皱起眉心。
果真是这样么…
墨子袖伸脱手抱住重九小小的身子,有几分内疚的开口:“对不起,师傅没有掩护好你。”
重九轻轻摇了摇头,死死的抓着墨子袖的衣襟,因为用力枢纽都有些微微泛白了,泪水更是浸湿了白衫。
重九一直哭到累了,在墨子袖怀里沉沉的睡去,墨子袖望着她甜睡的容颜,眸光微闪,不知道平静如水的神情下究竟在想什么。
墨子袖和重九又在重烟阁住了几日,直到重九的身子完全好了,这几日重九的笑靥少了,神情里是难掩的惆怅。
墨子袖想,这重烟阁是不能呆了,免得重九触目伤怀,如今也有了一丝魔族人线索,着实不能再延长下去了。
于是,师徒二人离开了重烟阁,徐徐关上门,似乎也将花云夕的一切关在了重烟阁,门轻轻落锁画上句号。
重九一直都记得,她的生命力曾泛起过一个狐狸般的人,他在她的生命里画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他叫花云夕。
“师傅,这是哪?”
重九抬头望着金碧辉煌的府匾,终于回过神来,疑惑的问道。
“沉香镇的县官府邸,这个镇子最近不太太平。”
墨子袖淡淡的开口解释道,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一个年轻的男子和一个看起来比力苍老的男子立刻迎了过来。
“尊上,您来了真是太好了。”
墨子袖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淡漠异常。重九实在是好奇得很,于是探出一个头,冲着他们抿唇辉煌光耀的笑了笑。
“这位小女人是?”柳千洛望着重九,脸上一片慈祥,温和的开口问道。
能跟在尊上身边又显得这么亲近的样子,看来身份不简朴啊。
“重九,本尊的徒弟。”
墨子袖垂下眸望着重九,简朴的介绍了一下,重九笑的越发开心,点了颔首。
“小老儿柳千洛,乃这沉香镇的县令,这是小儿柳闲月。”
柳千洛笑着指了指自己以及柳闲月介绍道,重九好奇的望着柳闲月,忍不住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想必尊上已经知道了,最近我们镇上男人离奇死亡,还望尊上救我们一救。”
说着,柳千洛就要跪下,墨子袖淡淡的瞅了重九一眼,重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扬起大大的笑脸,扶住柳千洛。
“本尊身为执剑长老,这是本尊的责任,尔等不必多礼。”
“是,是,客房已经准备好了。小翠,带尊上和尊上的徒弟重九小师傅去休息。”
柳千洛笑了,招来一个丫头领着他们去后院,经过柳闲月的身边的时候,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重九轻颤了一下,再次抬头怪异的望着他,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片刻,只见柳闲月依旧温和的笑着并无异状,便随着师傅走了。
回到房间,重九托着腮不住的发呆,时而皱眉时而嘟唇,苦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