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绳子

　　他坐在山洞的洞口，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跟天台山紫阳宫一样，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没有凡间的喧嚣，没有没完没了的加班，也没有世间的浮华万千，然而他现在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

　　他也曾经对着天空高喊，“不要打住，继续继续！”

　　他也曾经对着大地高喊，“不要打住，继续继续！”

　　他也曾经对着河流高喊，“不要打住，继续继续！”

　　“不是说入了道就去世地水三官大帝管了吗？怎么没人来管我？”呆呆的看着远方，“山洞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摸遍了，而且还不止一遍，没找到任何类似控制器、开关的工具。是不是真的完蛋了，要在这里终老了？”

　　“我保证绝不打扰您老打游戏，吸烟戒烟。”他对着空气说道，似乎那里有小我私家坐在竹椅上，“带我回去吧。”他眼巴巴的看着空气，很是可怜。

　　《南华经》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虽然不想相濡以沫，但是你也别相忘于江湖啊。”

　　然而没有人理睬他。

　　虚无中的那个吸烟打游戏的羽士并不理他，也许那个羽士基础就不在这里，那里也并不存在一个竹椅，什么都没有。

　　“华！”一个壮硕的男人走了过来，此人腰上缠着一块兽皮，满身的腱子肉，约莫五六十岁，须发花白，这或许是本山洞的洞主，虽然也有可能是本村的村长或者本部落的酋长，总之，他是本山洞的领导，所有人都听他的指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没事，发呆。”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哦，我们要去狩猎了，为我们祈祷吧！”壮汉冲着华抱了一下拳，离开了。

　　这里是哪里？华也不清楚，横竖不是天台山紫阳宫那里了，地形完全纷歧样，不外也说欠好，万一是沧海桑田，或许许多年后就会变了呢？不外四季明白，倒是有点像。

　　时间呢，华还记得听羽士讲道时说道夏启传太康，然后自己喊停了，于是羽士大笑，自己便到了这个鬼地方，上茅厕连纸都没有，得用树叶子。不外记得小学历史课本上说，启是终结禅让制开始世袭制，结束原始社会，进入奴隶社会的史上第一个帝王。

　　那么就是说，现在是奴隶社会了？太可怕了，自己千万不要被人抓去当奴隶！不外自己似乎从来都没见过奴隶，也没听谁说过哪里有奴隶。

　　启也没听人说过，太康也没有听人说过，三皇五帝也没听过，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呢？真是奇怪。

　　华记得很清楚，他没见到过金属物品，壮汉狩猎时使用的是石器，石刀石斧石矛，另有流星锤一样的工具，总之是没见过金属，那么可以确定现在是石器时代，还没进入铜器时代。不外差池啊，明显应该是铜器时代啊，历史课本上铜器时代对应的是奴隶社会，这个自己应该没记错，但是，算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本山洞是有陶器的，但是这也是从外面买回来的，用狩猎获得的皮子什么的换回来的。

　　华摇摇头，看着天空，可能自己确实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羽士不是说了嘛，生活即是道啊，自己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五年了，许多几何事情也已经习惯了，好比上茅厕用树叶。

　　壮汉的名字就叫壮，就是壮把华捡回来的，华从只能哭开始，长大到骂天恨地哭天求地。壮一直很好的照顾着华。其他和华差不多巨细的小孩都必须出去采摘草种子和种种野果，不去就会挨揍，但是华不用去，也不会挨揍。华料想，这是因为自己会在地上写字的原因，因为华经常拿树枝在地上写字，壮看见后就会跑来看华写字。

　　壮有时也会教华写字，华认为这是画画，种种鹿啊、豕啊、日啊、月啊，不知道这个算甲骨文照旧大篆，总之，很好认，因为壮画的很像，华画的就比壮画的抽象，也就是说没有壮画的像，但是壮却很喜欢，觉得华写的更有灵性。

　　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华经常对着天地水祈祷，有时也会对着大树、石头什么的祈祷，嘴里也经常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语，什么时空治理局局长大人，副局长大人，什么时光鸡老爷，自己是不是很像一根神棍？没计划出家之前，自己也觉得羽士就是神棍呢。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总得做点事情吧。真的不想住山洞了，那个味道，简直了。

　　盖个屋子住吧，华以前可是干过上亿的大工程的，不外嘛，这里可没有钢筋、混凝土、砖头，连钉子都没有呢。华想了一下，已往农村是怎么盖瓦房的？时间太过久远了，老式的瓦房基本被淘汰了，依稀记得就是四根柱子，上面搭上梁，然后四周码上砖头，再留上门窗就可以了。

　　于是华就开始试着用树枝搭一个简朴的模型，长方形的小屋子。想象是很简朴的事情，动手却不那么容易，究竟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以使用，也没有钉子，树枝的结合处只能用绳子绑上。绳子却也没那么好搞得手的，事实上，管着绳子的那个老女人一点绳子都不给华，她很讨厌华。

　　这个老女人也叫华，就是花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讨厌华的。

　　没措施，自己做一点绳子吧。老家农村有人种苎麻的，华稍微知道一点，这工具很好种，产量也很高，还能当饲料喂羊，种子也能吃能榨油，就是有点麻嘴，不能多吃。苎麻的皮泡过水，刮掉青皮，晾干了，搓一搓就是麻绳，以前是手工干，厥后就是机械干了。

　　事实上，四周就有苎麻生长。华很快就找到了苎麻，从中间一折，再从断口处一扯，没费多鼎力大举气就把苎麻皮给剥下来了。剥了好些苎麻皮之后，华把这些苎麻皮扎到一起，走到河滨放水里泡上。泡的时候，华视察了一下，这些苎麻都是野生的，自然生长的，东一丛西一簇的，收的时候其实并不容易，要是长一起就好了。

　　搞一块苎麻田，这样就会好许多，但是，华手里没有任何工具，自己的力气也还小的很，只能想，不能做啊。

　　晚间的时候，华回到山洞，用一块石头刮掉那些青皮，就开始搓麻。这对华来说可是个体力活，搓完有一小捆细麻绳，华长出了一口气，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华起来发现麻绳不见了，华东看看西看看，把身下垫的皮子拿开，就是没看见。“麻绳哪去了？”华觉得很是奇怪，“是不是有人顺手拿去用了？”

　　这里目前实行的是公有制，所有的一切都是各人共有的，不存在偷窃这种事情。华正想找人问一下呢，发现那个老女人正不怀美意的看着华。

　　“是你拿走了我做的绳子吗？”华问道。

　　“你会做绳子？”老女人体现了不屑，“你这么大了，还不去随着人家收罗食物。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现在还学会拿绳子了。你知道吗，一捆绳子起码值半张羊皮。大壮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惯着你，我们早晚要被你毁了。”

　　华瞪大了眼睛，一捆绳子，至于吗？“一捆绳子值半张羊皮？”华想着，“不会吧，绳子怎么会这么贵的？这工具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来的。”华心里想着，嘴里就说出来了。

　　“随随便便？你好大的能耐！”老女人恶狠狠的盯着华，“等大壮回来，我一定要叫他揍你一顿。”

　　华看那个老女人有上前的趋势，赶忙跑出山洞，这要是被打一顿可不划算，跟这老女人可讲不清楚。壮没回来之前照旧小心点好，照旧去看看苎麻吧，要是绳子真的很贵的话，专门做绳子卖也是不错的。

　　苎麻这工具中国大部门地方都有，又叫中国草，一年可以收割三次，冬天还可以收苎麻籽，可以用种子种植，也可以掐嫩枝进行扦插，还可以分根，种植一次，终生受益，据说苎麻可以活八十年。华仔细的视察了山洞四周的苎麻，完全可以种植一片苎麻田。

　　现在是春天，种植苎麻照旧不错的时间。等壮回来之后就跟他商量一下，开一块苎麻田，做点绳子生意也好。苎麻似乎还可以织布，还可以做渔网什么的，用处照旧挺大的。

　　四周的苎麻有好几块，每块约莫有一个平方那么大，中间夹杂着大量的杂草，把这些杂草拔掉，苎麻的长势会好许多吧。

　　现在的苎麻已经可以收割了，割下来的苎麻嫩尖可以用来扦插，苎麻杆子剥皮制麻，剩下的部门晒干了当柴火烧，这想法真是不错啊。

　　华还记得山洞里储存的粮食里面就有一部门是苎麻种子，似乎是去年收罗的，今年还没吃完，现在拿来种，也算是正好，横竖山洞里的种种种子果干什么的，基本上也只能存放一年左右，时间再长就会坏掉，主要是发霉，另有的是被老鼠偷吃掉了，咸肉什么的也最多放一年，就会被各人吃掉，真香啊！

　　华一想到肉，就忍不住流出口水来，壮他们去狩猎了，每次也就三五天就会回来，那时就会有新鲜的肉吃了。想着想着，华就在苎麻旁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