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短篇

食物是最好的语言

食物是最好的语言

青木瓜Amy 著

  • 短篇

    类型
  • 2019-04-30上架
  • 26937

    已完结(字)
本书由红袖添香网进行电子制作与刊行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流动的烤串

食物是最好的语言 青木瓜Amy 2889 2019-04-30 13:26:13

  四月的小长假到邻近都市上海走了走。

  冬末春初的天气是一年中最好的。不冷不热,不湿不闷。脱掉一年中最厚的衣服,身心都觉得舒爽许多。结束一天的看展行程,回到旅店照旧不想歇息,可能怕一小我私家的寥寂。于是计划在旅店四周散散步。上海虽然去过许多次,可终究照旧陌生的。在陌生都市行走的快乐就是一切都有新鲜感,可以忘掉自己的职业,自己的身份,以及“你是谁”。

  我也不是饿,就是觉得出去散步总要做点什么。于是开始边走边找吃的。食物是最容易排解寥寂的。

  离旅店不到200米的距离,我就看到了一家烧烤店开始铺张着出生意。太好了!有什么比烤串更好吃的夜宵嘛?又有什么比烤串更适合做夜宵的美食呢?都没有。这意外的惊喜,立刻终止了我继续散步的决定。就停在这儿吃份烤串吧。

  这家店肆应该在这儿开了有些年头。摆了很长的摊位,有好几个辅佐。他们可能来自于一个家庭。都说烧烤摊是个暴利的生意,可能不用几年,就能赚到许多几何钱。所以这一家人的劳动力都铺在了烧烤摊上。不到十分钟,这儿就聚拢了五六位主顾。菜品许多,老板娘一边忙着摆货一边张罗着主顾。我照旧和以前一样,点了许多素食。我不太点烧烤摊上的肉,一是我听说烤肉可能会致癌,一是怕肉不新鲜。要是真想吃烤肉,我可能会选择挂着“清真”牌子的饭馆。他们的烤羊肉串是我很喜爱的。

  点好食物,坐在露天的椅子上等着美食上来。转头瞥了一眼,看到烤串家族在穿梭忙碌着。有资助点菜的,有忙着烧烤的,另有在一旁穿烤串的。整条街道除了路灯,就只有烤串师傅头顶上的那个吊灯了,远远看去,像是给他打了一个舞台光。有时烤串烤的太久,或者人太多,等不急了,各人就往那盏灯望去,开始敦促他。老板娘听到客人敦促,就跑到烤串师傅那边付托几句。师傅一边忙应和着,好了,快了快了。一边抬起手臂,给自己擦汗。

  在这样的烧烤摊,是不会寥寂的。

  客人的聊天声和笑声、餐具和杯子的声音、烤串冒出的烟、老板娘忙着招呼的声音,一切的嘈杂淹没了一小我私家的存在感。它们和醉意一起像麻药般渗入人体内,为人们的心灵松了绑。

  在这样的烧烤摊里,没有客人会久坐不走,所以风物时刻都在变化,不会让人厌倦。新来的客人是一对年轻的小伙子,点了许多生猛的烤肉,几瓶生啤。他们很快就坐下来,准确的说是瘫坐下来,似乎刚刚结束一整天的事情。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肉香四溢的烤串端上他们的桌子,坐在劈面的我,也能闻到。烧烤的美味让我不禁叹息活到今天真好。

  我喜畛刳一个陌生没有熟悉事物的地方放空自己。没有熟悉的一切,让我有种宁静感。在这种时刻,我也很喜欢去和陌生人交流。夜幕越来越深,烧烤摊上的人少了一些。老板娘坐在我的劈面开始歇着。

  我才看清她的脸,有点微胖,染了黄色的头发,年轻时纹的眼线还残留在眼睛上。约莫着四五十岁。她用自来熟的声音说道:“我们家另有一些小菜很好吃,要来一份吗?”

  “好,要一份。”

  “阿晖,拿一份腌黄瓜。”

  “好——”

  上海的腌黄瓜我曾经吃过一次,那是室友的上海朋友给她带的。味道有点酸甜,很入口。配上生啤,可以解烤串的油腻。我一边用一次性筷子夹着吃,一边喝着生啤。杯子很快就空了,我又要了一杯,外加一条烤黄鱼。这是我在烧烤摊上唯一会点的肉食。

  烧烤摊上的人又空了一些。除了我,另有一位看起来像常客的中年男子,穿着很有点潮,还戴了顶帽子。

  老板娘跟我聊天:“你从哪里来?”

  “杭州”

  “很近。来上海出差吗?”

  “不是,我就来走走”

  “都去了哪些地方啊?东方明珠电视塔?外滩”

  这些地方都是游客去的,我不会跟风,但是又不想和她说太多我的信息,就搪塞到:“是的。”

  “外滩那边有个老码头,你们年轻人很喜欢去。”

  “是的,我也一直都很想去,明个去看看。”

  我很少会主动和陌生人说话,但意外吃到我喜欢的烤串,心情很好。

  这家店在这里已经五年了。

  正聊着,那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开始插话,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一小我私家出来逛,我们年轻时都是拖家带口,想自由都没措施。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认可,我一小我私家出来散心,是因为我失恋了。也不想有过多的人来打扰我。就想一小我私家换个都市出来走走。看到别人成双成对,怎么知道我不羡慕呢。

  老板娘开始说话。

  “我以前嫁了一个很好的人家,生了一个儿子。可是他们家里的人嫌弃我身世贫穷,生了儿子也没给我好脸色看,冷嘲热讽,说我蛊惑我老公、又贪财,才嫁到他们家。老公天天忙着事情,对我体贴很少。我又不想诉苦。有一天用饭,我莫名其妙突然哭起来,把儿子和老公吓坏了。其时我可能已经有了抑郁症吧。心情越来越差,做事情也不专注,我想死,想跳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厥后我就留下一封信,离开了那个家。”

  我们的聊天从一开始的闲聊酿成了讲述一个灰色的故事。

  “那时我就一小我私家拖着行李来到了上海。我家里是做夜市的,从小随着爸妈在外面摆摊卖饭,除了做夜市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此外。一开始在一个夜市摊打工,被那个又胖又坏的老板睡了。

  被老板强暴了?哎,孤苦伶仃在外地,举目无亲,又是年轻有点姿色的少妇,很容易被欺负。

  “周遭的人知道了,不跟我说话,嫌弃我。我离开那,继续打工。厥后攒了一些钱,我就开了这个烧烤摊。”

  老板娘语气平和,没有一丝诉苦。听第一次晤面的人讲述小我私家经历,哪怕稍微长一些,都市感应厌烦。能一直听下来,也许是因为今天真的有这个心情吧,或者说,一种缘分。

  “那这些辅佐呢?是你雇过来的?感受你们情感很好,像一家人呢。”我脱口而出这个疑问。

  “他们?都是亲人了。那个烤串的小伙子,他是个聋子。租屋子时他住在我隔邻。我正好缺个男劳力,可以能接受烟火熏烤,能刻苦的,跟他比划了几下,说了这事,他愿意干,就来了。做事挺踏实的。”

  我望向那个舞台灯光下的小伙子,他一直闷声不响的干活。

  “那个穿烤串的阿姨,十几年前死了丈夫,儿子立室后,就没问过她的事。儿媳嫌她没退休人为,还吃家里用家里的,就让她出来找活干。前两年累的得了脑溢血,还好康复过来,现在也能干点活,就让她卖力穿烤串。一直坐着,少走路。”

  原来这儿不是一家人,是个临时家庭。

  老板娘娓娓道来她的生平,现在的她这么平和,应该不抑郁了吧。或者,她和我们每小我私家一样,携着伤痛,往前走。

  我开始想象,她在最开始那个家庭里伤痛欲绝的样子,想象小小年纪没有了妈妈的儿子该会怎样的惆怅,会怨恨爸爸对妈妈体贴少吗?想象她来到上海后受到的种种折磨。想象这一帮人是因为怎样的因缘际合相聚在一起,开起这个烧烤摊,想象人的不幸与幸运。

  这是一家再普通不外的烧烤摊。除了人多一点,嘈杂一点,一切都不会记得很清楚。但我这个闯进来的路人为什么会如此悠然自得呢?

  也许只有孤苦的人才会感应舒适。

  一直聊到很晚。困得不行。结账时,老板娘给了我一个小份的水果拼盘。”回去吃吧。”不知道老板娘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愣在原地,一时陷入呆滞。以这种方式获得食物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在台北,我去买土耳其烤饼,最后一个主顾,老板特别送了我一个布丁。这些食物明明不是贺礼也不是此外,胸口却有一种被填满的感受。

  回到旅店后,我不动声色地吃起了水果拼盘,菠萝的甜蜜,苹果的清香,橘子的酸涩,五味杂陈渗透到我的口腔。

  打开窗户,还能远远看到那个烧烤摊,烟火四溢,街灯闪烁,组成了流动的夜景,恍模糊惚间,我就闭上了眼睛。

青木瓜Amy

烧烤曾经一度是我最爱的美食。每结束一场运动,完成一篇稿件,我都市选择去吃顿美餐庆祝,而这份美餐就是烧烤。厥后我明白了,所有的美食,你觉得它美味,只是它泛起在你觉得最轻松的时刻。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