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人稚嫩的脸庞,赵王知道自己是急得失了方寸,不禁脸一红,欠身说道:
“是本王失礼了,给先生赔罪,先生请上坐。”
令郎旦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坐下,端起面前倒好的水盏,慢慢喝了起来。
赵国君臣迫切,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等着。
其实令郎旦只是看他们太迫切,失去了方寸,所以想让他们缓一缓,稳一下心神。
没有让赵国君臣多等,令郎旦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盏,说道:
“赵王,你可知赵国现在是身处什么境地了吗?”
现在稳定下来心神的赵王,神智也清醒了许多,面色愁苦的说道:
“赵国,危在旦夕了”
“是的,赵国亡国,就在眼下了。”
赵国君臣也知道,此次赵国很是之危险,但他们却本能的不敢去想,也不愿相信,赵国就要亡国了。
多日的逃避,现在被眼前这人点破,赵王脸色难看,但照旧不敢相信,问道:
“真就,到了如此田地吗?”
“敢问赵王,长平赵军,于赵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长平赵军?那是赵国全国之兵,长平赵军败了,我赵国也就败了,在无其他可能。”
听赵王说,仅仅只是战败,令郎旦摇摇头。他恐怕是不知道,秦国会把赵国这些人,全部屠杀了吧。
看这人摇头,赵王问道:
“那先生以为,长平赵军意味着什么?”
“赵王,或许你认为,长平赵军败了,此次秦赵之战,就是赵国战败了。赔给秦国一些财物,土地,也就是了。或许会元气大伤,但至少不会亡国,是吗?”
赵王疑惑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哪次诸侯国的战争,最后不都是这样结束的吗?”
看来赵王在让长平赵军出击之前就想好了,大不了战败,割地赔款也就是了,耗下去赵国也是不战自败,因为他赵国耗不起了。
所以才让赵军出击,想着就是赌一下,能赢了最好,输了就割地给秦国,横竖是要尽快结束战争,赵国不想再耗下去了。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四十五万雄师,会被秦军困绕。
而且秦王连他派去谈判的使者也不见,让他现在一下子就傻了。
“赵王,你现在还能征集到军队吗?”
“不能”
赵王想了一下,觉得不够严谨,于是又说到:
“或许列位贵族手中,还能借调一些仆人奴隶,但也不会有太多”
但令郎旦的目的,显然不在于此,他要让赵国君臣认识到,这四十五万赵军有多重要,这样赵国君臣才会付给他更多的价钱。
于是令郎旦继续摇头,问道:
“赵王征兵,是怎样个征法?”
“赵国十四岁到六十岁男丁”
“也就是说,赵国从十四岁到六十岁男丁,都在长平了吗?”
这不是空话吗?但赵王照旧肯定了他的说法:
“是的,现在赵国下至十四岁,上到六十岁的男丁,都在长平了。”
“那若是秦军把这这些人都杀了,会怎样?”
都杀了?怎么会?秦国敢吗?
“怎么可能?只要我们认可战败,赔给秦国财物土地,秦国杀他们做什么?诸侯国战争,没有杀俘的”
赵王不信,或者说之前基础就没想过,若是赵军投降,并赔给秦领土地,秦国还会杀他们。
“赵王,若是秦军真就杀俘了呢?”
是啊,若是秦军真杀俘呢?那可是赵国十四岁到六十岁所有的男人啊……
赵王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后背衣服全湿透。
“不,不能吧,那可是四十五万多人啊,秦国还能全屠了?”
令郎旦微笑的摇头,端起面前的水盏,接着喝起了水,不在说话了。
赵王却不能淡定了,问平原君赵胜说道:
“王叔,秦王照旧不愿见使者吗?”
下方的平原君赵胜起身说道:
“秦王恼怒我们抢了他们得手的上党郡,又和他们在长平坚持了三年,现在正在气头上,我正让人上下打点,所以要想见到秦王,恐怕还要等秦王气消了”
“那秦王何时才气消气?”
“这个臣下也不知,或许三五日,或许七八日,或许……”
“赵王不必问了,现在秦王基础不在咸阳,他在河西之地,正在源源不停的募兵,所以你们的使者,是见不到秦王了。”
赵王大惊失色,长平秦军已远超六十余万,秦王却不在咸阳,而是亲自在河西募兵?他要做什么?难道真想灭了我赵国吗?
“先生说的可是真的?若真是这样,那我赵国危矣!”
“啊,那个,赵王。你赵国不是危矣,是要被灭国了呀,秦国有心吞并天下,所以这次怎么也不会放你们长平的赵军回来。”
“那投降呢?割地给秦国,换俘虏回来怎样?”
“就是投降也不行。秦赵坚持三年,秦军才有这样扑灭赵军的时机,怎么会放过?
若是放回赵军,不用半年,赵国就能恢复军力,又能和秦国反抗。而若是扑灭了赵军,赵国不仅会赔给秦国更多的土地,而且以后也再不能和秦国抗衡了,赵王你说,现在赵国投降,还能换回长平那些赵军吗?”
突然底下一个垂老迈矣的大臣,高声悲呼:
“天啊,这是要亡我赵国啊”
然后这个老大臣向后一倒,晕了已往,底下一片手忙脚乱。
赵王却顾不得管他,站起身快步来到令郎旦身前,说道:
“先生救我,救救我长平赵军,救救我赵国!”
“赵王安坐,我今天来就是要救赵军的,只是不知道赵王你会拿什么酬谢我?”
“嗯?酬谢?只要你能救赵国,就是这王位,本王也肯让给你!先生照旧快说说,怎么才气救出我长平被围的雄师吧,这可都是我的子民啊。”
现在知道这些人是你的子民了?发动战争那会儿怎么就没想过他们都是你的子民呢?
还说什么愿意以王位酬谢我,你当我傻吗?
“赵王你的王位我就不想了,听说乐毅先生现在贵国。我生平十分钦佩乐毅先生。
只要乐毅先生能入周,让我日夜请益,吾愿足矣”
“先生是王室的人?”
适才惠顾着问怎么才气救赵军了,竟然连这人是谁都忘了问。
“正是,我就是王室现在唯一的继续人,令郎旦。”
听说这人是王室的人,赵王眼中明显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衰落成现在这比样的周朝王室,能有措施能救自己被围在长平的赵军吗?赵王体现很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