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记得如此清楚,为何还敢不听我命?”
虽然被长剑抵在脖子上,但韩侍卫照旧说道:
“令郎,王命说的是让令郎在王土之上游历,所有事宜听从令郎付托。但大王同样说了,令郎您只能在王土上游历。
若是让您出了王土,在下就是违了王命,所以,今天令郎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赶车带您出王土一步的。”
“你以为我不敢?”
“令郎虽然敢,只是,杀了在下,谁为令郎赶车?”
“你是说,杀了你,就没人为我赶车了吗?”
“正是,此处荒山野岭,无人赶车,恐怕令郎不能回到宗周,更去不了韩国赵国。”
“呵呵,一边说着这样忠心耿耿,忠于王命的话,一边又说没了你,我便无人赶车,同样哪里也去不了,你还真是忠心王命呢。”
“令郎取笑在下了,好死不如赖在世,若是能不违王命,又能活下去,我为何要去死呢?”
“好,既然如此,那就少空话,好好听命行事,我自然不会让你死。”
“若是让我违抗王命,我宁愿一死。”
令郎旦发怒说道:
“你认真不愿听我命令?”
“恕难从命!”
韩侍卫一脸大无畏,抬头挺胸站的笔直。
令郎旦飞起一脚,把他踹趴下,走进一步,长剑指喉。
“现在呢?”
韩侍卫趴在地上,感受被令郎旦羞辱了,他恼怒的抬起头,说道:
“威武,不能屈!”
一句话,讲明了他的坚持。
他是士人,他有他的坚持,气节,而且,忠心王命。
“呵呵,很好。”
令郎旦上去又是一脚,踹在了韩侍卫的脸上,随即一步向前,下蹲,用膝盖捣在韩侍卫背上。
行动不停,手中长剑狠命向下,剑柄狠狠的捣在背上。单膝跪在韩侍卫背上,双手持剑,举起,再重重的捣下。
扔了长剑,一手抓着头发,一边狠狠地打,直到韩侍卫被打成了猪头,令郎旦才起身。
一个侍卫,赶车的,在我们那就是一滴滴,你说你拽什么?
天天冷着一张脸,拽的二五八万一样,似乎我欠你钱似的。
哼,早就想打你了,非逼着我动手。
令郎旦痞痞的问趴在地上的韩侍卫:“现在呢?”
韩侍卫艰难的抬起头,说道:“哼!威武,不能屈!
但,士可杀,不行辱。令郎,你杀了我吧!”
这就受不了啦?这才哪到哪?
令郎旦接着问道:
“你为何不听我命?”
“王命,不行违!”
“我何时让你违背王命了?”
“令郎要去韩国,还要去赵国,大王命我看着令郎,不让令郎出了周土。”
令郎旦肯定的说道:
“嗯,很好,你很忠心。”
韩侍卫很无语,忠心还要揍我?还打的这么狠!
“就是有点傻。”
“……”
韩侍卫不说话,似乎是在生气。
令郎旦接着说道:
“我没让你违背王命,相反,你不听我的,才是真正违背了王命。
难道你就只听过‘士可杀,不行辱’,而就没听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
“可是去韩国……”
韩侍卫刚想争辩,就被令郎旦打断了。
“韩国怎么了?韩国就不是王土了吗!”
面对令郎旦的厉声质问,韩侍卫诺诺不敢言。
是啊,韩国也是王土,但是,你他么这话敢去和韩王说吗?
令郎旦继续说道: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连那韩王赵王,天下所有的王侯将相,都是我王室之臣民!”
这牛气吹的,有点大啊。
但是不得不说,面前这孩子,说的是对的,现在天下诸侯,还没有谁果真说自己不是周臣呢。
可是,理论是理论,现在,早就不是你周王室一句话,诸侯就吓得瑟瑟发抖的强盛大周了好吗?现在随便一个诸侯国,都比你周王室要强上太多了。就连东周国,另有七个邑城,而你王室,只有一个成周了啊!
“现在想明白了吗?大王让我在周土之上游历,现在你还认为,这韩国不是周土吗?”
“呃,韩国,自然也是周土。”
“嗯,既然是周土,那你还趴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忙起来给我赶车?我要去韩国这片王土上去游历!”
“哦,哦,好的”
韩侍卫急遽允许着,也不管身上疼痛,急遽起身,请令郎旦上车,然后赶着车,欢快的进入韩国去了,明显比之前要热情多了。
是王土自然也就是周土,那带着小令郎去游历,也就不算是违背王命了。只是,他么这顿打挨得有点冤啊。
令郎你就不能直接说吗?不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么两句话吗?你告诉我不就行了?至于把我打的跟猪头一样吗?
“这小令郎欠好惹,是个狠角色啊!”。韩侍卫在心中如是想到。
看着肿成猪头的韩侍卫,拼命的在外面赶车,姬旦眯着眼睛笑了。
偶尔自己问路过什么地方,当地情况等等,韩侍卫明显比之前热情多了。
要是之前令郎旦问的话,韩侍卫可都是冷淡的很呐。
这侍卫对王室照旧很忠心的,但就是欠收拾,而且不听他的话。
令郎旦早就想找时机好好收拾他一番,让他低下自己那自豪的头颅,认清自己的身份。
其实,这是一个有阶级的年代,士就是最低阶级的贵族。
甚至,不是士,都不许投军。虽然了,现在这条规则也没人当回事儿,如今可不是西周时期了。
二人一赶车一坐车,乘着春天的微风,向着韩国要地进发。
几天后,二人就到了韩国的首都:新郑。
看着有十五六米高的新郑城墙,令郎旦感伤着,这明显比成周的城墙高峻厚实了许多啊。
而韩国只是诸侯国中,国力较弱的一个,一个这样的诸侯国,也比周王氏要强得多呀。
走进城里,宽阔的街道,林立的商铺,行色急遽的路人,挑担驾车的小贩,应有尽有。明显比成周繁荣多了,就是西周国的洛阳集市,也有些不如啊。
坐在车轩上驾车的韩侍卫转头问车中的令郎:
“令郎,咱们是先在这新郑城中游玩一番,照旧先找客栈住下呢?”
令郎旦撩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一边看着两边的热闹景象一边说道:
“都不,直接去韩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