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叶一弦正在帮搬运工人把新买的空调搬进店里。
墙上挂着的那个已经很老旧了,那个空调照旧叶一弦刚开始开店,在旁边的商场抽奖抽的。
但是也没想到自己的店会蒸蒸日上,便把那个空调装在店里了,还没到一年,就完全不事情了。
一大早温嘉英就打来电话,说是约好要去郊区的刘庄玩,中午来找叶一弦。
虽然说有些着急,但是叶一弦也丝绝不敢马虎,小心的指挥着商场的事情人员安装空调:
“再右一点,再右一点,诶,照旧有点歪,右边再向上一点……”
商场的事情人员走了之后,叶一弦又把装空调的外面的包装压扁,卷成卷,扔进垃圾桶里。
把店里扫除洁净后,叶一弦抬眼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中午了,说起来,温嘉英也快来了。
叶一弦在调试着吉他的弦,听到外面有敲击玻璃的声音,抬眼温嘉英正隔着玻璃笑的辉煌光耀。
叶一弦也不烦琐,锁好店门便上了温嘉英的宝蓝色小跑车。
看叶一弦上了车,温嘉英先是调高了空调的温度,然后才发动车子。
别看温嘉英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他比谁都心细,也比谁都有头脑。
温嘉英借着空档看了叶一弦一眼,又重新盯着前方的门路说:
“前面的暗格里有小蛋糕,另有一会才气到呢,你先吃点工具垫垫肚子。”
叶一弦点了颔首,边打开暗格边说:
“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了?平日里最懒的就是你。”
温嘉英翻了个白眼,好声没好气的回覆:
“最懒的是陆湛衡好吧!”
叶一弦猛的一个激灵,不在言语,低头吃着手里的蛋糕。
果真,温嘉英对于美食照旧很在行的。
小蛋糕做的绵软细腻,入口即化,外面包裹着的淡奶油也刚恰好,不是特别甜,内芯是半颗艳红的草莓,酸酸甜甜的。
叶一弦满足的摇晃着脑袋。嘴里叹息:
“啊,这蛋糕,绝了。”
温嘉英一副嫌弃的样子看了看叶一弦,无奈的笑了。
到了郊区,散发着微热的太阳炙烤着柏油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沥青味,叶一弦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卫衣,想着还要再穿薄些。
温嘉英停好车,带着叶一弦去了刘庄后面的一片马场,杨桃和李树早就已经到了,虽然,另有陆湛衡。
叶一弦不会骑马,只好坐在外围的椅子上和杨桃闲聊,偶尔为骑着马飞驰而过的他们喝彩。
温嘉英突然兴起,脸上勾起不怀美意的笑:
“一弦,我教你骑马吧?”
叶一弦看了看马场里正在仰脖翻动嘴唇的白马,摇了摇头说:
“算了吧,我有点畏惧,你不靠谱。”
“那让湛衡教你,他骑马特厉害的。”温嘉英边说着边招手示意那场里正酣畅淋漓的陆湛衡过来。
叶一弦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手说不用。
为了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和陆湛衡现在的尴尬气氛,叶一弦只好硬着头皮去换了服装,走进那场。
陆湛衡正好也牵着一匹黑马走了过来,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马的身上,温柔的抚摸着马的鬃毛,硬生生的说:
“它叫波波,很温顺的,你先骑两圈。”
陆湛衡检查着肚带系紧后,扯着叶一弦的手腕轻轻的把她拉到自己的身旁,似乎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平静的说:
“不要站在马的侧后方,防止被踢到。”
叶一弦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在陆湛衡的资助下上了马。
上了马叶一弦就忏悔了,在地上看着挺简朴的,但是上了马之后就觉得突然好高,地上的草地都在晃动,吓的她赶忙弯着身子趴下,叶一弦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
“好了,一定要抓紧缰绳,不要趴在马背上,挺起身来,轻轻的夹一下马肚子就会走了。”
叶一弦颤颤巍巍的挺起身来,照着陆湛衡说的夹了一下马肚子,果真,波波就动起来了。
陆湛衡挑选的波波很听话,获得叶一弦的示意后也只是轻轻的跑着。
可是叶一弦就不这么觉得了,坐在马上剧烈的颠簸使她越发畏惧了,再加上她总是不安的瞟着草地,给她一种会掉下去的错觉。
快要转弯的时候微微有些倾着,吓得叶一弦闭着眼睛趴下身子死死的搂住马脖子。
许是这个行动令波波不舒服了,它突然狂躁起来,飞快的跑着。叶一弦更是被吓得变了脸色,也忘记了抓住缰绳,失声尖叫。
陆湛衡见状也走到波波的侧前方,朝着叶一弦喊:
“叶一弦!抓缰绳!别搂马脖子!”
惊慌失措的叶一弦哪里听的进去这些,微微一仰身眼看着要从马上跌落。
风在耳边咆哮而过,叶一弦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草地,赶忙用手向前抵住。
可是,并没有向叶一弦想象的那样跌在草地上,而是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直到身下的人闷哼一声,叶一弦才睁开眼睛忙乱的从他身上下来。
陆湛衡正弓着身子捂着小腿,脸憋成酱紫色。
在马场外围的人也纷纷走了过来检察情况。
叶一弦有些忙乱,赶忙扶着陆湛衡的肩,关切的问:
“怎么样?没事吧?”
陆湛衡抬头看了叶一弦一眼,舔了舔发白的嘴唇,好一会才说:
“没事。”
温嘉英和李树赶了过来,叶一弦被隔在外面,只能着急的张望。
温嘉英让杨桃陪着叶一弦先回家等消息。
“让我随着去吧!”叶一弦跟在他们的后面。
温嘉英许是有些着急,在加上他直来直去的性子,便说:
“听话,你和杨桃先回家,去了你也帮不上忙。”
叶一弦忘记自己是怎么回抵家的了,只记得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就被杨桃带回了家。
叶一弦心里不禁愧疚着,屈膝的身子微微发抖。
杨桃走到叶一弦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连连慰藉道:
“没事的,没事的。”
叶一弦再也忍不住,伏在杨桃肩膀上啜泣着:
“都怪我,是我害的陆湛衡受伤,我要是会骑马,波波也不会受惊,陆湛衡也不会受伤了……”
杨桃皱着眉纠正:
“这不是你的错。”
不知过了多久,叶华年回了叶家,叶一弦连忙起身迎上去,擦干眼泪说:
“华年,陆湛衡他……”
“我知道,我刚从医院回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被马踩到小腿了,他让我给你捎句话,他没事,谢谢体贴。”
叶一弦愣住,一时间行动有些多余,整理了一下裤脚,又拍了拍脸,又或者挠了挠头发,行动看起来滑稽可笑,忙乱不堪。
叶一弦点了颔首说:
“没事就好,我先上楼了。”
原来情绪真的可以用语言来表达出来啊。
谢谢体贴,看似客气又有礼貌,但这并不是认识十多年的人还说的话。
叶一弦自嘲的笑了笑,还真是贱的,人家对你好的时候,又说出那么决绝的话,要保持距离。
可是两人之间真的有了距离,又觉得人生凉薄,情感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