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玮想要起身扑向谷清,却忘记了身上还中了刀,这一用力拉的身上的刀伤一阵钝痛,一个踉跄,狼狈的倒在了尤君的身边。这时尤君已经扶着身边的椅子徐徐的站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谷玮,眼神里有着嗜血的快意。
“谷大人就不要反抗了,你身上可不是只有刀伤。”
谷清有些不解的看着尤君,后者脸上散发着差异寻常的色泽,看起来妖冶极了,随着尤君面色上的变化,谷玮的脸上也徐徐发生同样的光线。
月笙有些担忧的看向凌束,幸亏凌束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喝得酒里没毒。”看出月笙的关系,凌束才淡淡的开口解释。
“只有他跟谷玮的酒里有毒。”
“怎么会?”他们明明喝了一样的酒。
“毒不在酒里,在他手上。”
所以刚刚凌束才会毫无忌惮的喝下那杯酒,也正是这样才让谷玮散了疑心。
“你一直都知道?”月笙有些惆怅的看着凌束,他一直都知道,却什么也没说?
“从他拿出酒的时候就知道了。”尤君今天的面色一直有异,因为将毒涂在自己身上,他早就中毒已深。
“也难为他能找到这样的毒,这毒名为百花醉,中毒之人面色会极为妩媚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所以就着酒水,很难让人察觉。”幸亏他没有想要对他们下手,否则凌束绝不会让他活到这一刻。
他看透了一切,但并没有阻止,这让月笙的心里很不舒服,岂论如何,她照旧觉得不应该让谷清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凌束的冷未免太过残酷了。
凌束险些一眼就看出了月笙的想法,可他没有一句解释。
“我一直如此。”他不想解释,哪怕面对的是月笙,纵然她会伤心,但这就是自己,早点让她认清真像也是好事。
不外这也是第一次,凌束的心里有了淡淡的心虚,这份心虚让他不敢直视月笙的目光,面对月笙,他只能扪心自问,自己的无情有错么?可不这样,他如何活的到现在?
“你什么意思?”已经感受到差池的谷玮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可腹部的伤加上体内的灼热让他没有一丝力气。
“字面上的意思,谷大人既然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运动,今天也该去见见那些故人了。”
谷清也很错愕,她想过让谷玮支付价钱,但究竟照旧自己的亲生父亲,她简直是在送给他的酒里下了药,不外确实慢性的毒药,不外也就是想要折磨他而已。
今天她想要引谷玮出门,本想借着他放松警惕,等送走了岳生,再让手下的人将他绑了直接送到京城去交给舅父处置。
没想到尤君比自己先了一步,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的心底另有些道德的底线,还不想亲手处置自己的父亲,可尤君差异,而且尤君做的事不止没有让她觉得不适,反倒终于有松了口气的感受,终于,有人取代她惩治他了。
“哈哈哈哈,尤君,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做,她就会爱上你么?你错了,她要是知道你带着目的接近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
谷玮眼里刚刚燃起的复仇的快感,就被谷清的一句话熄灭了,她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不止知道他是谁,为什么接近我,也知道父亲大人做的好事。”
谷清的声音清澈而寂静,现在幽幽的回荡在房间之内。
谷大人当年简直是金榜高中,才会被文家看上,文夫人虽然是文家庶女,但文家子嗣单薄,除了京城的文大人,只有文夫人一个女儿,而且文大人在很小的时候曾经遇险,是文夫人舍命去求救才脱离了险境。
所以在文家也从来没有人因为庶出,而薄待过文夫人,文大人对文夫人更是如同亲兄妹一般。这样的文夫人,谷大人原来是配不上的,奈何文夫人与谷玮一见钟情,文家这才同意了这桩亲事。
当年谷大人迎娶文夫人的时候曾经许下允许,岂论文夫人是否生有子嗣,未来谷家的一切都将留给他们的孩子,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谷夫人认真没有生下儿子,而谷大人也在仕途顺遂之后另结新欢。
为了维护文大人的面子,谷玮依旧对文夫人痛爱有加,原来日子过的也算不错。可小妾却生下了宗子,这就让谷大人纠结了起来,无子传宗可是大事,已经跟文夫人陷入‘相敬如宾’的境地下,谷大人只能跟夫人商量,让小妾的儿子养在夫人名下,给个嫡子的身份,奈何文夫人也是个倔强的脾气,宁死不愿认下那个孩子。就这样,谷大人也就动了别样的心思。
不知道从什么渠道谷玮得知,二皇子极为喜爱一个隐士老者制作的精巧物件,正在那时他知道了文夫人与楚明相识,便逼着文夫人交出楚明的下落。如果能够借机攀得上二皇子这个高枝,那文大人就可以被踢开了。
除了最初的几年,文大人近些年也没给他带来什么实际的利益,而自己的夫人又是个挡路的,在利用文夫人找到楚明之后,谷大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人给自己的结发妻子下了毒。
文夫人死后,谷大人明面上没有续弦,可这私下里已经让家里的人都改了口,称谓庶子的母亲为夫人,又唆使尤君接近谷清,自从谷清开始豢养男宠,对这些事情也就徐徐不闻不问了。
谷玮打的算盘是,谷清的名声已经烂的彻底,只等有一天找个由头将她弄走,再将她这些年的作风放肆宣扬,就是京城的文大人也没有脸面来找他要说法,到时候他有儿子传宗接代,又不会影响仕途,一举多得。
只是没有想到,尤君来到谷家本就是为了从前的一段孽缘,尤君与谷玮竟然一拍即合,谷清就这样跌入了万劫不复之中。
厥后谷玮也知道了尤君的身世,只是当年做的洁净,谷玮有信心尤君照旧更恨谷清的母亲,所以才放任尤君在府里待了下去。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是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