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白衣男子立于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身材颀长,飘飘白衣,恍若谪仙。
“咣!”
剑在离那男子另有一尺距离时突然被一只横空飞来的剑打飞。
顾云柒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随即眉头微皱,若兰的剑术,少有人能敌。
若兰也是一惊,看向剑飞来的偏向。
十米之外,一男子身着玄色劲装,疾步走来,关切地看着正在咳嗽的白衣男子。
“令郎,您没事吧?”
“咳。”
白衣男子又咳嗽了一声,手中攥着的帕子轻轻按在唇上,待到咳意消失才将帕子挪开徐徐开口道。
“无碍。”
男子之声,宛若高山雪水,透着一股薄凉与淡漠。
顾云柒唇角一勾,伸手按住还欲脱手的若兰,抬步走向白衣男子。
走近了,顾云柒才看清这咳嗽之人的容貌,古谭般寂静的眸子里难得的有了些色彩,还真是副好皮囊。适才远远地瞧着,与这白雪之中,胜似雪仙。如今走近了,看得十分真切。
双眉如剑,目若星辰,鼻梁坚挺,只是双唇苍白无甚血色,却又更添了几分病态之美。
来这里这么久了,她照旧第一次看到容貌能与墨齐相媲美的男子,只是可惜了,却是个病秧子。
不外……
顾云柒忽地身子探前,凑近男子,一双丹凤眸中星辰点点,散发出的光线让人不敢直视,甚是温柔地开口:“令郎如此悦目,不知何家?”
男子一惊,眸中闪过一抹锐意,只一瞬间,便垂下了眼睑,又重新捏紧帕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仿若只是被顾云柒的行为吓到一般。
捕捉到男子目光一瞬间的变化,顾云柒了然地勾了勾唇,退却一步站定。
“令郎!”
一旁的墨泽愣了一瞬,眸中惊恐一闪而过,尔后急遽伸出一手横在二人中间,另一手则是轻轻拍着男子的后背,为他顺解咳嗽之意。看男子气息平定下来,墨泽目光转向顾云柒,语气变得欠好起来。
“这位小姐未免太过了些,我家令郎身体欠好,还请小姐不要如此……”如此孟浪……
“傅家傅容。”
墨泽一愣,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看着自家令郎的眸子里满是惊讶,令郎不是向来不辞女色么?
傅容看着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女子,因为她刚刚的行为,女子原本遮掩在兜帽下的容颜在女子靠近的一瞬间被他一览无遗。
眸光闪了闪。年纪尚小,却已初见颜色。他日必是人间绝色。只是这样一个女子面对一地死尸,却面不改色,还从容毁尸。他来的迟,没能看见全部,不外依着她身边这个青衣婢女的功夫,怕是这一地的人都死在她的手中。
难道是江湖女子?
倒是顾云柒愣了一愣,傅家傅容?
凌京城里的那个病秧子么?
听说中少年天才,却在十岁时为救皇太子摔下悬崖后九死一生,影象全失,倾尽太医院救回的那个尚书令郎傅容么?
顾云柒没想到,这还没到凌京城,就先遇上了这么一号人物。她虽然不在京城,可回来之前这凌京城的大巨细小之事她都是探询过了的。
据说傅容身体一直极差,已经十几年未曾踏出尚书府,如今怎会泛起在这深林之中?只是这人一身风华,又不像是在扯谎。
旁边的若兰和若竹对视了一眼,眸中都有惊讶之色划过,显然也是知道傅容是何人的。
顾云柒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容。
站在傅容身旁的墨泽看到顾云柒如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知道他家令郎容貌俊美无双,可这女人的眼神能不能……能不能稍微微的委婉一点?
而作为被欣赏的工具,傅容身上的气息明显开始转淡,变得有些淡漠疏离起来。
这男子看起来虽是病态尽显,可顾云柒断定,此人绝非池中物。生病了又如何?她是白族后人,只凭刚刚一瞬间傅容的气息变化,她便可以肯定,此人绝对有救。至于到底是他未病,照旧尚未病入膏肓,顾云柒就不得而知了。
她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很乱了,可万万不想再卷入别人的是非了。
思及此,顾云柒敛起笑意,兴趣乏乏,轻声开口问道:“那傅令郎刚刚可有看到什么?”
傅容瞥了瞥她们三人的身后,皑皑白雪之上,连那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了,看起来只剩下一滩化掉的雪水。眸光闪了闪:“无。”
顾云柒点了颔首,绝不犹豫地转身:“走。”
变脸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若兰和若竹早就习惯了,变脸可是她家小姐的绝活。不外,这傅容令郎长得确实俊美,只可惜,再俊美,她们也没见过小姐对谁动心过。
小姐的心里似乎是有什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