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们以为自己很重要,可是,实际上我们不外别人心海里一粒沙,存在,却也可有可无。——
芙蓉坊,乃长安城内鼎鼎台甫的成衣铺子。玲珑坊,则是长安城内屈指可数的首饰铺子。
姬泽方特意向人探询了最有名,最得女人家喜爱的几家铺子。想着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把子心好生妆扮一下。
哪成想……
“老天哪,那是左卫将军吧?长得真是英勇神武啊!”花痴小姐一号猛朝姬泽方抛媚眼。
“站在左卫将军身边的那位翩翩令郎是谁啊?”花痴小姐二号盯上了尉迟靖。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缘分,竟然让咱们相遇。”花痴小姐三号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几个小姐激动地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想要引起姬泽方和尉迟靖的注意。
她们还美意思喊老天?该喊的人是他好吧!这群闺秀小姐们那么大的嗓门,真的就没人要管管吗?一个个眼神似乎看到了饿狼看到了肉,眼都发绿光,实在让人心里发毛啊!姬泽方对这群小姐们可是唯恐避之不及。
“子心,要不咱们今天先回去?他日再来?”姬泽方美意提议。
姬子心瞧着围观的小姐们如狼似虎办的眼神,心里莫名就是一股气。
可姬子心还未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娇斥。
“你们都在做什么?”
众闺秀们寻声转头,只见一少妇走了进来。
清水出芙蓉般的容貌,谈不上艳压群芳,却也不容轻视,眉宇间透着皇室的傲气和不羁。一身妖艳的半臂粉红束胸襦裙彰显优美潇洒的风度,领口袖口加施镶拼绫锦,十分雍容华贵。
老天哪,女煞神来了!
在场所有人瞬间惊恐的纷纷向后避让,哪里有漏洞往哪里钻,妄图抹去自己在铺子里的痕迹。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左卫将军吗?”
姬泽方一见来人,迅速将姬子心护在身后,尔后面无心情的作揖请安,“微臣参见高阳公主。”
尉迟靖亦不含糊,“草民参见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长安城黎民心中的女煞神,仗着皇上的痛爱有些骄纵任性,在长安城出了名的犷悍,人人闻之色变。
“左卫将军今日怎么有闲心来这种女人家才喜欢的地方?”高阳打趣道。
“公主说笑了。”姬泽方并未正面回覆。
高阳将视线转向尉迟靖。“尉迟二令郎,许多年未见,令郎越发英俊潇洒了!”数年前的尉迟靖还只是个长相悦目的翩翩少年,现如今满身散发着男子气概,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不禁联想到了西汉李延年的《美人曲》,北方有美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美人难再得。果真美人脱俗,世所难逢,不行多得啊!
尉迟靖也接纳了同姬泽方相同的回应,“公主谬赞了。”
“哪有谬赞,是二令郎谦虚了!”可惜了,若是……
一旁的掌柜的敬重地双手捧着衣服走出来,“公主,这是您先前订的襦裙。”原来该是他们铺子送到贵寓的,但公主说要自己来取。
这也难怪,高阳公主低嫁给房遗爱,不仅没有公主府,还要入住到房府,房府尚未分居,小伉俪只能分到一个小院落,这对她堂堂受宠公主而言,是极其没有面子的一件事,因此她从不许人送货上门,皆是自取。
又外交了几句,高阳就离开了,为制止再出什么事端,其他人哪还顾得上什么男人,纷纷离开了芙蓉坊,姬泽方他们也不例外。
只是,回府后,不知为何,姬子心一直闷闷不乐。
“子心,发生了何事?”
这不,甫回家的姬尧熙就被姬泽方抓来救命了。
姬子心抬起头,“大师兄,他有许多子女吗?”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姬尧熙却能猜到她在说谁。“皇上吗?”
“……我今天看到了他的女儿,高阳公主。”她听到那群人议论了,当今圣上最痛爱的女儿。
所以她和她娘算什么?她以为她们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哪成想……原来人家另有最受宠的女儿。
“皇上确实是有许多嫔妃,也有许多子女,皇上登位初掌政权时问题多,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助力,因此皇上便以联姻与朝中各局势力结盟。”
“联姻?结盟?”
姬尧熙颔首,“不光是皇上自己,皇子公主们也是如此,被送去吐蕃和亲的文成公主虽只是李唐远支宗亲女,可那也是取代了皇上的亲女,以姻亲换来了宁静。看似简朴的亲事,实际上也多几几何都有政治色彩,就连受宠的高阳公主也是如此。”
真是可笑!“他不是天子吗?为何还需要笼络朝臣?”这是没本事吧?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不想分一杯羹,凭什么大唐就该归李氏所有?那时军权政权疏散,皇上若想早日掌控长安势力,必须接纳最有效的手段。你可还记得先前咱们在客栈遇到那个倭国人,一个小小的倭国也敢有狼子野心,若大唐不能快速稳定下来,被四分五裂即是早晚的事!”究竟惦念大唐这块肥肉的,可不止一个。
生在皇家,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有多大特权就需要肩负多大的责任!
见姬子心久久不言语,姬尧熙很担忧。“子心?”
“我知道,大师兄,一直以来都是我太天真,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朴了。”她被掩护的太好了,知道的太少了!
“子心……”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一直掩护的子心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知是该欣慰,照旧该自责。
姬子心向来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坚贞,“大师兄,我问你一件事,你能老实的告诉我吗?”
“子心,你别这样!”他是她的大师兄,是家人,可现在子心的态度太见外了!
姬子心视若罔闻,“大师兄,我的命真的改了吗?真的不再是灾星了吗?”
看来丫头是真的恼了!“你的命格已被师父修正,但灾星命格本就特殊,是否会再慢慢转回原来的轨迹就不得而知了。”
“如何确定数格是不是真的被修正?”总得有点什么途径可以看出来吧?
姬尧熙摇头,“暂时并未可知。”若是有他早就实验了,也无须等到现在。
姬子心的眼神黯淡了些许,“大师兄,我想一小我私家待会,可以吗?”
虽然不想,但姬尧熙照旧遵循了她的想法,眼含深意的看了看她,默默的离开了。
她的命格没有改变,她另有可能是灾星,那么她与皇上相生相克的命运照旧有可能存在?她到底该何去何从?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