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报恩

　　待县令法架走后，街道又恢复热闹，易凡帮着收拾好工具，就随着易父在东街张屠夫处买了半斤五花肉，又在酒肆打了三两酒，就着夕阳回了家。

　　平凡人家晚饭吃得早，灯油贵经不起太多折腾，除了过年过节，或者要事，简陋都市选择在太阳还没落山前，把晚饭吃好，而这样的夏日，外面街道又凉快，巷子里不多时就聚满了纳凉的居民。

　　白昼都在忙着生计，只有晚上的时候各人才气聚在一起，聊天说事，老爷们你一口我一口的抽着旱烟，滋润点的还会弄一壶粗茶，不外大多数是老头才会这样做，年轻人才没那个闲情雅致，不外在一起谈论哪家小媳妇屁股翘胸脯大而已。

　　至于老娘们聚在一起话就多了，有拉家常的，有私下里说笑的，不时传来笑骂声，隔邻二审就羞得拿着手捶打易母，却不知说了什么让羞恼成这样。

　　这些都和易凡没关系，大人们纳凉，他也反面其他同龄小伙子玩耍，独自坐在门槛上杵着头看着从西边出来的月亮，心里却想着下午的事，县令威风八面的局面，有史以来给他极大的震撼。

　　“你这小子，一晚上漫不经心，都在想什么呢？”

　　原来是易父，天色也不早，各家各户都准备回去睡觉，明儿都得早起忙活，睡眠不足的话，做欠好事，可是要饿肚子的，这对平民之家来说，实在没人愿意肩负。

　　易母手里提着凳子，摸了摸易凡的脑袋，道：“没见发烧着凉，莫不是喜欢上哪家女人了？快给娘亲说说，哪家女人让我家凡儿想念，明儿让你爹去提亲去，也早早的圆了你的心。”

　　说罢，两伉俪大笑，也掉臂易凡，进了屋喊道：“早点睡觉，明天随着我下乡去收些木材回来。”

　　易凡没好气的应了声，瞧了眼逐渐冷清的巷子，进了屋关好门，就回了自己房间。

　　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迷迷糊糊的，听到敲门声，初始不以为然，以为听错，但始终不停，惹得人心烦，侧耳倾听居然是自家门。

　　瞧了眼洒在地面的月光，怕不是月上中天了，这般时辰，会有谁半夜来访呢？

　　等了会，也没听见怙恃起来开门，实在无法，易凡穿好衣服下了床，来到前堂，听着门外敲门声，不耐的问了声：“谁呀？”

　　虽有问话，但不见回覆，倒是敲门声停下，恰似见易凡没有开门，又敲了几下，惹得易凡微微发怒，半夜三更扰人清梦，问话不回，实在可恶，也不知哪个恶客，定要羞骂一番。

　　想着，就打开了门，定眼一看，居然是一个红衣女子，月光下好不俏丽，一双眉目恰似会说话，见易凡迟迟不说话，只拿眼睛看她，略带羞涩，徐徐行礼：“婢女红莲，见过恩公。”

　　恩公？

　　易凡一愣，疑声道：“小子易凡，女人怕不是认错人了？”

　　女子再拜道：“未曾认错，令郎正是红莲的恩公。”

　　说着，见易凡疑惑，又道：“令郎可记得中午时分，在河滨救下的那条红鲤鱼？”

　　易凡略微迟疑，点颔首：“不错，我中午确实用半篓鱼换了一条红色鲤鱼，你何以知道？”

　　“那就没错，令郎是红莲的恩公。”

　　女子解释道：“红莲本是这掌管周遭数十里河流河神婢女，今日牧鱼，一时间贪玩，被那老翁钓上岸来，又因正午时分，太阳真火正炙，无法显露法力，如若不是令郎以那半篓鱼救下红莲，红莲怕是要遭受劫难，六神无主。”

　　易凡半响回不外神，退后两步，又摇了摇头，笑道：“女人莫要说笑，天色不早，照旧早些回去休息，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令郎不信红莲所说么？”

　　易凡却不知如何回覆，这事实在超出他的认知，简直不行思议，任谁都不会相信。

　　女子抬头瞧了下皓月，道：“红莲偷着空闲时间，特地过来谢谢恩公救命之恩，但时日不早，河里的鱼群还要驱赶回去，今日就不打扰恩公了，明晚此时红莲再来拜谢。”

　　说罢，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惹得易凡心中一惊，猛然一震，接着就听到鸡鸣声，睁开眼看去，自己正睡在床上，外面已经有了晨光。

　　原来是在做梦呢，易凡松了口气同时，心中略微失望，拍了拍脑袋，穿起衣服出门房门，见怙恃还没起来，轻悄悄的打开门，挑起水桶出门。

　　曲柳巷简陋是贫民之家，住的也不是大院子，而易家也不是大户人家，自然就没有自用的水井，整个巷子居民，用的就一口老水井，在老柳树旁边。

　　天还没亮，像易凡这般巨细的少年挑着水桶，揉着眼屎打着哈欠，一步一挪的像赶集似的，纷歧会就聚集了十来个，排着队一个一个的往水桶里倒水。

　　精神些的，免不了嬉闹，而易凡素来人缘好，你一句我一句的，纷歧会就把做梦的事给抛到脑后。

　　横竖是做梦，何须认真呢？

　　到了易凡吊水，把系着绳子的水桶丢进水井里，摇了摇让水桶沉下去，见差不多就开始往上拉，到了井口处，握住水桶往上一提，一桶水就打起来了。

　　“呀，这是什么？鱼，易凡你从井里打上来一条鱼，真稀罕，水井里居然也能有鱼？这鱼够大够肥的，你运气真好。”

　　后面的少年惊讶的喊，没走的都围上来，易凡定眼一看，水桶里居然真有条鱼，足有一两斤，也不见它闹腾，安平静静的呆在水桶里不转动。

　　易凡呲牙一笑，心里美滋滋，自己运气居然这么好，大清早能从水井里打上一条鱼，以前总听老人说，从水井里打上过团鱼，也就是俗称的鳖鱼，自己虽然没那运道，但一条大肥鱼也不错啊。

　　接下来一桶水打下去，就没那么好运，虽然没再打上鱼来，但也让围着的少年激动，一个个涌上前，你一桶我一桶的，就是没个消息，甚至几个不宁愿宁可的，把打好的水倒掉，重新开始吊水，但始终没运道，直羡慕易凡。

　　回了家，把水倒进水缸，用木盆把鱼养好，就听房门打开声，是易父伸了个腰走了出来，上前拍了拍易凡的头：“又起这么早，不是跟你说过吗，让你多睡会，吊水又不急，水井就在那，没人偷的。”

　　话是这么说，但自己儿子勤劳努力，是十分满意的，脸上的笑容遮掩不住，往下一瞧，发现木盆里居然有条大鱼，忙问原因，听着易凡解释后。

　　易父一乐，道：“你小子居然另有这运道，不错不错，明天再接再厉，再打上个十条八条的，咱们一家以后就不愁吃鱼喝汤了。”

　　说着自己先笑了，惹得易凡翻了翻白眼：“你当我是河神呀，鱼想要几多就有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