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华灯初上，一轮皎月隐匿在云层里，只肯露出一角。
喧嚣了一天的扬州城，慢慢地平静下来，蜡烛燃起来之后，杨家的主院里开始上菜。
杨霖父子劈面而坐，别看杨通身体痴肥，吃的却并不多，一顿饭下来只顾着给儿子夹菜了。
杨霖放下碗筷，说道：“爹，明日蔡京在江边宴请扬州名流，你要不要去？”
“爹就不去了，咱们家由你出头，爹在背后支持你。不外霖儿，宴请整个扬州士绅名流不是好耍的，这么大的排场泯灭不知道几多，我们要不要资助蔡京一把。”
“不需要。”杨霖马上回覆道：“蔡京这番入京，明眼人都看出他即将拜相，不知道几多人上杆子投合他。你当他这一回宴请众人会赔钱？呵呵，爹，这一回蔡京非赚个盆满钵满不行。
我们在他还未发迹时就资助于他，和现在那些送礼送钱的纷歧样，这个时候就不要再送了。否则先前的情分，也会酿成谄媚，矫枉过正呐。我们就是要和这些人划清界限，蔡京才不会把我们和他们视为一体。
花花轿子众人抬，锦上添花谁不会，蔡京能入京靠的是谁他心中有数，未来在朝中需要什么的辅佐他也明白。”
杨通点了颔首，越想越觉得有原理，也解开了他心里的一丝疑虑。
当初蔡京没有发迹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天天往他身边跑，出钱着力不说还卖力出谋划策。
现在蔡京即将一步登天，自己儿子的热情反倒冷却了下来，天天闭门不出教几个小兽孩念书认字，原来是存了这个想法。
殊不知杨霖的这番举动，落到蔡京的眼里，确实此外看法。
蔡京一直在注意着杨霖，这个年轻人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但是他同样摸不清杨霖的举动。想到最后，只能归结为杨霖的品性上，究竟“守正君子”的名声，在扬州就和他爹“财大气粗”一样广为人传。
吃完晚饭，杨通叫住刚要离开的杨霖，问了一句：“霖儿，你是不是不想把蔡京当成靠山？”
照旧被看出来了...杨霖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小看了父亲的见识。究竟是白手起家，在扬州打拼出来的草泽英雄，贾道豪商，轻易能够看透人心，更况且是自己的儿子。
“爹，什么是靠山？我们给自己定一个靠山的同时，就代表我们要依附于他，万一未来他败落了，我们也会随着遭难。谁能保证蔡京长青不倒，我觉得把他看成靠山，不如当成阶梯。
我们不需要靠山，我们需要一节节的台阶，这样命运才气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我们可以出钱着力，资助蔡京拜相，但是没有须要更进一步，近乎谄媚的话无异于自断其他退路，要跟他一条道走到黑，而且还要一辈子看别人脸色。”
杨通长叹一声，说道：“我儿志气高，心气更高，爹一定帮你建起自己的势力。”
杨霖咧着嘴嘿嘿一笑，转身离开院子。
大宋多神童，许多名臣都是早慧的代表，晏殊五岁就会吟诗作词，十四岁当官步步高升，开挂一般拜相。蔡伯俙四岁就中了进士，授秘书省正字职务，命他到东宫充当太子赵祯（即仁宗天子）的伴读。另有像是寇准八岁能作诗；黄庭坚五岁就可以背诵五经，七岁批量出诗；真德秀四岁开始念书，过目成诵；孔文仲六、七岁能作诗；杨忆七岁对客谈论有老城风。
以前杨通另有些羡慕，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儿子，比他们还要早慧内秀。
一十五年养一个浩然正气的名声，脱手就是府试第一，交结未来的宰相。这么一想，自家确实不必依附于蔡京，暂时借势高飞，未来尚未可期。
锦儿在前面挑着灯笼，唧唧喳喳地说一些院里的琐事，无非就是杨天爱和凝儿闹别扭，杨天赐一顿能吃五碗饭，杨天宁蹭的一下就可以跳到墙上之类的....
杨霖一言不发跟在后面，今天和父亲剖明心志，是为了未来用钱方便。幸亏父亲不像有些商贾，守财如命，能赚不能花。
要知道在这个社会，有钱没权就是一头头待宰的肥羊。
蔡京这厮拜相之后，搞出一套盐法，让两淮无数的金玉满堂的商人倾家荡产，沦落为乞丐的都不在少数。
自己入仕的门路已经铺的无比平整宽阔，就等着去到这大宋号称士医生的天堂的庙堂之上大展拳脚了，到时候肯定要用大笔的银子。
父亲虽然能赚，但总不能留在自己身边算账吧，是时候寻摸几个心思伶俐的手下管账了。
“锦儿，杨三这厮，算账理账怎么样？”
锦儿一小我私家说的无聊，少爷又不理睬自己，正觉得十分无聊，听到这话咯咯笑了起来：“少爷不知道，这杨三儿是个有了名的傻蛋，不知道闹了几多笑话，有一次出去为贵寓采办，算错了帐多花了四贯大钱还洋洋自得，最后照旧我们几个凑钱帮他还上的亏空。”
杨霖听的一阵心烦，这是生错了年代，要是生在大明的豪商家中，生下来家里就给你培养好了才色双全的“扬州瘦马”，平时带在身边理账算账，夜里另作他用。而且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真是羡慕死小我私家。
再看看面前一说别人八卦糗事就停不下来的蠢萌丫鬟，说道兴奋处自己笑的浓妆艳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呐。
看来照旧得自己寻找培养，不外自小培养的也有利益，杨霖在后世公司因为事情的原因，自学过预决算，简朴的教授下来在大宋照旧很先进的。
翌日清晨，杨府的内院热闹特殊，杨霖召集了院里的丫鬟们，让她们规行矩步地坐在院中。
这些小丫鬟哪是闲的住的，唧唧喳喳十分喧华，杨霖轻咳一声：“静一静，静一静，这里有几道算术题，今天考考你们，谁得分最高赏十贯大钱。”
“十贯？”
“为了少爷拼了。”
『吧，就你还想要银子，你数的清自己有几个鼻子，有几个眼睛么？”
“嘻嘻，那也比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