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女人的病越发严重,请了许多医生,吃了好几副药也不收效。
为此,国公府还专门到御前卖面子,请了宫中的太医前去诊治。
都说无甚大碍,吃了药却始终不收效。
李大人原配夫人去世后,对大女人是越发疼爱。唯恐一个不注意就让女人被人欺负了,故而这回生病他很是看重。
越看重越焦急,晚上睡不着,早上醒得早,就那么在房里踱步。
李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大女人好,却不想弄巧成拙,这会儿心虚得很。
想了想,她一个未亡人能嫁进李府着实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可不能因这事儿毁了后半辈子。趁事情另有调停的余地,赶忙尽情宣露。
李大人听了怒从心起,拍桌子力道大得震醒了院里的下人们。
“愚妇!自古自古以来男女婚嫁即是要合八字的,八字不合还谈什么嫁娶!纵然他国公府再尊贵,也没有理由让我女儿把命赔进去!”
又想到崔家二房崔景诲和卢家二房卢清新闹得那样的下场,说不定就是八字不合给闹的!
李夫人理亏,任由他骂,待他冷静下来才弱弱问:“那……咱们现在可要去国公府退婚?”
“空话!否则等我女儿病入膏肓么?!”
虽然失去崔景行这个女婿十分可惜,不外照旧女儿命最重要。
李夫人想了想,照旧先去知会大女人一声。
李湘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听继母说了事情全历程,捂着脸痛哭起来。
原本以为多年的夙愿终于能实现了,还觉着这桩姻缘是月老刻意部署,却不意是这样的结果。
“母亲,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么?”
李夫人拉着大女人的手,歉疚的慰藉:“若是有,为娘即是拿命换也愿意的,只是……老禅师说了,无解。你瞧瞧你如今的情况……”
“可若是退亲后我的病依旧没好呢?岂不是白白错失了跟国公府联姻的时机?”
这倒一ㄇ。
不外李夫人还算看得明白,大女人病了这么久,国公府简直尽心尽力资助,却全是以国公府老太太或是杨氏的名义。
崔长令郎基础没有过问。
若是她一直这么病下去,哪还需要等到结婚,国公府不行能让那般优秀的长令郎娶个病秧子媳妇!
母亲的缄默沉静让李湘君也明白了,她只是还抱着一丝理想。
最好的选择即是主动退亲,若是因此病好了,以后也不影响再说亲。
可若是等国公府亲自来退亲,那说出去就欠好听了。
杨氏也因着此时食不下咽,不信邪却被邪找上!
用不能这会儿就去退亲,显得国公府无情无义。
幸亏李家十分识趣,自个儿主动上门提出退亲,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外相对的,八字不合的事也在老太太面前露了馅儿。
老夫人手杖“笃笃”杵着地,颇有些痛心疾首道:“你说说你,再着急也不能迁就啊!那那八字儿不合是大事,怎能说瞒着就瞒着呢!还险些害了人家女人。”
杨氏心虚,被训斥了却也不兴奋,小声嘀咕着:“也不是我一人之过,李夫人自个儿也同意了……”
“她那是后娘,跟你能一样吗?!”
“……儿媳知错,往后定然不这样了。只求母亲莫要让景行知晓此事,否则我这母亲在他那里是彻底没了做主的份儿了。”
老太太无奈:“你儿子什么本事你不知晓?亲都退了,他能不晓得原因?要我说,他的亲事就先徐徐。横竖老禅师说了景行命格极贵,不愁找不到好媳妇。”
事到如今,就算杨氏不愿意,也只能如此了。
听闻崔长令郎与李家大女人退亲了,原因是女方病得厉害,不想有个万一便拖累了男方。
之前看不懂崔景行的人,至此名顿开。
原来,这亲注定是要退的!
太子摇头“啧啧”叹息:“高人呐!你不会是提前知晓了李大女人跟你八字不合,故而才如此镇定的吧?”
崔景行手撑在膝头,双眼微眯:“殿下高估微臣了,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外巧合而已。”
“呵呵,没说‘有缘无分’,却说‘巧合而已’。作甚巧合,即是你心中所愿与现实相切合了。”
“殿下似乎很闲,猜这种事还挺用心。”
“过奖过奖。”
“……”
言归正传,两人抛开旁的事又说起了益州异军之事。
崔景行难得地皱了眉头,说道:“益州传回消息,异军壮大的速度似乎有些快,看来是我们低估对手了。”
太子忧虑了:“你说晋王会不会发现益州的军队?”
“眼下倒是不会,不外难说异军之事不是他的试探。”
不只益州的军队,就连他手里那些工业底下最近也不停泛起陌生的面孔,定然是晋王派去的人。
看来上回动了萧炎,简直已经打草惊蛇。幸亏他有先见之明,不能明面上泛起的生意,旁人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
就算晋王查出了他名下的各色工业,也仅仅是一些日常的生意而已。
太子颔首:“你做事我向来放心,只是晋王如今行动越来越大,倾贵妃的软禁也解除了……往后只怕没什么能制约他们了。”
“殿下放心,即便皇上如今能原谅她,往后总是能找到时机让皇上觉得不行饶恕。”
李睿不由失笑,同时暗自心惊。
随之的手,越伸越长了,甚至能深入天子后宫。
也不知对他来说是好照旧坏?
崔景行自然知道自己若是太显会招来太子的怀疑,但并不胆怯。一切的一切,他早已备好后路。
在他未来的计划里,卢清楚占据了主要职位。
对一切绝不知情的女子此时正忙着跟自家母亲周旋。
“说了做生意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现下倒好,得寸进尺还要出远门去!”
苏氏气得“呼呼”喘息,叉腰把女儿房门堵得死死的。
“今日你若非要出门,就从为娘身上踏已往罢!”
卢清楚头痛地扶额,她行囊都准备好了,总不能在她娘这里打退堂鼓。
“您别这样,外祖父都同意我行商了,行商就肯定得走南闯北呀。”
“你还想走南闯北?!怕是不想认我这个娘了,是么?”
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