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余语山猛地转头,看着清冷的哥哥,不苟言笑的哥哥,为了她站在众人面前。
她的心,就哇哇地疼。
哥哥何等骄傲的人,他怎么会愿意给人演出?
都是为了她!
为了她!
这简直比自己被当众羞辱都难受!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天子,看着宰辅,看着两位尚书,看着那些逼她的人。
她恨!
这些人,何苦将她往死里逼!
她的指甲盖,都快掐到肉里!
这一刻,她甚至想掀桌而起,大战一场,也比这样屈辱着强!
“幼稚。”龙牧舟的声音,泛起在余语山的脑海里。
余语山的情绪,已经聚集到一个极点,差点吼出来,但她忍住了。
“你什么意思?”
“本皇的意思就是,你对皇家一无所知,却居然想大闹一场。她们就想逼着你闹,你一闹,她们就好收拾你。这个天子,就是个武王,黑暗还隐藏着五个武王,三个法圣……虽然都是垃圾,但杀你足够。”
余语山的身体一阵发抖,“那我怎么办?我受不了!她们凭什么欺负我!”
龙牧舟不含情感地冷笑一声:“因为你弱!你太弱,弱是原罪!你弱,你还不知自己弱,那就是自毁!”
真是扎心啊!
可这是事实!
“可——”
“忍耐吧,蠢女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们羞辱你,羞辱你哥哥,你记着就是,回去积贮实力,再点滴谋划。”
余语山身体一颤,如气泻身。
真是憋屈啊!
“你一个龙皇,也遭遇过这么憋屈的事情吗?”
“没有。”龙牧舟说,“本皇只让别人憋屈,更让别人不敢,甚至无法反抗。”
“那为什么……”
对我的情况这么了解?
“天下的原理都相通,弱者可以变强,强者不奋进,便会变弱。”
龙牧舟不喜弱者,厌恶弱者。
可——
他看着余语山气势颓丧,便抓紧她的手,给予无言的慰藉。
再怎么也是自己罩的人,哪里能太差劲?
余语天请求取代余语山演出,但有人不买账。
高艳霜鄙夷地说:“一个王府旁系庶子,下人一般的存在,即是进了这金銮殿也是天大的赐福,居然还想用你那低贱的身子演出才艺给我们看,你也配吗?”
余语天清傲的身体猛地一颤。
余语山身体一抖。
她冷冷地看着高艳霜,胸中怒火燃烧!
高艳霜!
你欺人太甚!
“哥哥是母亲的孩子,身带母亲的血脉,母亲为帝国镇守边疆多年,一心忠心报国,其心可感苍天,其诚以慰先祖!你竟敢口出狂言,辱骂元勋,这就是你宰辅贵女的教养?就是外面的野狗,也比你明白什么是尊重!”
余语山站起来,一字一句地说。
这话,就很重了。
把堂堂宰辅贵女,骂作不如野狗,即是连宰辅也骂了。
这也太嚣张了!
“你——余语山,你别太太过!你别忘记了,这是在哪里!”
高艳霜想要反驳余语山,但是镇山王的劳绩不行抹除,这是铁打的事实。
她只敢从旁的方面找余语山的错处,但那么一来,气势明显地弱了。
“好了!你们一个王爷,一个贵女,如此争吵成何体统!”
姚梦姬脸色沉沉。
“既然小侄不想演出,便也作罢。”
余语山连忙拱手:“谢陛下体恤。”
姚梦姬却是凤势威严,如狂风雨来临。
那些和余语山差池付的,恨不得她死的,这时便幸灾乐祸极了!
惹得陛下不快,余语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余语山也悄悄地抹把汗,对着哥哥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接着,为了缓和气氛,各府大臣开始献礼仪式,一件件珍奇异宝被呈上来,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种种宝石,种种灵玉,另有各地匠人精工细作的艺术珍品……
天子陛下脸色也由阴转晴。
余语山原本以为,一切就将已往,却在宰辅献上一块绯红色,质地无双,元素灵气极为富足的极品火灵玉之后,一声惊雷,突发变故。
殿外,有人声声急促地擂起鼓声,阵阵鼓声,扰乱现在的富贵。
“是谁在殿外喧哗?”
一个女官急遽上殿,膜拜在大殿上,身体哆嗦地说:“回禀陛下,有人敲响了鸣冤鼓!”
姚梦姬猛地从凤椅上站起,凤颜震怒:“我翊坤国一向执法严明,以法治国,竟然有人在朕的寿诞上敲响鸣冤鼓?!”
那女官哆嗦得越发厉害,“陛下,那敲鼓者总计五十二人,都以必死的决心……恐有天大的冤情啊……陛下!”
天大的冤情?
余语山心中有欠好的预感。
肿么回事,这阵仗,怎么像是冲着她来的?
倒也不是她太过于敏感,之前究竟红屠不也说她滥杀无辜,荒淫残暴么。
套路有点熟悉。
“宣他们上来,朕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冤情!他们真有冤情,朕就为他们沉冤昭雪,他们若故意诋毁,朕也决不轻饶!”
姚梦姬下达旨意。
立即,便有女官出去,把那击鼓鸣冤的五十二人带上来。
余语山一看,我滴个乖乖,这些人准备得可真富足啊!
且见他们——
满身污泥,满面凄苦,神色含怨,恼怒得咬牙切齿,看着真的很像莫大冤情。
“下跪何人?有何冤情?”
姚梦姬开口,是要亲审的意思。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但面带媚气的青年手脚并用地爬出来,对着姚梦姬就一阵磕头,口中大叫:“天子陛下,我冤,我冤啊!我要状告一小我私家,一个权势滔天,无法无天的大恶人!”
“你要告谁?”
“我要告,告——镇山王余语山!”
余语山一指自己的鼻子,“告我?没搞错吧,我又不认识你。”
那青年看到余语山,就像是看到鬼一样,连连退却几步,满身哆嗦,那个样子,像是余语山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宰辅高木单便温声说:“你不要畏惧,尽管把你要告的内容告之陛下,陛下会为你做主,我们也会为你做主。”
那青年这才不畏惧似的,哆嗦地问:“真,真的?”
高木单笃定地说:“真的,在这里,谁也无法伤害你。”
那些跪在地上的起诉人,也纷纷说:“说吧,说吧,把你的冤情说出来,陛下会为我们做主……”
那青年哇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