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酒，一直喝到了凌晨两点过，李善刚刚尽兴，身子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放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币在桌上。
“暖锅配啤酒，果真不错！”李善笑道，“兄弟，下次再约你！”
言讫，李善与张凡挥手告辞，便欲离去。
张凡把他送到同福酒楼的门口，但见街道上灯烛辉煌，仍然人来人往，一辆装饰华美的妖兽车停在了外面。
“年老，我爹的事，就托付了！”
张凡低声说道
究竟只是在酒桌上口头允许的事情，说不定酒醒之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翻脸比翻书还快。
前世的时候，张凡在剧组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明明已经说好了某个龙套角色，结果却被放鸽子，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了不说，还赔了一顿饭钱。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所以临行之际，他又给李善敲打敲打。
其实，无论是之前付托苏喆送礼行贿李善，或者是现在与李善义结金兰，张凡都不外是想多为自己铺一条路而已。
世间之事，简陋都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许多事情，如果你不去做的话，也便不会种下因，自然就不会有果了。
就算李善翻脸不认人，张凡另有其他路子可寻。
但万一李善真的良心发现，助他一臂之力了呢，岂不是事半功倍。
“兄弟，放心！”
嘴里喷着酒气，李善咧嘴一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我李善虽然是个奸臣，却也是个言而有信的奸臣！”
“……”
听了李善的这番话，张凡突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受。
做奸臣也能做得这么理直气壮，你特么怕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如此看来，经过张凡的忽悠，李善对自身的定位愈加清晰了几分，这个奸臣做得更无愧于心了。
右脚才刚跨出门槛，李善突然驻步，转头对张凡说道：“兄弟，另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
张凡愣了一下，问道。
“你我结拜之事，最好不要告诉别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行了！”
李善想了想，道。
其实，此言正合张凡的心意。
无论怎样，李善的奸臣之名早已深入人心，而张凡以武安郡国二令郎的身份，与之义结金兰，此事若传了出去，被武安侯、孔子夫这些人知晓，必会节外生枝。
而且，如此岂不正好给姬诞等人找到了攻讦的借口，岂不更是没事找事。
虽然心里有十二万个乐意，但张凡外貌上却装出一副怨愤的神情，不由得提高了嗓门，有些激动隧道：“年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言语之间，充满了埋怨的意思，反倒让李善有些慌了神。
“兄弟，你听老哥解释……”
李善忙道。
“我不听！我不听！”张凡愤愤隧道，“你我结拜，兄弟情义，灼烁正大，天地可鉴，为何还要这般偷偷摸摸呢？”
目睹张凡满脸的气愤之色，李善心中不禁感伤。
结交了姬跋这样真心实意的兄弟，可能是我李善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吧！
“叮，恭喜宿主‘张凡’忽悠乐成。”
“来自李善的信任，+1，+1，+1……”
李善感动不已，眼眶中涌着泪花，紧紧地握着张凡的手，叹了口气，道：“兄弟，都怪老哥我平时做事不行善，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但老哥绝不能连累了兄弟你！”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我兄弟同心，今后荣辱与共！”
张凡重重地拍打着胸膛，激情万丈。
眼圈儿略微泛红，泪花闪烁，李善将张凡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姬跋兄弟……今生能够结交到你这样的兄弟，我李善死而无憾了！”
“年老……”
李善一摆手，打断了张凡的话，动情隧道：“兄弟，你听我说，你还年轻，前途无限，若是受了我的拖累，老哥我岂不更成了千古罪人！”
“年老，你受累了！”
张凡哽咽隧道。
“兄弟，啥也不说了！”李善伸手一抹眼角的泪水，长长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老哥这就回去准备，天一亮上朝，为武安侯求情！兄弟大可放心，只要有老哥在，肯定让你和武安侯平安回到武安城！”
“有劳年老了！”
沉吟片刻，李善又道：“兄弟，我听说孔老太师和擎鼎王都是武安侯的多年挚友，你可曾拜会过他们？”
闻言，张凡微怔，一时竟不知应该如何回覆。
不管怎样，李善和孔子夫他们都是政敌，如此一问，马上让张凡有些为难了起来。
如果说不去造访孔子夫、擎鼎王，说出来李善也不会相信，而说要去造访，可能又会让李善心里不满。
正当张凡左右为难之际，听得李善说道：“兄弟，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拜会一下他们，如果孔老太师和擎鼎王能够帮你进言，再加上老哥我，忠奸合璧，必能让帝主转意转意！”
听了李善这道发自肺腑的话语，张凡其时就被惊艳到了。
好一个“忠奸合璧”！
突然间，他发现眼前这个李善照旧挺可爱的。
“照旧年老见多识广有看法！”张凡一拍脑门，名顿开似的，“多谢年老提点，兄弟我明天就去造访他们！”
“记得准备礼物！”
“是！”
目送李善搭车离开，消失在了街道尽头，白芷若等人这才骂骂咧咧地从墙脚走出来。
白芷若的脸色有点难看，看了一眼杯盘狼藉的桌面，恨恨隧道：“愿天下所有吃白食的人，全都生儿子没屁眼！”
“掌柜的，矜持点儿！”
吕芙蓉提醒道。
可是，平白损失了这么多食客，这让白芷若怎能矜持得下来。
佟展堂等人纷纷好言相劝，白芷若却始终不依不饶。
“没人吃白食！”张凡突然说道，“饭钱就放在桌子上！”
白芷若闻言，仔细一看，刚刚发现狼藉不堪的杯盘间，果真静静地躺着一个鼓鼓的钱袋子。
眼睛蓦然放出两贺喜出望外的光线，白芷若立纵然了招“大鹏展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上去，将钱袋紧紧地攥在怀里，唯恐别人抢了去似的。
小心翼翼地打开钱袋，里面马上折射出了一道耀眼无比的金芒，映得白芷若双眼发光。
白芷若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了。
“谁说李善是个奸臣的？”白芷若心满意足地将钱袋揣进怀里，笑着说，“我白香玉第一个差异意！”
在她看来，倘若对方真是个奸臣，吃完饭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哪里还要给钱。
佟展堂白她一眼，道：“掌柜的，你以后要是死了，肯定是掉进钱眼里抠死的！”
“谢你吉言啊！”
白芷若笑道。
“唐令郎，你适才去哪了？”郭轻侯看着张凡，颇为奇怪隧道，“你怎么会在大堂里呢？”
张凡并不回覆，打了个哈欠，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言讫，转身上楼，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