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锅原本就应该是一群人的狂欢，而李善此时却是独自一人吃着暖锅。
看着李善那道孑然孤苦自斟自酌的背影，张凡心中不禁颤了一下。
“暖锅不是你这样吃的！”
张凡突然说道。
显然没想到身后竟会有人，猝不及防之下，李善吓了一跳，猛地转头，警惕地望着张凡。
“你是什么人？”
李善早已喝得微醺，瞳孔中透出些许惊恐之色，张皇之际，竟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碗筷，高声喝道，“是怎么进来的？来人啊，来人！”
门口的侍卫听见里面的消息，大吃一惊，急遽闯了进来，将大堂团团困绕。
一股凶悍的元炁，顷刻间弥漫而出马上结城了一道无形而又惊人的阵势，犹如万剑悬空，笼罩周遭，似乎随时都市攒射而下，将张凡乱剑穿心。
谁知，张凡视若不见似的，反手一撩长袍，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李善医生，一小我私家是吃不出暖锅那种味道的！”
张凡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
上下审察了张凡一番，见他相貌英俊，心中顿生好感，李善心下稍微安宁，于是又坐了下来。
众侍卫见状，一时间也不敢脱手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张凡笑道，“这暖锅啊，要各人一起吃，才有那种气氛和感受！”
言讫，张凡冲着厨房喊了一声，“秀莲，给我也弄一副碗筷过来！”
“好嘞！”
厨房里头，立即传出了莫秀莲允许的声音。
“林冲，你去！”
李善朝着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名侍卫颔首会意，转身进了厨房，不多时便端出了碗筷，摆在张凡的面前。
张凡笑了笑，又从系统宝箱里取出两罐昨天剩下的啤酒，顺手递给李善。
李善将信将疑地接过，翻覆把玩了片刻，满脸的迷茫之色，“这是什么工具？为何冰冰凉凉的？”
“啤酒！”
啪的声响，张凡便已拉开了环扣，仰头喝了一口。
“啤酒？”
李善在朝为官数载，也曾见过不少好玩意，但却从未听说过世上另有“啤酒”这种工具。
这玩意儿也是酒？
迟疑片刻，李善学着张凡的样子，打开瓶罐，但见一股气泡突然冲了出来，吓得他差点就把手中的啤酒丢了。
“这到底是何物？”
李善定了定神，皱眉道。
“啤酒！”
“啤酒又是何物？”
“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李善冷冷隧道：“这该不会是什么鸩酒，想毒死李某吧！”
张凡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而是将李善手中的啤酒夺了过来，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口。
李善见状，这才稍微放心。
“一口暖锅一口啤酒，保管什么忧愁都没有！”张凡笑道，“不信你试试！”
想了想，李善终于提起筷子，烫了片生鱼放进嘴里咀嚼，然后又喝了一口啤酒。
果真就像张凡说的那样，暖锅留在嘴里的麻辣，犹如火焰燃烧般让人热血沸腾，但又被清凉爽口的啤酒一浇，似乎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麻辣和冰凉两种差异的感受，交杂缠绕于口中，刺激着味蕾，短的教人酣畅淋漓，欲罢不能。
“好爽！”
李善忍不住哗然长啸。
先前，他吃暖锅时，喝的全都是白酒，犹如烧刀子般辣喉，与暖锅的麻辣相冲，更觉得刺激。
而啤酒则完全差异，与暖锅的搭配指数，瞬间提升了不止十个档次。
李善虽是秦帝身边的大红人，却也从未尝过如此美味，马上有种欲罢不能的感受了。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李善问道，“本大人重重有赏！”
目不转睛地望着李善，张凡笑着说出了两个字，“姬跋！”
“姬跋？”
李善似乎一时没想起似的，先是一愣，歇了片刻，猛然惊醒，马上睁大了眼睛，有些受惊地看着张凡。
“姬跋？哪个姬跋？”
李善神色一凝，沉声问道。
“武安郡国的那个！”
闻言，李善不由得轻吸了口凉气，“姬二令郎？”
张凡又是微微一笑，并不回覆，而是低头抿了一口啤酒。
紧紧地盯着张凡看了许久，却未能看出任何一丝的破绽，李善沉吟片刻，一抬手，立即屏退了大堂里的所有侍卫。
“你真是姬跋二令郎？”
李善仍然有点不太相信。
“如今的无始城，胆敢自称姬跋的人，除了我姬跋本人以外，恐怕也没有别人了吧！”
张凡淡淡隧道。
“这倒一ㄇ！”李善点了颔首，同时又压低了些声音，“你何时来的无始城？”
“不久！”
张凡的回覆，模棱两可。
“为何不早点来找我？”李善冷笑道，“是不放心李某么？”
张凡微笑道：“若是不放心，我又何须表露身份！”
李善面色稍霁。
诚然，就像张凡说的那样，无始城对他而言，就是龙潭虎穴，自然必须小心行事，甚至不能轻易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既然张凡向他讲明了自己的身份，便已说明了信任。
“想不到堂堂武安郡国的二令郎，竟然也会私通行贿李某这样的奸臣，真是让李某大开眼界啊！”
李善看着张凡，又是一声冷笑。
不出所料，但见张凡脸上的神色蓦然大变，李善原本以为，他这番话，是刺激到了张凡的痛处。
要知道，在整个大秦帝朝，武安侯向来都有不错的名声，忠义孝悌，颇有贤明，绝不会做那些下三滥的运动。
遥想去年的时候，二皇五王九侯齐聚无始城，觐见秦帝，武安侯姬寂还曾参了李善一本，说李善是个奸佞之臣。
如今，武安侯被囚禁于无间狱，武安郡国的人走投无路，终于想到了自己这个“奸佞之臣”，竟然还送礼行贿。
如此行为做法，与传言中的朴直不阿，似乎大相庭径。
“李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凡突然提高了些嗓门，有些激动地说道。
“怎么了？”
李善冷冷一笑。
砰！
张凡猛然一拍桌子，马上震得桌上的碗筷作响。
不知为何，但见张凡满脸怒容，瞪视李善，高声道：“李医生，你怎么能这样妄自肤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