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促成这对,被自己毁了的姻缘,却不想是一段孽缘。清浅英气的脸上,也因白女人的隐忍和绝望,多了说不出的惆怅。
清浅想起前世那个痴痴傻傻的自己,甚至连那小我私家心里想些什么,都不知,连爱和喜欢是什么都不知,又何尝不是愿意为一份情感,奋掉臂身啊。
清浅多想走已往慰藉白女人。可是她还得守住面前的男子,不让他再偷袭。
白女人突然发了疯似的,跑向那被放了食人鱼的积水湖。“表哥不会这样做的,我要去问清楚。”
她定是想穿过积水湖,从劈面的路跑回马场。
清浅再也顾不上黑衣男子了,她捡起弓箭,向白女人追了已往。即便不能促成你的姻缘,也不能看你喂了那水里的食人鱼!
“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的,他一定会告诉我,这不是他做的。”
白女人冲进水里,手上的血滴落入湖水中,那团黑压压的影子飞快的向她游来。
清浅一身素白的衣裙,站在这湖边,映衬着北地夏日浅绿的草木,静美中透着几分英气,就像这夏日飞来北地的,白色水鸟般翩跹自在。
可现在,她已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她追进水里,拉住白女人就往回拽,“快回来,不要犯傻。”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是凭空发生的。
其实几个月前,表哥外出回来面露喜色,白女人心中隐隐有了预感——表哥可能喜欢上别人了。
“我就是太傻,才会一心一意的相信他会娶我。”白女人一直以为,动摇了自己在表哥心中职位的人,就是牧清浅。
所以她在犯傻,犯傻的相信,只要自己今天赢了角逐,就能赢回表哥的心。
清浅用力的把白女人往岸边拖,白女人却挣脱开清浅的手。
“我不想你和表哥在一起吗?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最开心的不就是你吗?”
“如果我真想嫁他,又何须来与你角逐。”
那细长的玄色小鱼,已经有几条游到她们脚下了,小鱼啃食着白女人的小腿,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受。
当一小我私家的心在滴血时,其他所有身体的伤害,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有身世,有样貌,为什么我连唯一的表哥都守不住?”
白女人目光颓然,“如果我就沉入这湖底,今后不问情感,也许才气得一份轻松。”这话真真的听不下去了了。
清浅伸脱手掌,飞快的往白女人的脖颈上一敲。白女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幸好这白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否则就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能这么轻易的把她敲晕。
清浅一手扶住白女人,一手扬起马鞭,甩进水中,赶走围上来的食人鱼。
“你这样只会白白的要了自己的性命,怎还能回到马场问清楚缘由?”清浅对着晕已往的白女人说。
围上来的鱼群四散开来,在远处游了一个圈,又贪婪的向她们游来。
“好时机。”
黑衣男人见清浅无暇顾及自己,立刻站起身就往林子里跑,可那金灿灿的金子就像黏在眼前似的,赶都赶不跑。
他往林子深处看了看,一片宁静,除了远处传来雀鸟啾啾的啼鸣,听不见任何异常的声响。
如果这林子里真的有人护着这两位女人,那早该出来了。
黑衣男子又走了出来,他的眼睛转的滴溜溜的,适才那块打在自己身上的石头,许是偶然?
想到这儿,黑衣男子兴奋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他放慢了速度,蹑手蹑脚的跑到充满鹅卵石的浅滩上,只要现在把这两个女人都推下去,金子就是我的了。
就在这时,一块石头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打在他屁股上。
他刚准备转头,两块石头同时飞出,打在他的膝盖后侧。
扑通一声,黑衣男子直直的跪在了清浅面前,膝盖磕的生生的疼。
“你跪在那干什么?赶忙过来资助。”
清浅冲着黑衣男子喊道。
我的姑奶奶呀,原来真真是有人护着这两位女人啊。
“我来帮,资助,”黑衣男子也顾不上疼,赶忙跑去资助。“来了。”
帮了忙,才有可能抵了罪啊,黑衣跌跌撞撞的跑向清浅。
到了湖边,黑衣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肉,往河中心猛的一扔,只见水中的那一团黑影,立刻向那块肉游了已往。
男子黑衣男子赶忙下了水,初夏的水另有些凉,碰到男人刚刚被鞭子打到的地方,还真疼。
“快来帮我把她抬上去。”
清浅艰辛了搀着白女人,往岸上拖,大巨细小的石头硌在脚下,生生的疼。
黑衣男子看着岸边的树丛,他奶奶的。谁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人,他呸了一口,挽了挽袖子,帮着清浅把白女人从水上里拖了上来。
许是清浅力道不重。刚被拖到岸上,白女人就睁开了眼睛,喃喃的说:“骗人的,这都是骗人的。”
她望向清浅的眼神里,没有了敌意,而是多了份愧疚。
“适才你在园子里看到我和表哥的深情,那不外是一出戏。我以为表哥心还在我这儿,才配合他的这个战略,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风从湖面轻轻吹过,那一团黑影又是散落在积水湖的角落,伺机期待着吞食踏入湖里的一切生命。
清浅把手轻轻搭在白女人的肩上,想用指尖的温度给白女人一丝暖意。
“既是骗人的,我们就去找他问个清楚。”
清浅又怎么会不知,白女人对王二令郎的深情?
一个不求名利、不求钱财,死心塌地的只想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求得不外就是那一往情深,却还来杀身之祸。
想来上一世自己落水,也应并非偶然。
而落水之后,这白女人的日子,也定没有那么幸福和如愿。
“我从没想过他会狠心的要我死。”
白女人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我现在就要去马场向他问个清楚。”
是要问个清楚了!
清浅的眼神,多了一丝寒凉。
对这前世本是对错参半的恩怨,原想一笑而过,可今天恐怕都得说清楚了。
清浅起身,走向在一旁吃草的栗色赛马。
那一瞬间,在白女人眼里,清浅像一个坚贞的战士,不,她更像这北地挺拔的白桦,看起来柔软美丽,却坚强充满力量。
一个翻身,清浅上了栗色赛马,她把赛马停在白女人面前。
“你愿帮我?”
白女人双肩微微哆嗦的站了起来。
清浅山花般辉煌光耀的朱唇轻启,利落的吐出两个字:“上马。”
白女人想说一句谢谢,可这样的境况,一个谢字又怎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