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燕寻
林家幻术,天下第一。
对林家独掌天赋的幻者来说,破除一个失败的幻术很简朴,甚至不费吹灰之力。
不外,因为当年燕寻获得了黑彝的秘法,又不惜用自身命脉为价钱,这才让燕语不得不谨慎看待。
“不!不行能!你不能这样,你也是燕家的子孙,我可是你的祖先,你这是犯上作乱!”
混沌里面已是翻天倒海,人形想要逃,可惜已经没有时机了,它只能妄图用感应到的一丝丝所谓的血缘关系来感动燕语。
燕语没有理它,弯下腰把百里洵扶起来,看着似乎破布娃娃似的百里洵,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双手手骨尽断不说,胸口也凹了一块下去,肋骨起码断了好几根!
燕语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心头的怒火再次难以停止,巨大的灵力宛如山洪暴发喷薄而出,混沌开始破碎……
人形尖叫,却无处可逃。
此时,它想起了曾经的过往,那些辉煌的或昏暗的往事竟然似乎昨天才发生的一样,那么清晰!
那时候,燕寻照旧燕淼最疼爱的儿子,比他大十来岁的年老也随处迁就他。
可是,在承袭一事上,父亲却坚定地谢绝了母亲的恳求,照旧让年老继续了职位。
燕寻的内心说不出的失落,凭什么?
就因为年老是原配所生吗?就因为年老年长吗?明明自己更优秀的啊!除了出众的诗文,功夫也不差,甚至在谋略上比年老还要强一点点。
可是,这些都无法阻止父亲的一意孤行……
就在燕寻已经认命的时候,年老竟然暗地里毁了他的前程!
不,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想到无意中认识的黑彝二首领的儿子,对方对他有着近乎膜拜的崇敬,而且在自己的面前表达出了对于年老的厌恶和藐视。
他们俩的境遇其实很相似啊!对方虽然是黑彝二首领的宗子,但是却并不怎么受重视,究竟黑彝的传统习俗摆在那里,身为家中的第一个孩子,他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世,只能靠自己去争取!(关于这个习俗,其实是部门地域的布依族有这样的说法,在这里绝对没有其实少数民族同胞的意思)。
同样的,燕寻也只能自己为自己谋划,他们告竣一致决议:不争一时,只求未来!
厥后的事,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不外,有什么关系呢?
燕寻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要能把年老拉下来,豁出这一身残躯又如何?
想到这些,人形忍不住哆嗦起来。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用年老的身份获得了想要的名和利,却与妻子子女无法相认,死后更不能入轮回,只能在燕氏聚居地彷徨……
这样的价钱,真的值得吗?
不,它不会忏悔,也不能忏悔!
人形发出凄厉的嚎叫,其实它自己的攻击力并不大,全靠这个混沌来迷惑人的心智,再加上普通人的恐惧心理,所以这么多年来存在下来。
冲天巨响,将整个燕子口镇的人们惊动了!
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街心殿的钟鼓最后一声落下,时针指向十二点,新年到来了。
百里洵靠在燕语的肩头,微微动了动薄唇,想要说什么,可伤势实在太重,照旧晕了已往。
“受了这么大的罪,也不知是福是祸,唯愿你余生平安喜乐,万事胜意。”燕语幽幽叹道。
现在她已经没有一点灵力了,甚至身体会比普通人照旧虚弱一些,要想恢复如初,只能重新开始。
不外,燕语一点儿也不忏悔!这一次,百里洵差点丧命,说到底,也是因燕家而起,作为燕寻的后人,只能由她来承了这个结果。
只是在潜意识里,她基础没有意识到,其实她已经把百里洵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了,之前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样,甚至有种毁天灭地的想法!
纸鹤不知从哪里晃晃悠悠地飞了过来,停在百里洵的额头,像个小宝宝似的,好奇地看着地上的人。
“你送他回家吧!”燕语轻声说道。
纸鹤有些不情愿地赚了个圈,爽性不动了。
“嗨,还耍脾气呢。”燕语轻轻敲了敲纸鹤的脑袋,“快走吧!”
纸鹤依旧不为所动,躺在地上甚至耍起赖了。
“哎哎,这是找了个小祖宗回来呀!”燕语只好蹲下来,滴了一滴手指尖的血在纸鹤身上。
鲜血却慢慢的渗透到纸鹤之中,与纸鹤融合在了一起,原本照旧黄色的纸鹤变得红艳起来,甚至还长出了一对鲜红的眼睛!
“以后,你就留在他身边吧!”
纸鹤眨了眨眼,翅膀一扇,瞬间卷起一阵强风,铺天盖地将百里洵卷了起来。
飓风中,燕语忍住鼻腔的酸意,高声喊道:“以后他是你的主人,你要好好掩护他,知道了吗?“
纸鹤像是听懂了,扑腾了几下,便头也不回地带着百里洵走了。
飓风徐徐消失,燕语站起来,看着旁边已经轰然坍毁的老树,心中升起一阵无奈。
不外,终送照旧叹了口气,走到那个树洞处,一颗白色的珠子落在她的手心,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儿。
“这是......”燕语闻着这股奇异的香味儿,眉毛紧锁,似乎是有什么不解。
不外,上一世与生俱来的天赋让她立即明白,这就是老树给她的酬金,酬金她为燕家清理门户。
珠子吞入口中,只觉得一种暖流从喉咙滑过,被耗尽的灵力竟然似乎恢复了一些,身体的疼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刻的感受真是无比舒畅!
“老树啊老树,你还真是精明啊,我要是不能把混沌破了,还拿不到你的谢礼呢!不外,看在你为燕氏始终无二心的份上,就到此为止吧!“
燕语抬眼又看了看宗祠的遗址,这个地方周围的老屋子已经全部破败了,早已无人居住,若是能将地块全部买下来重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措施。
但是,想到还要建沧海亭的计划,却是实在犯难了,究竟自己目前还没有多余的钱去买下这座宅子及周边的民房。
暂且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将已经酿成粉末的紫水晶抖在地上,与性命相比,钱财乃身外之物,燕语一点儿也不会感应心疼。
回抵家中,白檀香正落下最后一点残烟,整个屋子里充满着一股浓郁的幽香。
没有力气再去洗漱了,燕语合衣静静地躺下,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受到耳朵传来一股疼痛,疼痛使她猛地睁开眼睛。
“死丫头,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洗的碗呢?懒得要命啊!”李大娘拧着燕语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