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核对借据

　　褚西去哪儿了呢？

　　她一早上就去了褚家老太太的坟前，也没干啥，就是说说自己不是褚西的事儿，另有就是让害了她的人这辈子不得安宁，其他的也就是发呆了。

　　因为经历过太多，所以哪怕不是本人，褚西也知道她接收的影象有些残缺。

　　好比说，她对这原身怙恃褚明国和司蓝没有任何印象，好比说她不记得肖宗忱长相声音等等，唯一记得的，就是和褚家老太太的日常，以及大伯褚明梁一家的过往，另有被沈家虐待的事情。

　　其他工具，多是源自于偶尔听来的工具，另有上辈子的人生阅历，勾连到一起，捋顺的。

　　她靠着老太太的墓碑，静静地想事情，静静地想以后。

　　前世自己出生的那个镇子，她是要去看看的……

　　褚西笑笑，把风吹得搭在自己睫毛上的头发拿下来，望望天上的太阳，才又跟身边的墓碑说着话，“我试着睡下，老太太你要是有未了的心愿，记得给我托梦。我在这儿呆不久。”

　　她都能重活了，上辈子害了她的人似乎也……

　　只是刚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喊她。

　　睁开眼，褚西看着前方脸色难看的李霞，挑挑眉。

　　这么快就妥协了？

　　本想试试闹得鸡飞狗走，一波刚落，一波又起的，现在看看，只能再想措施做点此外，叫死去的原身开心了……

　　“褚西。”李霞如今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了，这是个光杆司令，不要命的，她家庭和美，做不出硬杠的事情，只能妥协，“我这钱给你，咱们可就两清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别来找我们，咱们从今儿断亲！”

　　褚西笑。

　　瞧瞧，做坏事儿的一方总是那么理直气壮，正义凛然，似乎受害者。

　　“以前那些，家丑不外扬，咱们都记到心上，到此为止。”李霞不耐，“你要是同意，我这就把钱给你。以后这些事情你半点不能提起。”

　　“钱呢？”褚西不置可否，只看着她问道。

　　“你先允许我，这事儿不能泄露出去，要是泄露出去，天打五雷轰。”李霞，“你要是敢起誓，咱这就清账。否则，咱谁也别好过！”

　　“嗯。”褚西点颔首，神色淡淡，“你把钱打我存折里。”

　　“不行，我已经取了现金了，只能给你现金。”李霞也留了个心眼，真要是汇款，银行肯定留纪录，那钱有些说不清楚，她要是想往上升，不能让人拿捏住把柄。

　　钱太多了！

　　不是褚明梁和她这些年能赚获得的！

　　褚西似笑非笑，“也行，拿来吧。”

　　“那欠条呢？”李霞也不放心，“就是我给老太太写的那些条子呢？咱俩一起。”

　　那些工具和扳手一样，褚西随身带着，她打开包，拿出厚厚一叠借据，递给李霞。

　　李霞不想多给一分钱，于是拿着那借据细细看着，她虽然小学都没结业，可是这些年随着丈夫，数字和基本的加加减减是没问题的。

　　褚西就倚靠在墓碑上看她一笔一笔核对，李霞算的慢，她也不催，就这么懒懒散散地看着她。

　　眼神嘲弄，而又讥诮。

　　借据太多，弄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李霞才算核对完，跟褚西说得没差，一九七二年开始到今年的六月，共计欠款一万六千八百九十二块。

　　收好借据，把早之前凭据这个数字准备的钱给褚西，又把褚明国的赔偿奖励金那张存折递给她。“咱们两清了。”

　　褚西只接了钱，却没接存折，“这笔钱，现在转存到我存折里去，一个小时后，我去查收。”

　　她行动变都没变，照旧倚靠着老太太墓碑的姿势。李霞到底不敢面对老太太，期间眼神都没敢落在老太太墓碑上，听褚西这么说，她拔腿就走，绝不留恋。

　　目送她离去，褚西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到墓碑前，正对着坐下，“如果我离开深远镇，应该再不回来。李霞逢年过节应该不会来给你烧纸钱……”

　　“可现在都是土葬，我也总不能把你烧成灰带身上。幸亏你另有褚明梁这么个儿子，他应该不会忘记你这个娘，最起码过年应该会回来祭拜你。”

　　她闲话家常一样，慢慢说着，“虽然，在我走之前，总是要给你多烧点金元宝的。”

　　说到这，她忍不住笑了，“十万金元宝应该够你在地下浪费的。实在不行，我就给昨天那个早年间被你救过的人一些钱，让她逢年过节来替褚西给你尽孝。”

　　这边也有庄稼地，来看看玉米可以收了没的人冷不丁听见她这跟死人絮絮叨叨的话，吓得一个激灵，拔腿就跑。

　　替褚西？

　　！！！

　　褚西听到消息儿，抬头看已往，望着那人逃窜的身影，顿了顿，才站起身，对着老太太的墓碑说，“我有我想做且须要的事情，过了五七，我就会离开。六七、七七，纷歧定回来，我会在心里祭拜你。”

　　她望了望天上明亮的太阳，又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的墓碑，这才抬脚往镇子上走。

　　·

　　确认存折上的数字信息无误，褚西把该处置惩罚的事情处置惩罚好，该托付的人找好，便一边叠着金元宝，一边静静期待老太太五七到来。

　　她这样平静中透着暴戾不耐的样子，愣是让人不敢靠近她。就连沈爱民也不敢在她面前哔哔，更况且本就怵她的沈爱红？

　　在老太太五七这天，她早上四点就到了老太太墓碑前，做出防火带后，将这几天折叠的金元宝点燃，半个小时后那小山一样的金元宝全部燃烧殆尽，确认没有火星，不会引起火灾，她才拎起简朴的行囊，离开深远镇，朝着火车站进发。

　　她的户口本被肖宗忱带着，幸亏之前肖宗忱给她留下了一个存折，当她生活费。身份证就是取钱的敲门砖，于是才得以留存下来，买票离开这个都市。

　　早上六点，褚西乘坐最早的一班车，去了最近的火车站，找事情人员问过车票信息之后，计划好路线，买了当天就能走的火车票，上了火车，离开了深远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