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小川（改）
易泉猛地绷紧了身子，试图朝上扑去。然后他又强行将双脚按在地上。
怎么回事？
连退数步后，易泉盯着那只伏着的怪物，它的心情扭曲在一起，双眼不见了，只剩两个血洞，鲜血正汩汩地从中流出。
为什么.......易泉再度松开跃跃欲试的拳头，看到这样的怪物，我的内心居然兴奋起来了？不，应该说身体先大脑一步自发地开始行动了，似乎本能反映般要对着邪恶冲上去。
劈面对藏在黑黑暗的生物时，易泉觉察自己情不自禁地从一个普通的学生酿成了对黑暗充满憎恨的战士，他能清楚闻到怪物身上传来的令人作呕的‘暗物质’味道，并对此深怀恼怒。
一抹幽光闪动，易泉终于按耐不住发自灵魂深处的渴望，如同离弦之箭般朝怪物扑了出去。他的右手握拳击向怪物左肩，当怪物凭据破空风声狂暴地张嘴咬来时，易泉实时变招，收回右拳，在空中侧身重重一脚踢在怪物身上。咚的一声闷响，怪物落在地面。
易泉快步冲到它前边，手掌仿若无坚不摧的利刃，倏地斩在那颗流满鲜血的头颅上。似乎其中某种气魄被击散了，怪物无力地躺下，化作冰凉的尸体。
“呼.....这算什么.....”易泉松了口气，苦笑着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刚刚发作性的敏捷移动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啊————！！！”
尖锐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划破了夜空，声源偏向正是与左思思约定汇合的街口！
“坏了！”
易泉暗道欠好，他赶忙看了眼手机，见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太阳还没出来，天空阴蒙蒙的。他爽性利落地朝女人尖叫的偏向跑去。
边跑易泉边懊恼地捶打自己的胸口，他早该想到会泛起这种情况，这座都市在黑黑暗变得如此诡异，怎么可以让左思思独自一人等在街头？不用想他也知道左思思一定遇见了某种可怕的危险。
想到这，易泉边跑边用力地咬着牙，一张脸因激怒而涨得通红。
当易泉跑到传作声音的街道时，那儿已然悄无一人，地面也没留下一点痕迹。
厚重的阴霾遮住了向阳，温暖的光线迟迟不能照进这座都市。只有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冷寂的气味，易泉走到约好相会的那根电线杆下，只看到一只熟悉的被染上灰尘的女式低帮皮鞋，上面的铁纽扣在黑黑暗森然发亮。
在边上电线杆的水泥柱身上，不知何人用鲜血写下歪歪扭扭触目惊心的四个大字。
“快—来—找—我—！！！”
砰——！
橡胶鞋底塔在地面上，激起一圈灰尘。
易泉疯狂地朝学校跑了已往。
现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如尖刀般的锐利狂怒，追念起和左思思在一起经历过的那么多美好时光，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意念。
找到她，杀掉伤害她的人！
当易泉赶到三中时，太阳已经破开云层，将暖和的晨光投入大地，整个七平市也终于一扫阴霾，重新恢复了勃勃生机。
然而此时的七平三中，却依旧被层层厚重的黑暗尘雾给笼罩着。
易泉踏入敞开的校门，发现里面黑漆漆的，外面的光线竟透不进来一点。
“王小川，滚出来！”
连着几声召唤后里面都没有任何反映，易泉小心地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任何消息。于是他只好拿脱手机，打开手电筒，就着圆形的小巧光晕一路向校内走去。
进到教学楼里，空荡黑暗的楼道中易泉每一个行动发出的微小声音都被无限地放大。虽然心中被火焰灼烧着，万分管忧左思思，但易泉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时刻保持着警惕。
就在几月前，这儿照旧一所满体例的高中学校，到现在，三中已经酿成了一个恐怖的鬼屋。易泉注意到，学校内的黑点密集水平凌驾校外足足数百倍，暗物质的浓郁水平甚至将现实物体都侵蚀了，把新装修不久的校园大楼酿成摇摇欲坠的失修危房。
“到了！”
易泉停了下来，他已经上到了高二三班所在的六楼。易泉将手电瞄准楼道尽头，那儿似乎隐藏着某种恐怖的怪物。他屏息盯着手电光晕所在的寂静黑暗缄默沉静了几秒，终于借助源自血脉中的躁动克服了内心的恐惧，然后笔直地走向前方。
六班的大门紧闭着，易泉抬起脚，‘砰’地将门踢开，他自己都惊叹他的胆子竟会这么大。教室里空无一人，但易泉却走到某个座位前，冷冷地说道：“收起你的花招，忘八！”
教室顶部的日光灯闪烁起来，数个间隔后，易泉手机里的电筒突然熄灭，同时一双充斥怨毒的眸子在黑黑暗亮起，对上了他！
那双漂浮在空中的眸子和易泉只隔着数米远，然而易泉冷冷地看着它，绝不为之所动。
数秒后，或许感应无聊，那双泛着血丝的眸子销声匿迹。
“你知道吗？我果真照旧更喜欢生活在灼烁下。”
黑暗里，有人在对自己说话。这是王小川的声音，不再是尖锐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而是很熟悉的叹息，熟悉到险些让易泉发生了错觉，似乎一切都回复到怪异发生之前。
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与挚友生死相搏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易泉的声音徐徐柔软下来，“你本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明白，易泉。”王小川嘴里轻轻地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呢喃，“‘它’要来了，我们都市死的。”
“‘它’是什么？”易泉看着传来声音的地方，如同注视着无底的深渊。
“那是永远无法被消除的暗.....‘它’已经注视到了这个世界！”
易泉忍不住大叫：“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告诉我！你是怎么酿成这样的！”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外，我的朋友啊，告诉你也无妨，一切.....都来源于七天之前的那个夜晚，我清楚地记着时间，是的，一周前的夜晚。”王小川的声音在教室里发生了丝丝回音，显得飘忽不定。
“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欠好吧？究竟你是我的好朋友，肯定会多几几何有所推测吧？但和你想象中的完全纷歧样，因为我的母亲，她恨我。在她心里，我是令她吃尽苦头的男人留下的遗种，只要看到我，她就会想到自己曾经为那个男人牺牲了几多，或许我死掉会让她心中舒服些吧。是的，我是可以舍弃的，就像没电的电池、用过的一次性餐具，另有种种各样她恨不得远远抛弃的垃圾。在她内心的痛苦面前，我的生命，基础无足轻重…...…”
“......你在说些什么啊？”易泉咬了咬牙，声音有些干涩。
“那天夜里的八点.......我见到了地狱。母亲用餐刀狠狠地刺进我的身体，割破我的皮肤，疏散我的骨血，我开始痛苦挣扎，嚎叫，求饶，但不管怎样，我在她眼里看到的只有憎恨与痛苦。”
“..........”
易泉感受他的胸腔快要爆炸了，挚友的可怕经历叫他喘不外气来，他连着退了数米远，似乎在躲开致命的瘟疫。
“在那样极致的诅咒中，我本以为自己快要死去了，然而我的身体却逐渐泛起了某种变化。在我体内进出的刀子不再叫我感应疼痛，甚至.....我喜欢上了那种感受。”王小川的喉咙里发出着悲怆的哭声。“所以当母亲用尽力气，再也拔不出刀子时，我感应不耐烦了，于是，我就那么随手一挥，我的母亲.......她.......啊啊啊啊啊——！！！！”
“..........！”
怎么会这样！
易泉的心里咆哮着，他的双臂开始哆嗦。
仿若未觉易泉的变化，王小川继续讲述着：“在这样生不如死的痛苦中，我慢慢体会到了‘暗’的存在。”他的声音开始压低，“于是我明白了，是‘暗’部署了我的降生，是它侵染了我的母亲，操控着她杀死了原本平庸懦弱的王小川，塑造了现在逾越了凡人的我！”
“‘它’告诉我，我获得了序列的力量，能够利用幽灵，吞噬灵魂的特质，其名称为，‘饥饿者’！”
“这样么.......”易泉死死的攥着拳头，他的心中充满了恼怒！
“‘暗’，真是不行饶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