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妃一气呵成,说:“皇上,遇儿难得来一趟,这趟必须让他满意而归。”
天子知道月妃的心思,便问:“这女人全名是?”
月妃懂他,赶忙笑了:“明落樱。”
天子朗声说:“传朕口谕,丞相府嫡宗子杨遇与京城明家铁匠之孙女明落樱,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于本月之内择日完婚!”
此语一出,除了杨遇,在场的都很是震惊。
今日已经十五,最多只有十五天的准备了。
明落樱已经惊呆,整小我私家傻愣愣的。
杨遇却是全程胸有成竹,现在听到这个期限,完全不惊讶。
他马上说:“谢皇上玉成!”
天子微笑,与杨遇四目相对,两人眼中皆有不明情绪,却都不动声色。
明月宫之事随着杨遇和明落樱的离开,又恢复了平静。
杨遇把明落樱带上马车后,这丫头才清醒了过来。
“杨遇!你干嘛不提前跟我说?”明落樱瞪着眼。
杨遇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我也不知道皇上突然驾到。”
明落樱不受他的乱来:“你知道我说什么,为何不提前跟我说明白你是进宫把咱俩的事落实?你就那么喜欢藏着掖着?”
杨遇反问:“若我告诉你,咱俩的亲事必须入宫才气成,你会欣然前往?”
明落樱一愣,她确实不会马上允许入宫。
杨遇说:“丞相之子的婚姻大事,必须经过宫里的那位允许。我父亲已经高居丞相之位,你只是‘铁匠之孙’,我俩的亲事正对皇上下怀,所以如此的顺利。”
明落樱问:“你是觉得高门大户的媳妇难娶,就改娶铁匠之孙?”
她睨他一眼,眼中浅笑。
杨遇此时知道回覆欠好,日子将会很惆怅,于是说:“娶铁匠之孙比娶高门大户的难多了,这铁匠之孙喜怒难辨,想要讨好她的心,确实特殊人所能。”
明落樱笑意更浓:“如何喜怒难辨?眼光独到的有心人就能辨明。”
杨遇叹气:“嗯,有位兄台确实眼光独到,对她情有独钟,先把她的好装满于心,于是她的欠好就一点都入不了他的心。所以,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好。”
明落樱暗笑,问:“所以这是难辨的理由?”
杨遇摇头:“虽然了,她的喜怒哀乐,对那兄台来说都是别具风情的,还怎么有辨明的能力?”
好,你赢了。
明落樱噗嗤一笑,他纵然强词夺理,也说得如此委婉。那么回归到没有提前告诉她的这事,并非是他没有配合进退的心,而是他习惯独自一人周密部署,不习惯与人分享而已。
她也已经认定了他,那么漫漫人生中,她只有逐渐渗透入他的生命里,他的习惯才会改变。
杨遇知道她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生气,如今就更是释怀了。
但明落樱突然想起一事,便问他:“你说你父亲已经同意?”
杨遇笑笑说:“你以为上次带你回本家,真的只为了让你见识大局面?”
明落樱瞪他,但是嘴角却浅笑,他从说出娶她开始,就一步步在行动,只不外是被她这不大智慧的脑袋忽略掉而已。
她自知是自己的问题,因为如今想来,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一个目标,娶她。
杨遇还说:“我们等下还得去一个地方。”
明落樱疑问:“哪里?”
杨遇一本正经地说:“铁匠的家里。”
明落樱名顿开,另有老桃这一关啊。
当老桃看着眼前这同时泛起的两人,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继续在那儿叮叮当当。
明落樱开口喊他:“爷爷。”
老桃手一哆嗦,猛然站起来看着明落樱:“哟,又改了?”
明落樱笑笑讨好他:“爷爷,您就认我做孙女呗。”
老桃恢复了心情,问她:“我有啥利益?希望我锅里的米吃得快点?”他冷哼。
明落樱跑到老桃跟前说:“你认为作孙女,他就是你孙女婿,你要几多米他都给你扛来!”她用手一指杨遇。
老桃看向杨遇,眼中有惊讶,又是如此之快?呵呵,这年轻人下手快很准。
“丫头,你是想从我这里出嫁?我这老屋子跟高门大户可匹配?”老桃一语双关。
“匹配啊,这里处于京城富贵之地,屋后有个无限大的后花园,而你又是正经生意人,哪里差了?”明落樱反映得无比快。
老桃朗笑:“哈哈哈……死丫头,有求于人时总是无比机敏。”
待老桃笑过了后,杨遇终于走到了他跟前。
“老前辈,请玉成。我决定七日之后娶落樱,我希望她能从您这边出门。”杨遇恭谨地说道。
“于七月娶妻?”老桃震惊,七月是鬼月,他不行能不知!
“是宫里定的期限。”杨遇淡然接受,并没有排斥七月,人有时候甚至比鬼还恐怖。
老桃看着他,眼中带点了然,这年轻人纵然能把自己的亲事谋划乐成,却也难挡宫中那位的敌意吧。
老桃没有多说,只是点了颔首。
杨遇柔声对明落樱说:“落樱,快叫爷爷。”
明落樱马上知道两人已经谈妥,于是爽快叫了一声:“爷爷!”
脆生生叫了一声后,连忙跑入屋内倒了一杯茶出来:“爷爷,请品茗。对了爷爷,您的全名叫什么?”
老桃冷哼:“你一早就想探询了吧。”他笑看了她一眼。
他拿起一截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两个字:明肆。
“明肆?为何你自称老桃?”明落樱惊呼。
“老桃只是曾有一位已逝故人对我的称谓,厥后我离开桃园,行走江湖所用的名讳就是‘老桃’。”他难得解释得这么清楚。
“那你真是我爷爷啊,我也是姓明呢。”明落樱终于有种找抵家的感受。
杨遇却突然问老桃:“前辈,你可认识西域关山耀老前辈?”
老桃一惊:“老关?你见过他?”
杨遇说:“是。十六年前在西域有缘见过,其时他提过您老的名字。”
老桃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只说了一句:“你可学得寒风掌?”
杨遇坦然:“正是关老前辈教授于我,我从他口中听到您的名字,是因为您的赤心拳。三十年前,您俩被江湖称为冷热双雄。”
老桃的眼神有点空洞,虚放在某一处,没有着落点。
许久后,老桃回过神来说:“老关可好?”
杨遇眼神突然昏暗:“他将寒风掌教授于我之后,就遭遇不测,过世了。”
老桃长叹:“你以为他是遭遇不测?呵呵,寒风掌已经传人,他就可以放心去了。”
杨遇倒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你的意思是,若是他尽全力应战,基础不行能遭遇不测?”
老桃颔首。
杨遇这时明了,内心有了偏向。
老桃突然低问了一句:“你最近可使用过寒风掌?”
杨遇颔首:“两次。”
老桃大惊:“京城也不太平,你办这亲事一定不能招摇了,会委屈了那丫头么?”
杨遇倒是冷静:“是我心急了。她跟在我身边,我不能让那些人以身份这点去辱骂她!这相比一时的婚礼风物,马上给她名分才是上策。不知老前辈,您认为如何?”
老桃笑了:“我要是个女人,也愿意嫁你。”
杨遇也笑了。
两人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在屋内忙活的身影,心有所思。
最后,老桃以一种老父亲的语气说:“这段时间不能运功,你要熬过寒风掌的反噬期,否则……你比我清楚结果。”
杨遇郑重说道:“好……”
突然“咻”的一声凌厉划过,把杨遇说的尾音拉长!
二尺银针钉在了木栏栅上,上面有一张纸条。
暖光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