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出来，不知是什么结果。
林绾素抓紧了裙边，水眸流转，犹豫着，开口的样子似乎十分艰难：“我……我去了赵家……”
她支支吾吾着说不出什么名堂，两道柳眉拧紧，小脸愁云漫漫。看得他一时无奈，起先因她隐瞒而生的愠怒乍然烟消云散。
接着面容舒展开，黑眸染上了丝郁色，一手背到身后，一手轻轻拧了拧她的耳朵：“小女人家照旧老实些好。”
耳朵连带着脸颊静悄悄发烫，这类似尊长训诫小孩的语气马上叫她噎住了，竟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顺眼瞧了瞧作业，没计划继续追问，咳嗽了两下严肃道：“作业搁着，吃完饭再写。”
“哦——”林绾素长长的哦了一声，随着后头下楼。
餐厅里的菜险些都是她最爱吃的，程管家伺候他们入座，又忙给他们盛饭，然退却居一边，回到厨房待着。
林绾素吃的慢吞吞，安平静静不露半点声音，顾南浔不紧不慢给她夹菜，她也都乖乖吃完了。
那样子实在灵巧温顺，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样子也柔柔得，他仅仅是在一旁瞧着，眼里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暖意来。
“喝点汤。”
他又盛了碗鸡汤，细心帮其吹走热气，递到她面前。
林绾素勾起朱唇，徐徐用勺子搅动汤汁，搅开了汤面的浮油喝了一口就觉得舌尖有些发腻。
她轻手轻脚站起来，仍是微微笑，声音甜襦：“二哥，你先吃着，我得上楼去做作业了。”
这丫头吃的跟猫食似得，难怪他怎么养，她愣是丁点儿也胖不起来。
顾南浔光是瞧了一眼她那边吃得还剩一半米饭的碗，隐隐的有些想训她。
可她白皙通透的小脸尽是温柔，他便心软了：“我在外洋给你买的礼物就放在客厅，你去拿了再上楼。”
林绾素用鼻音低低“嗯”一声，转身去了客厅的偏向。
顾南浔望着她消失，黑眸里的宠溺稍纵即逝，浮现一层稀碎的薄冰。
他从外套内袋里拿脱手机，直接给孙芳拨去电话，非得追问出结果。
其实那天的事发生以后，赵家训斥完安哲的同时，更担忧顾南浔知道了不愿善罢甘休。
只是孙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电话了。在饭桌看清屏幕的时候，她心头一惊，走到阳台接听。
赵欣艺好奇，也一并从餐厅跟了出来：“妈，谁啊？”
孙芳给了女儿一个眼色背过身，心底担忧，声音不受控制弱了几分势：“南浔？怎么了？”
顾南浔不卖关子，直接打开话题，冷声逼问：“为什么素素从赵家出来以后就哭了？”
“额……这……”孙芳咬咬牙，愣愣得望着漫天夜色。
赵昕艺一听是顾南浔，想也没想竟夺过了手机，心内另有些小兴奋：“南浔，你是要找我吗？”
又是这女人……顾南浔骤然扶了扶额，甚至倍觉头痛，却又忍着厌烦继续追问：“我问你，素素怎么从赵家回来后就哭了？你们做了什么？”
孙芳一张脸霎时黑了：“把手机给我。”
赵昕艺兴奋的脸色穆然阴沉，一瞬间失魂落魄挂断了通话，把手机还给她，眼里流露一道寒意：“素素，素素，整天就知道念叨素素。妈，你说南浔在乎素素是不是有些过头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爱上那丫头了……”
孙芳看女儿纠结气恼，无奈道：“顾南浔在乎谁也轮不到你来管啊，你在他心里早上黑名单了。我当初就劝过你不要缠着人家，你非不听。现在人家烦你，你能怎么办？再说了，你都26的人了，难不成真非他不嫁？”
“南浔不也没结婚吗？”赵昕艺冷冷一笑，“横竖不管如何，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喜欢上此外女人。”
她喜欢顾南浔多年，追了多年，哪能轻易收手。
孙芳没说话，叹口气回屋，这个女儿骄纵惯了，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任谁都阻拦不住，也是讨神的很。
顾南浔未继续打电话，而是默不作声走到客厅，目光幽远盯着正整理礼盒的小女人。
侧脸轮廓柔软，微掩在长长的黑发中，她无论做何事，看上去似乎都那么认真。
那双纤纤十指徐徐打开其中一个礼盒，捻起一枚巧克力，她低着头撕偷换装袋，似是十足满意扬起嘴角，轻轻咬了一小口巧克力。
然后抱着礼盒抬头，望见他的刹那，小女人略微错愕的眨了眨雾蒙蒙的眸，小嘴仍细嚼慢咽，像是偷吃零食的孩子被发现一般面染薄粉，煞是可爱。
如果不是担忧她再受到惊吓，他觉得他这个时候真是好想抱抱她，她像是甜心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息，却让他不得不学会克制。
林绾素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水眸弯弯，略略指了指楼上：“如果没此外事，那二哥，我上楼了。”
顾南浔面无心情，注意着她手里的巧克力，似怒非怒道：“晚上吃糖会长蛀牙，你试过牙疼吗？”
牙疼？林绾素睁大了黑白明白的眼睛，摇摇头，绕开他边上楼，边懦懦作声：“二哥，晚安——”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到了楼梯是一路小跑上去的，这丫头……顾南浔有点忏悔给她买零食了……
越日。
因为顾南浔选择果真妹妹，这条新闻当天就上了热搜，北诀市险些“炸了”，新闻评论区被一群吃瓜群众快速占据。
就连林绾素也“深受其害”，走到校园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的人注意，甚至另有些人偷偷拍下她的照片发出来炫耀。
她倒是不以为意，如往常一般平静，走到班级门口，就听见班级同学聚集在一起惊呼，议论纷纷。
聚集的同学见她一进来，立刻自觉散开，马上又变得鸦雀无声，气氛怪异。
慕黎辰刚逛完热搜，简直有些不行置信，他还一直以为她只是千金小姐，却没想到她是顾南浔收养的妹妹，这层身份是他攀附不起得。
眼瞧着林绾素坐到了位置上，他没忍住，喊她转头：“素素——”
她转头，慕黎辰顿了一秒，压低嗓门儿道：“顾南浔的双亲和妹妹在十几年前葬身火海，据说是被人蓄意纵火。我总觉得顾家蛮庞大的，你这么单纯，是怎么和顾南浔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