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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一百零七章 有趣

赝太子 荆柯守 2087 2019-06-11 11:01:11

  “我学有蟠龙心法,身体强悍,还这样累,难怪经常有应试的人晕倒的事,写这文章,真的累人!”苏子籍又喝了口清水,将文章一字一句的修饰,确定没有问题了,才一字字誊写到正式卷面上去。

  “睡一小时再考。”这时已是下午,有些疲惫,就抽出隔板,合身躺下,呼噜一睡。

  贡院花样规整肃穆,一条宽阔青石板通道,正对最高“明远楼”,这楼有三层高,卖力考场纪律监临、提调、巡察等官员,都市爬到楼上,居高临下俯瞰,整个考场一览无余。

  督学尹修洁巡查,只见几十排号舍,每个学子一间,每间三尺余,个个露头伸足,却鸦雀无声,一派肃穆,大部门在写文,也有人在煮饭,另有人在睡觉,这些都不管。

  除非舞弊,朝廷规则,学子在号舍所作所为一概不管。

  只是笑了下:“现在这时,还睡午觉,简直心大,是老考生了吧?”

  “不是老油子,就是胸有成竹。”副考官谷文赋笑着,还想说话,突一阵骚动,回首问:“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擅闯贡院?

  才问着,一行人过来,谷文赋就喝着:“方真,你虽是淮丰侯的世子,也不能擅闯贡院,你这等跋扈,难道真不怕朝廷问罪?”

  方真却把身一让,露出一行青衣人,只是笑着:“我怎敢擅闯贡院,这是赵督监要来。”

  青衣人都是面白无须,为首一个四十左右,相貌规则,年轻时或还很俊秀,可惜上了年纪,又无须,再加上带着一点阴柔之气,让人见了,就免不了觉得有点怪异。

  赵督监泰然自若,虽笑盈盈,看起来极和气,让在场的官都是一惊,这可是能在皇上面前有着一些脸面的笑面虎。

  “赵督监,您虽是钦差,但仅仅是采购使,采购宫廷用品,而无权干预地方军政,更不能干预省试,还请速速退下。”

  督监不外是五品,督学全称“提督学政”,尹修洁本是从三品,这时形同钦差,更不怯场,冷冷说着:“要否则,我宁可开罪,也要先请王命旗牌!”

  这话一落,气氛就僵硬起来,方真心中一叹,前朝闹过阉人之害,太祖建设大郑,就命:“总管无过于四品,余尽五六品论。”

  就是为了限制阉人,而念书人对阉人也很是警惕。

  只是这次,撞了铁板了。

  “咱家知道你有王命旗牌,不外我有这个。”赵督监一摆手:“我们入里面说话。”

  尹修洁一皱眉,想了想,照旧入了一个隔间,正是休息所在,转身正要说话,就见得眼前太监伸手取出一物。

  一见之下,尹修洁不由大惊,仔细再看,照旧九寸五分的令,黄金所铸,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沉甸甸亮晃晃,显示它至高无上的权力。

  尹修洁虽满是震惊和疑惑,但身为臣子,数十年当官,规则不是白设,立刻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大人请起。”赵督监照旧笑着:“这事,你可以据实陈奏,不外却不能违背我的命令,要不,不是你请王命旗牌斩我,是咱家先凭此令斩你。”

  “不外尹大人放心,我没有干预干与省试的意思,只是驻扎在这里,一切照旧由你作主。”

  “至于我奉的差事,到了秋闱结束时,自然会给尹大人一个交接。”

  尹修洁不得不应命,心中满腹疑云。

  号舍

  到了第三天,大部门考生都已面色憔悴。

  苏子籍还好,默读了一下最后一份卷子,又趁天还亮,将草稿上文章小心缮写上去,等墨迹干了,苏子籍轻轻吐了一口气。

  “总算写好了。”

  他看看劈面号舍,里面考生脸色憔悴,正不停搔着头发,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再看着远处号舍中隐隐走动的身影,哪怕看不到心情,也能感受到他们的焦躁。

  收回目光,苏子籍看了看天色,哪怕无雨,也还将卷子用每个号舍都有的油纸盖上,这才慢慢起身,在号舍内来往踱步。

  偶尔巡逻到这里的差役,只朝看一眼,就不再理会。

  苏子籍慢慢踱步,因写文章而疲惫的精神获得缓解,略有些发涨的头部,也随着一轻。

  “这号舍,应该是翻新过吧?”

  苏子籍这时终于有闲心审察这方寸之地,究竟除这里,跟号舍能看到的外面,视野中也没有此外事物。

  之所以觉得号舍翻新过,是因作木板的墙壁看着并不陈旧,对了,地下的砖也是新铺。

  苏子籍的目光落在一处,正在想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嚎哭,随后是骚乱,把苏子籍的思绪直接打断,眼瞅着几个差役从面前跑了已往。

  “不,我还能写,我还能写,呕!我还可以……唔……”

  片刻,一个状若疯癫的考生拖走,正好从苏子籍号舍前面经过,几个差役就差扯着对方头发了,好歹也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秀才,头发都有点白了,这样拖死狗一样拖出去,实在是凄惨。

  “竟是疯了?”苏子籍摇摇头,对这种事,他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稍不远处号舍,郑应慈悄悄叹了口气,他经验有点老道,知道不是疯了,是拉了痢。

  号舍一间接一间,要是拉了痢,臭气冲天还而已,要害是很容易熏染,因此朝廷有命,一旦觉察,就立刻拉出号舍,不外不会赶出考场——有专门的小黑屋,在考期内,死也要死在里面。

  虽然,已经考的结果,不会作废,只是无法再写。

  想着,郑应慈继续下笔,将最后一篇仔细润色,话说他跟了刘谌,授了道法,但并没有禁止他科举,只是叹着:“羽士与朝廷终有些冲突,汝要秋闱,我也不拦你,只是要以贡士去会试,万万不行。”

  “徒儿只是有些不宁愿宁可而已。”

  苏子籍这些时日,在府学里汹涌澎拜,郑应慈看在了眼中,虽谈不上忏悔,简直有些不宁愿宁可。

  就算入了道,也总要赢得苏子籍一回。

  而在更远处号舍,孙不寒丢下了笔,突然之间,踩到了一块砖,他也不去把它挪开,只是静静闭目感受了下,转眼就笑了:“有趣,有趣,这届秋闱还真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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