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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界之幽凤

九、原来他是北骊

守界之幽凤 九窗 2201 2019-04-30 20:00:00

  何仲麟跟中了邪似的,目光仍在崔沣脸上逡巡,声音甚至有些闲话家常的平稳:“你真以为自己能杀得了我?”

  “你该杀”,崔沣不在意地抽出短刀,叹息一声:“真是可惜。”

  似乎在和姐妹们诉苦不慎脏污的胭脂盒。

  她漫不经心地拿着刀,现出拿上面的血迹不知怎么办似的神气,然而兔起鹘落之间,她的刀再一次飞出,直指何仲麟身后之人。

  在场诸人谁都没料到此番变故,却有一个身影险些随着刀起就飞身去挡。

  “噗——”短刀插、进了秦不弃的肩膀,黑袍人动都没动。随着秦不弃倒地,那人似乎发出一声极短促的粗笑。

  满是不在意,满是轻蔑。

  秦不弃竟然是黑袍的人?见自家名不见经传的马奴的身份如此魔幻多变,崔沣细思之下颇觉惊心。

  秦不弃对各人的目光充耳不闻,他慢慢站直身体,一扬手将刀拔出,鲜血喷涌,他却除了眉头微皱,并不吭声。

  黑袍人微一挥手,他便手捂着伤口猫向黑袍人身后,脸色发白但神情稳定,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安之若素。

  何仲麟忙到黑袍人身边,郑重有礼地问道:“先生可有大碍?”

  那人照旧头也未抬道:“无碍,收场吧。”

  声音粗嘎降低,听他说话就像直躺在大风刮过满是糙石的地上。

  “好”,没有获得眼神交流,何仲麟照旧敬重答道。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给秦不弃一个眼光,手底下人为主子牺牲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外。

  何仲麟转开目光,寒声付托:“捉拿崔氏余孽”,顿了顿又加了句“要活的”。

  王嬷嬷骤然使出轻功,飞掠至近前道:“何贼!拿命来!”

  何仲麟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保持形象地偏让到一旁,近侍立刻上前接招。

  王嬷嬷适才恐吓多于实拳。此时,似乎尽了全力,两招拨翻近侍,缠向何仲麟,招招致命。

  崔沣受惊地看着王嬷嬷。她不知道一向追着她学规则、女红,嫌弃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唠里唠叨的嬷嬷竟然是个绝世妙手。

  何仲麟讥笑道:“崔家果真有死士。”

  但王嬷嬷来势汹汹,他的讥笑显出几特别强中干的意味。

  那如粗石翻腾的声音又起:“我来。”

  众人还不明所以,黑袍人已经脱手。

  他微微翻转手掌,掌心中升腾起一颗鹅蛋巨细的黑烟,说是“烟”并不太恰当,整身是玄色毒瘤的形状,碳石的质感,四凸八起的嶙峋外貌用烟气镶了一圈边,似乎希望东施效颦一般给这瘤烟增添点飘渺之气。看着诡异,却在世一般轻轻跳跃,倒是极有灵性的。

  众人都屏息看着这邪术,连围攻何修远兄妹的兵士也停了下来。

  秦不弃自这团瘤烟泛起,便显出极大的恐惧,恐惧中另有一股恨意。他似乎想开口,却突然觉得肩头的伤一时疼痛难忍,张了几下嘴,毫无声音发出,冷汗瀑布一样流下。

  他知道这是黑袍人的警告。

  突然,这瘤烟飞电一般撞向王嬷嬷。

  王嬷嬷并未闪避,提剑直撞上去,应该是想看成一般烟团给拨开。没成想,这不大的一团,竟似有千金之重,这一挡反而逼得王嬷嬷秋风扫落叶一般飞了出去,倒地时,佩剑应声而断,她自己吐出一大口鲜血,精气神被瞬时抽走。

  那瘤烟却丝毫未动,见王嬷嬷倒地,原地跳跃了两下,跟对垒打拳的人运动手脚似的。

  “嬷嬷!”崔沣赶忙去扶王嬷嬷。也许这情景过于诡谲,竟无人去拦她。

  王嬷嬷抓着崔岭的手,只这片刻功夫,活生生的一个武林妙手就酿成了语不成句的老人:“溶溶,嬷嬷……怕……不行……”

  说着两行热泪滚下。

  崔沣眼眶发烧发疼,却拼命摇头道:“嬷嬷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嬷嬷却使出全身之力拉住了她,累的粗喘了几口,嘴唇嗫喏,似乎言未尽,却力有不支,颓败地倒地,如不是尚有呼吸,与死已往无二。

  崔沣神情悲痛,拿过那把残剑,神情骇人,从所在的位置斜冲向秦不弃而去:“都是你!”

  像是恨极了秦不弃适才替黑袍人挡剑。

  她虽然人冲着秦不弃,只砍了秦不弃一剑就掉转偏向砍向黑袍人。

  同样的伎俩用了两次,就显得自作智慧到愚蠢了。

  何仲麟脸上已经有不耐烦的轻蔑。

  黑袍人显然也有些不耐烦,基础不放在眼里,只顾伸手召回瘤烟。

  崔沣要的就是这种不耐烦下的疏忽,哪怕只一刹。

  秦不弃也是,他上前一步隔住了砍向黑袍人的剑,却趁和崔沣交手时乘隙给她塞了个工具。

  这边王嬷嬷又咳出一口大血,崔沣“不再恋战”,赶忙折返扑到王嬷嬷身边,借着给嬷嬷擦拭嘴边血迹的时机,将秦不弃给的一小粒丸药喂了下去。

  崔沣和何澜齐有次纵火鹞子,不小心烧了郊野一处农户家的柴堆,被崔义文禁足。但她哪里是待得住的人,频频三番偷跑出去。一日可巧,她从外面溜回来刚要下马,侍马的秦不弃突然转头对着她鼎力大举揉了揉眼睛,她便暂停了下马,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你眼睛怎么了?”

  这时只听崔节帅一声呵叱:“又想到哪去,赶忙回房!”

  崔沣才知道马奴是在帮她。

  为了谢谢他,她似乎还说过一句赞语:你的手很白,挺悦目的。

  崔沣一直在视察秦不弃,她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善意,也能察觉他受到某种桎梏,所以当瘤烟泛起,他又用手揉眼睛时,崔沣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没想到他真的要给她工具。

  看到伤心的崔沣,何修远质问道:“何仲麟!你竟然勾通邪魔外道,父亲若知道了……”

  何仲麟嗤笑:“北骊先生乃是父帅座上宾,你照旧费心自己怎么在父帅面前解释吧!”

  所有人:原来这是北骊。

  黑袍人在心里暗骂何仲麟蠢货,但眼下另有更要紧的事,因而压下怒火说道:“小娘子,做个交易吧。我可以让这老妇活命,条件是你跟我走。”

  王嬷嬷服了丹药,虽然并未全好,气息却渐稳,崔沣有些放下心来,讥笑道:“何家恬不知耻,竟靠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工具来夺取本不属于自己的工具,可我崔氏绝不会受魔物辖制。”

  在场兵士都是有眼有耳的,听到此处难免人心浮动,有些心志不坚的轻则相互对视,重则窃窃私议。

  何仲麟大吼道:“谁再议论,军法处置!”

  全场马上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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