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确有一首佳作,可与诸位共赏!”
林恒掀起宽大的袍袖,向一旁小厮付托:“且拿纸笔来。”
须臾,小厮拿来纸笔,张贺上前替他磨墨,笑道:“子瞬许久未曾有诗词面世,我可是苦等已久了!”
林恒默然不语,在众人的围观下,闭目沉吟了片刻,便开始落笔:“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直至最后一句落笔,周遭叫好声不停于耳。
县令吴峥默念了数遍,刚刚出言道:“认真是首好诗,意境上佳,洒脱飘逸!只是其中引经据典,却颇有些令人不解之处。赵客、吴钩、信陵……等等,皆是何意?”
不等林恒开口解释,又是深深一叹:“若无经典乱用,此首诗词,称得上传世百年啊!”
士子们议论纷纷,闻言皆是遗憾叹息,经过了吴峥的点评,其他士子们自然也都看出来,这首脍炙人口的佳作存在缺陷。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郑安口中喃喃,突地说道:“错了!你们大错矣!何谓经典?子瞬这首诗词即是经典,瑕不掩瑜,定能传唱百年!”
吴峥并未理睬他,只是看着林恒,继而问道:“以你之才学,应不会犯下用典的错误,却是何以啊?”
“诸位有所不知。”林恒没有卖关子,向众人行礼,直言道:“这首诗词其实并非在下所作,乃是我一位友人所作,至于引经据典之问题,我其时也问过,他却笑而不语,想必大有深意罢。”
“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才情?”张贺却是第一个不信:“子瞬,你本就剑术超群,又有侠义之心,要说知行合一,我唯一信服的便只有你一人,这首诗词明白论述了你心中所想!”
郑安、李翰以及其他一些与林恒熟识的士子,纷纷颔首体现认同。
唯有吴峥面露沉思之色。
此时,林恒已经为这首《侠客行》署上作者名讳青莲居士,李太白。
尔后他才向众人微笑解释道:“诸位若是懂我,便知我林某向来不说假话,这首侠客行确实并非我所作,只是我对这首诗词也极为推崇喜爱,便拿出来与诸位欣赏。”
“青莲居士,李太白?”张贺、郑安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
吴峥替他们说出了心头困惑:“能作出如此诗词之人,定是才学超群、学富五车之辈,怎会籍籍无名呢?老夫认真从未听闻此人名号。”
林恒则道:“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何其多也?我与这位兄台结识,也是萍水相逢,偶得缘分,虽相处不久,却知晓其淡泊名利,潇洒江湖,不为名声所累,着实令人敬佩。”
他这说的却并不是诗仙李太白,而是怪羽士吴明。
岂论如何,能听得如此壮美的诗篇,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至于作者是谁,眼下倒也并非甚么要紧事。
郑安大叫小叫,口中念叨着十步杀一人,又大叫道:“以此诗下酒,当浮一明白!”言罢,便灌了一口烈酒。
今后,又有几位士子接连作出诗词。
郑安与张贺自然也都露了一手,然有侠客行珠玉在前,再听他们的诗词,虽都是难得的精品佳作,却仍旧觉得差了不少韵味意境。
诗会结束时,已经日落黄昏。
县太爷吴峥已经悄然离去,却是差人向林恒、李翰以及张贺等几位在诗会上体现上佳者,送去了些许银钱礼物,作为彩头。
银钱不多,乃是作为他们会试赶考的盘缠程仪,数目相同,倒也没有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不外众人心头也都清楚,诗会上体现最佳的是林恒那首《侠客行》,而林恒也并不知晓,他日后将会多了个青莲居士的名号。
林恒四人告辞时,李翰向林恒求《侠客行》的原稿,说要回去鉴赏一番,临摹几张。
“这首诗上佳妙绝,林恒的字也着实不俗,有锋锐之气似能脱离纸面,让人见之不由眉角作痛。”李翰口中赞叹不已。
林恒摆手道:“这幅诗词,便赠与李兄了。”
张贺闻言遗憾的长叹一声:“失算,认真失算,未能想到这一遭,让博文兄抢了先啊!不外博文兄,你可定要将诗词原稿借我一观!”
“博文,先借给我吧,张贺性格惫懒你又不是不知,他借回去后,定是丢到一旁不管掉臂,自去潇洒玩乐,照旧借我临摹鉴赏吧!”郑安也立刻出言道。
二人相互怒视,令林恒与李翰哑然失笑。
李翰降低的心情,终于是有所改善。
“闲话少提,诸位都各自回去好生收拾一番,明日便要启程赶考会试,切勿延误了正事。”打闹了一番,林恒作声提醒道。
“自是如此,诸位保重!”郑安抱拳行礼。
夕阳西下,四个年轻的士子在路口离开,东南西北,各走一边,皆是身披霞光。
当夜无事,翌日。
天公作美,却是个晴朗的晴天气。
城门边,张贺与郑安各自牵着两匹高头大马徐徐而来,林恒与李翰却是早已期待多时了。
“何不招聘马车呢?”李翰见到马匹,就面露为难之色。
他并非习武之人,尚且不如粗通拳脚的张贺,今后地赶往历阳城加入会试,路途遥远,没有十天半月无法赶到。
而如此长的路途,俱是骑马,可真叫他想想都头疼。
“博文,你有所不知,历阳郡不久前有叛军作乱,官道大路皆是叛军设卡,且有劫匪拦路,我等须在山林间寻偏僻小路,若是雇佣马车多有未便啊!”张贺解释道。
他前不久外出了一趟,自是明白了不少知识。
坐在马车中,确实要比骑马舒服不少,且有遮风避雨之处。然若是遇到了危险,马车便要粗笨许多。
李翰闻言也只能苦着脸骑上了一匹棕色大马。
林恒并无异议,只是在穿越而来后,尚且是初次骑马,自是感应颇为惊奇。
不外原主时常骑马在外奔走,肌肉影象完好无损,让他自然而然的踩着马镫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