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连忙止住身形，匕首在离王鱼一寸的地方停下。
“鱼儿，你这是做什么？”王柱走上前，不解地问道。
“年老，少家主从前救过阿爹，我们岂能忘恩负义？”王鱼焦急地大叫。
沉思片刻，王柱黑着一张脸：“这些年，我为王家当牛做马、赴汤蹈火，你也为奴为婢、供他驱使，难道还不够还恩吗？”
“在你心中，阿爹的命是不是还不如一个外人重要？”王鱼抬起手指着王柱，脸上满是泪水。
“她不是外人，她是你长嫂。”王柱痛苦地说道。
“柱子哥，你且站在一旁，王耙的狗命交给我。”陈平面色阴沉，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鱼儿，你快让开。”王柱生出些怒气。
王鱼眼里噙着泪水，坚决地摇了摇头，张开双手把王耙护在身后。
“莫要厮闹，快让开。”王柱说着上前几步，就要去拉王鱼。
就在此时，王耙瞥了不远处一眼，闪身已往抽出青铜剑，随即抵在王鱼白皙的脖颈处：“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王鱼先是一愣，接着配合地恳求道：“年老，救我。”
“好，好。”王柱忙乱地退却，“你不要伤害鱼儿。”
“把武器扔了。”王耙高声命令道。
“好。”王柱把随身佩剑丢在地上。
“另有他。”王耙不由紧了紧手中的剑，王鱼粉嫩的脖颈立刻泛起一道猩红的血痕。
“啊！年老。”王鱼痛呼一声，泪水划过脸颊。
王柱面露不忍：“阿平，我只有鱼儿一个亲人了，求你。”
陈平无奈地松开手，匕首“哐当”落在地上。
王耙挟持着王鱼，慢慢从卧室退到堂屋。
“你们留在这里，不许跟上来。”王耙厉声喝道。
王柱和陈平只得依言待在堂屋。
王耙看着投鼠忌器的两人，不由自得地笑道：“等我回去便告诉阿爹，你们一个也休想跑掉。”
“其实。”王耙徐徐退到院中，轻蔑地说道，“你们阿爹是我设计入狱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王柱额头青筋暴起。
“要怪就怪陈柳小贱人。”王耙癫狂地大笑，“说起来，她也真是忠贞，居然为了你寻死。那我便让她心尖上的人，日日在我面前奴颜媚骨。”
“禽兽。”王柱怒喝道。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妹妹早就爬上了我的床，那滋味，啧啧啧。”王耙一脸陶醉地羞辱道。
“你乱说。”王柱不行置信的看向王鱼。
王鱼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黑，她苦涩地笑了笑，随后张口狠狠咬向王耙的手腕。
“贱人。”王耙吃痛，微微松开手。
趁此时机，王鱼脱手抢夺长剑。争抢间，王耙重心不稳，身子后仰。忙乱中，他一把抓住王鱼的头发，两人一起向后栽去。
“砰”王耙重重地摔倒在地，王鱼则倒在他身上，而长剑也好巧不巧穿透王鱼的胸部，直刺王耙的腹部。
王耙的头撞到地上，有些昏昏沉沉，他下意识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贱人，起开。”
胸口的刺痛让王鱼清醒不少，她摸了摸伤口，只见手上沾满了鲜血。察觉到身下的消息，她眼角划过一滴泪，双手抓住剑柄狠狠往下捅去，直至整个剑身全部没入。
“滚开，滚开。”清晰地感受到剑尖的深入，王耙疯狂地挣扎起来。
王柱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尔后狂奔已往。他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向王柱，发泄着心中的怒火，直到陈平上前拉开他，此时王柱已没了气息。
“年老。”王鱼气若游丝，口中喷出大量鲜血，染红了衣襟。
“鱼儿，你别说话，我着带你去寻医。”王柱的脸上满是泪水，轻轻揉了揉王鱼的头发，就如同儿时一般。
“对不起。”王鱼愧疚地说道，尔后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我想家了。”说完双手无力地垂下，失去了生气。
“好，我们这就回家，回家。”王柱不再压抑，放声大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王柱才徐徐恢复平静，他仔细拔出连着王鱼与王柱尸体的长剑，尔后把王鱼的尸体抱到堂屋放好。
陈平也换回自身衣服，拍了拍王柱的肩膀：“柱子哥，节哀。王耙虽死了，可王怀还在世。”
“对，我要杀了王怀。”王柱双目重放色泽，提起剑就往外冲。
陈平连忙拦住：“王怀现在是尉史，手下有不少役卒。若是直接已往，他们人多势众，怕是连面都没见上，我们便死了。”
“那就这么放过他了？”王柱不满地说道。
“虽然不是。我们把他引到此处，再行击杀。”陈平平静地说道，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好。要如何做？”
“王耙偷养外室，王怀定是知晓。若是让她去给王怀报信，为了自己的仕途，想必王怀也不敢声张，多数只带几个亲信前来。”
两人又细细推演一番，才走进到卧室。
“你是陈枝？”陈平冷冷地盯着缩在床角的女子。
“求求你放了我吧。”陈枝爬下床，跪在地上，颤声恳求道，“我们是同乡，我是王陈乡陈庚里人。”
“既然是同乡，那我与王怀父子的恩怨，想必你也清楚。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以，除非……”陈平故意停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枝。
“除非什么？”
“除非你帮我给王怀送份大礼。”
陈枝楞了一下，随即满口允许：“好。”
又嘱咐了几句，众人回到前院。
陈枝看着地上王耙，只见他血肉模糊、了无生气，不禁吓得花容失色，连连退却。
陈平靠近王耙的尸体，抽出佩剑轻轻一划，王耙的左手小指便被齐齐削断。
“接着。”陈平轻挑剑尖，断指在空中打了个转儿正好落入陈枝掌上。
“啊！”陈枝吓得跳了起来，双手胡乱甩动，断指随着飞了出去。
陈平眼神一凛：“还不快送去。”目光透着绝不掩饰的杀意。
陈枝只觉头皮发麻，哆哆嗦嗦地取出一块布包起断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见陈枝消失在黑黑暗，王柱担忧地说道：“你不怕她跑了？”
“她不会。”
“不怕她出卖我们？”
“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