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娇儿哭着哭着没了声,累了一天徐徐昏睡已往。
林夕和小队长们协力将其抬离金爷,搬到她的小床上,为她盖好被褥。
这一天,娇儿经历了太多,林夕只希望她能好好睡下,别做噩梦。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小,从窗口飞进一只大虫子,是小黑。
小黑:“人去了四公里外的小镇,飞虫已经回来了,随时都能出发。”
林夕:“带一批有麻醉能力的飞虫,我们走!”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一团团飞虫借着夜色掩护,横穿荒原,进入城郊的小镇。
黄昏时分,金有才拿着四万块钱,回到小镇就把欠的一屁股债还了泰半,手上还剩个两三千闲钱。
可还没捂热,金有才就在黑胖虎的诱劝下,上了赌桌。
一晚上下来,桌上的赌注从几十上升到几百,上头了的人越玩越大。
金有才这回比力谨慎,绝不莽撞,一开始玩的有来有回,三千块钱酿成了四千块。
一旁寓目的黑胖虎对小弟使了个眼色,对桌的庄家开始黑暗操作。
几轮下来,刚赚的一千块又输了进去,眼看资本也要输上几百,金有才萌生退意。
当他起身想走时,边上几个大汉跳了出来,盖住了去路。
“有才啊,赢了钱就想走?不是这个规则吧,不再多玩几把?”
黑胖虎一手拍在桌上,笑眯眯说道。
金有才被吓得一怔,身后还被三个大汉注视着,压力就上来了,慢慢坐回椅子上。
一个小时后,手上仅有的三千块被吞进去,金有才低头丧气的跑了出来,又添了四五千的新债。
“妈的,又没忍住,下次没钱了一定要直接走,这工具就翻不了本。”
深夜,金有才走在老宅区狭长的过道里,阴风阵阵,街边有数只老鼠窜动,雨水顺着屋檐滴落下来,打在他的脖子上,金有才一哆嗦,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一路骂骂咧咧,金有才加速了回家的法式,在他背后,数只飞虫悄悄追随着。
......
......
半夜,金有才躺在床板上,打着呼噜睡死已往,在门外,聚集起大量虫群。
金有才所谓的家,是老宅区特有的木板房,倚着老屋子搭建起来,四块木板一个天顶,细风从漏洞里钻进来,屋内温度降低,金有才无意识的拉了拉床边的毛毯。
简陋的衡宇结构,为虫群的进出提供便利,不多久,数百只飞虫趴在床边,一个个黝黑冷酷,复眼里只有敌人和猎物,静静期待他们的王,下达命令。
林夕的身影在黑黑暗浮现,注视金有才,他在考虑,他在斟酌。
小黑带着部门虫群趴在屋顶上望风,十几厘米大的体型,钻不进来了。
屋内,林夕叹了口气。
“上吧,从颈椎开始,脖子往下,全部麻醉。”
数百只飞虫获得命令,一齐爬到金有才身上,利用细长的蛰针,向其体内注射神经麻醉剂。
不多久,瞬间的疼痛感叫醒金有才,他猛的睁大双眼,却发现除了头部,全身都转动不得。
“鬼压床!?”
这个念头在金有才脑海一闪而过。
望着惊慌失措的金有才,黑黑暗的林夕冷漠开口:
“金卫国死了。”
金有才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兴奋起来,喉咙里发出降低的嘶哑声:
“死的好,死的好,这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老子等了二十年了,终于等到今天。”
“可惜,可惜没有亲眼看见,不外没事,钱都照旧我的了。”
林夕酷寒的双眼里,已经没有一丝恻隐之色,继续说道:
“你要死了,金爷让我来的。”
杀人,不外诛心。
狂笑中的金有才,在听到父亲想杀死自己的消息,心情变得十分狰狞:
“他有什么资格杀老子,二十年前抛下我们母子,滚去当什么神人,二十年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妈妈死前他都不愿来看一眼,现在连我也不放过了嘛!金老狗,我恨,我恨啊!今天就该亲手杀了你,让妈妈好悦目看,你是怎么对她儿子的!”
......
二十年前金卫国抛下这对母子,在孤山上守着和虫神的约定,等虫神再次归来。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金有才的母亲带着他回到乡镇,努力打工养活二人,还要供金有才念书。
十年前母亲因为太过劳累,一病不起随即去世,金爷守在山里,连丧事也没来办。
今后金有才便辍了学,在外面打混,沦落成流氓流氓。
堕落,只会越发堕落。
从学校里出来,漫无目的的他学会了吸烟喝酒,学会了赌钱嫖娼。
烟瘾酒瘾只是恶习,赌瘾就是毒瘾。
常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但赌钱就是赌钱,一旦陷进去,便再难逃脱。
金有才被当地的赌场老板黑胖虎带了进去,不得脱身。黑胖虎这几年一直做套,玩着玩着金有才就欠了一身赌债。
为了还钱,将结婚首付的一套房卖了还钱,讨来的老婆刚生下娇儿不久,竟随着金有才住进了木棚屋。
然而金有才混在底层,狐朋狗友缠身,怎么可能跳出来洗心革面,随后越赌越大,越赌越输。
输钱了心情自然差,心情一差脾气就上来了。金有才在外面唯唯诺诺,在家里横的很,喝了酒就打老婆,娇儿随着受牵连。
两三年后,老婆见娇儿断了奶,就把她扔给山里的爷爷,自己跟其他男人跑了。
没了老婆,“只身汉”的金有才越发无所忌惮,整天不是醉酒,就是混赌。
但欠的钱总归要还的,小偷小摸只能维持日常,四五万的赌债利滚利,工地搬砖还不够还利息的。
走投无路的金有才,被黑胖虎教训频频后,终于想起自己另有一个父亲,于是开启了上山要钱的日常。
......
......
此时现在,看着一脸痛苦、痛恨、痛恨的金有才,林夕只想到可怜的娇儿:
“金爷已经死了,但我可以让你活,如果你愿意悔改,愿意照顾金娇儿...”
金有才狞笑道:“让我活?老子稀罕?你以为现在在世另有用!?悔改?太晚了~已经没有这种时机了...”
缄默沉静了会,金有才徐徐说道:
“如果你是为娇儿,那...”
“那...”
“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