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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名姬

怜惜

一世名姬 山神金鳞 2043 2019-04-26 21:34:31

  “嫡令郎是大善人,从来不打下人!”小丫鬟叫道,她现在觉得元姬女人很是平和,可以亲近,“据说皇上都给他赐匾额了呢。”

  “是相国赐的吧?”另一个丫鬟徐徐说,“嫡令郎的尊名单字为梁,和侄少爷关系很好呢。”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元梁此人介绍个差不多。

  桑葚只看着丫鬟们说话时憧憬崇敬如怀春少女的心情,就知道这人或许是怎样的尤物了。

  ——但是,元梁和污蔑她的元达明关系很好?

  元梁拜过伯父伯母、见过堂哥堂弟,又去看望元达明,小厮却说元达明在睡午觉,元梁见屋里窗扉半开,床帐严合,再看院子里碰巧走出来的付娣茉,不禁叹道:“堂嫂,你苦了。”

  付娣茉见那玉郎对自己说这话,心里像融化了一般,只恨自己的丈夫为何不是元梁,屋里元达明和通房丫鬟厮守辗转,她这个正妻当的孤苦凄凉。

  “看来堂兄断指也不是什么大恨大苦,我这就走了。”元梁要走,付娣茉拦住:“相公已备下你最爱吃的各色点心,另有从郡守那里要来的文熙珍本、道观文章,都是要送与弟弟你的。”

  元梁一笑:“堂兄对小弟总是这么好。”

  ——不是元达明。

  元梁见元达明的院子里并无半点神光,让随从用车装了礼物,推着跟在自己身后,一路顺着那光弧找去。

  莫非真是他的大伯父,元励?

  亦或是元淇、元禄?

  或是那几十个庶子?

  元梁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那神胎根骨是何人有之。

  元梁路过花园,见到一群家.妓正陪几个元家庶子玩闹,庶子们年纪还小,衣着华贵的家.妓跪在地上给他们当马骑,职位和马鞍华贵的马没有区别。

  他默念“善哉”,快步走过画廊雕桥,花影斑驳,簌簌摇动之下,花粉散在风里。

  温润如玉的梁令郎寻觅那道神光,绕了好大一个弯,最后回到元励的堂中。

  元励见侄儿额头沁汗,只是咳嗽一声:“那咬断达明手指的犯妇就在偏屋候着。”

  元梁随便颔首应下,他险些走遍大房各院各屋,那走马看花,难以捕捉,高深莫测,岂为闲类。

  桑葚被小厮传唤,提提衣裳走进正屋里,元梁正品茗润口,眼角突然余光一闪,他转眼看去,差点把茶杯摔脱手。

  绝代美人,虽是青蓝衣衫,周身却散发着莲花白鹤、宝座华冠般的盈盈神光,正是那元姬女人。

  元梁不敢相信,竟然是个闺阁女子拥有这神力。

  第一个反映是老天弄错了,把如此神力降在一个女娃娃身上,终究不能物尽其用。

  桑葚学着见过老爷少爷的礼节,抬起头来,一双鹰似的深邃眼瞳看向元梁,翩翩佳令郎,也正看着她。

  元励要说话,元梁突然对他使了个眼色:“伯父,借一步说话。”

  他俩起身去隔间说悄悄话了,留桑葚一人尴尬站在原地,元梁自然是告诉元励这神胎的事,元励原来就心有臆测,见侄儿给这事板上钉钉,瞬间如火燎心:“这等根骨,给达明,倒不如给侄儿你,助你更上一层楼啊。”

  元梁知道这只是礼貌性的推脱:“侄儿不敢拿大,照旧伯父得此根骨更好些。”

  “你见过达明了没?”

  “堂兄他下午睡午觉,我稍晚些再去不迟。”

  元励听这话之后眉头一拧,元达明定然是在行床帐之事,叹道:“而已。”这没用的侄儿,怎么偏偏是他最喜爱的二弟的儿子。

  两男回到正屋,却不见桑葚乖乖等着,元励薄怒在脸,小厮见了,颤栗道:“元姬女人....女人她正在侧门那池子里看鲤鱼呢。”

  元梁笑道:“伯父莫急,不如移步池塘,观景议事。”

  桑葚蹲在桥边看池塘里的鱼,那两男人过来后她也看不了了,只听元励道:“我侄仲泰,是宗师级的修炼得道者,由他带你去岳阳山,万事听他部署。”

  桑葚随便颔首应下,想着到时候金蝉脱壳。元梁被她身上的光照到,身上像百怠消散了一样,格外通透舒畅,难免想要亲近,但心里却更在意——如果这根骨在他身上,或者任意一个男子的身上,该是如何的自在气派。

  元梁认为,这根骨在女人身上,终究无法物尽其用。

  元励和桑葚没什么好说的,拂衣而去,元梁忘了眼伯父的背影,看回桑葚的脸,仔细审察,见她脸那么小,五官又得体雅致,没有一处赘余欠悦目的地方,不禁惊讶世间真有这样的长相。

  “据说女人失忆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元梁问道。

  桑葚抬眼,乌黑的瞳仁外圈如鸦般黑,内里却是少见的琥珀色:“正是如此,我只记得被二少爷救下。”

  元梁道:“你是第一个敢袭击主子的人,也是第一个没被打死的人。”

  桑葚闻言一笑。

  “难道不是因为我身上有你们想要的工具吗?”

  她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慢慢说道:“嫡令郎可否告诉我,我是什么根骨?”

  元梁并没遮遮掩掩:“你是百年难遇的神胎根骨。”

  桑葚默了一会儿,元梁突然道:“你确实要用这来赎罪,也不冤,断指之恨在我达明兄身上,我希望他能原谅,你也能原谅。”

  “原谅?”桑葚眯眯眼,“我想我以后要让人原谅的事会许多,但我却不会轻易原谅越过我底线的人。”

  元梁一怔,微风拂过池水涟漪,他能闻到她身上的体香。

  明明是个娇弱美人,理应雌伏于男人,为什么她似乎什么都可以靠自己的样子。

  这样的女人,真少见。

  元梁道:“女人可知,现在四周州县正放肆搜捕要犯,虽然都假称寻找伏莽强贼,”他低头凑近桑葚,见她发丝顺滑地垂下,“——实则是在寻找一失踪外逃女子。”

  桑葚扭头直视他:“我想我是不是那女子,没关系,要紧的是,我的根骨必须得献给老爷们,对吧?”

  元梁的心情徐徐凝重,他有些错愕,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看着桑葚坚韧无所谓的心情,他起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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