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近在眼前,赵苏弱伸手便牵住上官复的手往旁侧跳开,上官复惊慌地勾住逊雪的腰想带她躲开,他却更快带逊雪朝着另外一侧躲,双手圈住逊雪的肩膀把她护在怀里。
逊雪吓得死死闭上双眼,怯怯问:“躲开了吗?”
他低声平静地回了声是后放开她的肩膀。小臂上的锦服已被火灼开一个大口子,鲜红的血肉和焦黑的皮肤融会一起甚是骇人。
逊雪捂住嘴尖叫:“你……你的……胳膊。”
上官复和赵苏弱也吃了一惊,走近视察他的伤口,一块铜钱大的伤口周围却乌黑一圈。
他盖住破损的衣物也遮住伤口避开逊雪的眼睛解释:“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擦伤,每年金元节都市有几小我私家被火药炙伤,说来也是因为雕题产的火药威力过强,工匠又掌握欠好配方的量。”
逊雪扒开他的手说:“你这都黑了,还没事,要不找个医生先处置惩罚伤患。”
他拍拍她的头笑道:“府中也有医者,我可以等到回去再让人看看。”
“真的?”
“虽然。”
“没骗我?”
“虽然没有,我们家有许多医生。”
听着他慰藉逊雪,上官复一刹那慌了神。那一年她病得厉害,生怕自己死在泪湖,她三番两次问他会不会死在他手上,他自信的回覆能治好她的病,她发了一大堆诅咒说要是治欠好她就让泪湖干枯、迷穀倾倒、红梅(美人笑)变老,只记得他没有不耐烦,一一允许下来只为了她内心安宁些许。
原来男子对喜欢的女子都是这般耐心。
“照旧速速离开为好。”赵苏弱已经感受到周围潜藏的危险,有人想取他们中某小我私家的命。
逊雪拉住上官复说:“我和迟昴坐一辆马车行吗?”
迟昴奇怪地看着她们,上官复在三人中明显处于指导职位,其他两个女孩似乎事事都市征求她的意见,她们三小我私家的关系一定不像逊雪说的简朴,似乎她才是主。
上官复说:“可以,小姐自便,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究竟欠好,莺儿陪侍左右。”
赵苏弱换手楚姬,右手拖住逊雪上马车,“行了,不用两辆马车,一辆就够了,哪有这么多麻烦。”
逊雪搂住她的腰对他回笑说:“走吧,迟昴。”
迟昴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上官复先行,上官左肩微斜一手稍提又迅速放下。
迟昴只当什么都未曾看见,若他没有看错,那是赤照女子对男子的回礼,这三个女子不是寻凡人。
马蹄踏踏朝西边,经过七八条街,路上来往的行人远远看见这辆马车便躲开,无人敢挡路,挥鞭御车的车夫加速速度赶马回府,他转头听不见一句悄悄话,车里寂静一片。
逊雪今晚来回折腾原来就不是练武之人也无内力护体,马车一晃,她昏昏欲睡,一颗摇摇晃晃的脑袋定不住,上官复指尖点动赵苏弱的膝盖,对着逊雪看了一眼,赵苏弱明白,把她的头伏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睡得牢固一些。
迟昴看着她们三个,一个城府深沉大有来路,一个武功高强手持古剑,另有一个天真可爱没有心机,三小我私家都说自己是离耳人,但是除了为首的那个,她们的口音没有半分像离耳人。
马车一顿,懵懵地逊雪睁开眼问:“咱们到了?”
“到了。”迟昴先行下车,叫车夫到车尾取了下椅接她下车。
逊雪揉揉眼,不敢相信面前的华贵的府邸是他的家,“你的家?”她拉住他再次问。
“是我家,请进。”迟昴笑着迎她入府。
上官复知道皇室贵族那套规则,拦住逊雪对迟昴说:“百里令郎,我等既不是贵客,也不应从大门入府。”
逊雪说:“难道你们另有许多侧门?”
迟昴说,“逊雪小姐是我的朋友,虽然是我的贵客。”
上官复不再强求,几小我私家一起入了府,想起了她们的衣物还在客栈,于是说:“百里令郎可否借雀儿一匹马,小姐的一些衣物还在驿站存着。”
百里迟昴知道这都是假话,他大可以让身边的侍卫资助去取回,但是戳破了假话逊雪也就没了留下的理由,且看看她的目的。
于是他说:“我会让管家帮你去马棚牵来一匹,请耐心稍等些许片刻。”
赵苏弱在门口等着,她听清楚了,上官复让她回去客栈把她们的衣物和一些行装带来。
上官复陪在逊雪身边随着他进入府中,已是半夜,府中静谧,本以为此时已经没有奴仆伺候,但是走进夹道,过了前厅,后面的小路上列着一排穿着华美的丫头,一看见迟昴回来,一个接一个迎他,他付托三个丫鬟收拾两间客房,小丫头怯懦地说冬枝夫人找他,伯虑王四位夫人,这位冬枝夫人是伯虑王最后一位夫人,除了迟昴令郎她还生下一位翁主,只可惜公主早夭,冬枝夫人剩下迟昴一个孩子。
迟昴让逊雪随着他去别院,上官复要随着他们被他盖住,“莺儿,何不去帮着收拾逊雪的房间,只怕我家丫鬟收拾的部署反面逊雪小姐的心意,故此还请你亲自一看。”
上官复犹豫片刻随着一个丫鬟离开,临走对逊雪说:“小姐既是客人,那便不行不尊主人家的规则。”
“她知道。”迟昴冷冷说。
逊雪不想让她担忧,正想说她不去了,迟昴跟她解释这是去见主母,来这里不能不见她。
“是你妻子?”逊雪问。
他有些着急:“不,虽然不是,是我母亲。”
逊雪点颔首。
转弯几处,迟昴带着她团团转转终于到了一处庭院,其中一间厢房似乎知道客人即至,早早打开门期待。
婆子在门旁期待接他们,报了声:“三爷回了。”
里面轻轻一扣桌子,体现知晓。
他们这才进门,正中央的一副水墨牡丹图,花开的正旺,一朵一朵的玄色牡丹倾力开放却隐隐现出几分诡异,逊雪不喜欢这厢房中的熏香,一闻就头晕,骏马图屏风后面坐着一人,她猜这就是冬枝夫人,故此屏声待话不敢放肆。
“母亲。”他拱手弓背。
屏风后的女人徐徐开口:“我有话同你说,客人奔忙一夜应是劳累,先行回去歇着。”
逊雪求之不得,里间出来一个丫头为她带路,迟昴没有拦她,他想做的已经做了。
她抬手让人关上门,门一关她才从屏风后出来,脸上充满火焰灼烧后的伤口,可以看出已是多年前的伤。
迟昴正要说话,冬枝夫人挥手给他一个巴掌,“你带这个女子进府所谓何事?”
迟昴讥笑:“你看她像谁?”
又是一个巴掌,她下手极其狠,“她已经死了,还要我告诉你几多遍。”
迟昴突然大笑,笑着笑着止不住眼泪:“今天是她十四岁的生辰,你还记得吗?”
“要做的事太多,这种事我没有精力记下。”
迟昴心痛:“她也存在过,她在这屋里跑来跑去,她在院里放鹞子,在水井旁边看奴婢吊水,看小马驹出生。她这么一个活人,你说忘就忘,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她是一个死人,没人能记着死去多年的人。”
迟昴说:“你看逊雪眼下的那颗红痣多漂亮,她也有一颗一样的,笑起来那么悦目,满山坡的马兰花都不及她一个笑。”
她明白问题的要害,“可她不是她,没人和一个死人长得像。”
迟昴留下话:“她是,我说她是她就是。”转身离开母亲的厢房。
随着丫头路过几件低矮的瓦房,逊雪忍不住问:“那是什么地方?”
丫头不敢回话,这是府里的禁地。
逊雪看她不理自己,转身跑进那里面,满院子的萤火虫突然都醒了,围着逊雪转圈,逊雪随着萤火虫跑到里面一片花地,萤火虫落到蓝紫色的花朵上,花儿也变得闪闪发光。
逊雪看她不敢进来,跑已往问她说:“这是什么花?”
小丫头突然跪倒说:“这是马兰花。”
“你怎么跪下来?”逊雪扶她。
她在地上不停磕头,逊雪急了,连忙把手挡在地上免得她磕伤。
“你畏惧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眉眼温和,桃花唇的女子走来,腰肢轻细盈盈一握,逊雪正要问她是迟昴的妹妹照旧妻子,她突然伸手打逊雪一个耳光,逊雪没有料到她这一巴掌,被她扇到地上跌倒。
她眼冒金光,两耳似乎蝉鸣一样聒噪半天回不外神。
逊雪抬头看来人,欲问她为何打她。
上官复不知何时泛起,越发狠厉地扇了这女子一巴掌,打得她嘴角出血。
她坐在地上捂住嘴哭,逊雪急了,她还没有着急哭,不知道人还以为她先欺负她。
上官复把逊雪托起,“我看看。”转开她的脸看见拇指长的一道口子划在脸上。
她低头看那女子的手上戴了一只宝石戒指,银框边角还沾着逊雪的血。
她在丫鬟的资助下站起来恶狠狠说:“你是何人,竟敢打我!”
上官复说:“谁打我们家小姐,我就打回去。”
“你这刁奴!”她抬手又要扇人。
迟昴握住她的手:“尤阳,不行放肆。”
她恶人先起诉,“三哥,她敢乱动你的花,我不外教训她几句,她的侍女竟敢动手打我。”
逊雪也不急,等她说完把脸转已往给他看。
一边低声对旁边的上官复小声诉苦:“这些有家世的女子怎么比捧月楼的姐姐还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