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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一夜老

第五章 泪湖几度梅花发

红梅一夜老 危余 6175 2019-04-27 14:54:15

  好几天已往,你都没有再搭理我,甚至一看见我你就跑。我居然又回到了被你讨厌的刚来泪湖的那段日子,忏悔,我不应该那个……你,虽然如果你原谅我,我一定每日为你祈福,盼你找一个能配得起你的美人夫人,就像那天在街上碰见的楚天坊的凰凰女人和特殊女人,她们一走过,清风皆陶醉,你应该不认识楚天坊的女人,我觉得你连楚天坊是个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额……以后有时间下山,记得去长长见识。

  闻紫忙着跑前跑后,我想和她说几句话你都不让,我问你她忙什么你也差异我说,我心想这回你生气要生很久很久,不外我不怕,你记性欠好,我整你七八次你都记不住,往你茶杯里放巴豆粉,在你床铺间偷偷扎一根银针,另有趁你睡着把你的医书最后一面悄声撕走,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最后一页写的内容。

  偶然南厅拐角碰见,你扬手拂衣而去,又快到冬天了,泪湖的寒风刮得我脸皮生涩。

  几步奔跑,我双手抱住你宽大的长袖,“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你看着我一字一句说:“大婚前男子女子晤面不合规则。”

  我愣了一刻就明白了你的话,你要娶我,而且婚期就在最近,我摇摇头觉得你和这泪湖一样莫名其妙,酷寒的终年不化的寒雪居然没有终止那一汪小小泪湖的湖水流动,平静的水波下暗无生灵,寒风凌冽的后山一潭热气喷涌的温泉从未冷却。在我看来,你和它们一样,冷热相间,我原来以为你讨厌我,憎恶我,不想看见我,你说过无数次我应活该去,但是当咳得面红耳赤,你又放下一切为我诊治,我,似乎从来没有看懂过真正的你。

  “你娶我?”我开门见山。

  “你不愿意?”你反问我。

  “愿意愿意,可是……”能找到一个江湖门派的门主当我的如意良人也是我人生大幸,不外,和你解释我原来文定的楼家令郎也要费一番功夫。

  “怎么?”

  “我不是看不上你,只是我临川的主家早已为我定了婚约。”

  “我知道,玉骨夫人很早便倾实相告。”,你拉我到背风的台阶旁说话,“你只说你的心意,后面的事情我可以出头。”

  “你要出山和我父亲谈?”

  “哪里就用得着我出山。”你就是这样,一旦成竹在胸,眼里就满是不在乎的淡泊。

  我突然好奇你惊慌失措的神情,会不会和我一样嚎啕大哭,你是一派之主,自然不会有我想像的这样尴尬的境地。

  “那你要怎么做?我父亲为人死板,绝不会轻易悔婚,一来丢了晏家的颜面,晏家是世家大族,断断不行随心所欲,二来我父亲和楼家交好,这亲事是打我小就定下了,娃娃亲。”

  你冷冷一笑,“打小定下,多小?”

  “或许……五六岁。”

  “哈哈哈哈……”你听了一桩我说的话,不行自拔地大笑。

  “这有什么可笑,许多几何人家都这样订婚。”我脸上赤红。

  “那你到底愿意嫁他照旧嫁我?”

  “我都没见过那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你长得俊俏,我阿娘说,找良人得照春爹模样找,你看我春爹,仪表堂堂,身形伟岸。”

  “我看你没有意见阻挡,这事说定,我易卜了一个良辰吉日,下月初五。”

  你像是下一个和我无关的命令,通知我和你结婚,我有感受,就算我说我差异意,你也不在乎我的想法。况且,我不行能差异意。

  闻迁,我想请你记着,是我,晏雨烟,先中意你,钟情你,迷恋你,依赖你。

  你愿意娶我,可能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大防使你发生了对我的责任,我开玩笑一般亲了你,你就觉得这是你的错,需要对我卖力,你心里有没有我都要另说。

  但是,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是我心里想了很久的影子,一见你,那个影子就和你完美的切合,如果我真的有一件事是发自内心地愿意,那就是和你在一起,长恒久久守着这片冰天雪地。

  我想问你的答案,你心里可曾装着我,一个风吹过都能随时被吹倒的我,可我没有勇气发问,原谅我什么都不敢,我畏惧你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那个。

  于是我就走了,等我走出南厅,转头看,你竟然还在原地看我离开,你看的是我的背影,可是你为什么做这件事,我想,你可能也在等我问你问题,不是这些可有可无的问题,而是那个最重要的问题,只关于我们两小我私家,我不敢问,你也不敢问。

  世间的事情千千万万,可是唯独这种事情开口就收不回,你我把关系一摊开,结果就是我们都不能再恍模糊惚看待相互。

  你知道我只是你的病人,你会对每一个病人允许绝不放弃他的生命吗?你不会,因为你是泪湖主人,圣手门门主,你不屑对他们说这话。可是,你对我说了,还带着真诚。我不是傻子,一个久不出山的老骨董,冷漠看待所有人,纵然是他的师兄弟也得不到他的看护,唯独对一个外来求医的我诸多照顾,好话坏话都告诉我,你心里的一个地方,我推测已经装满了我,这是我的推测,但这也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期盼。

  没关系,一切都是,等我们结婚,等我们成为避世伉俪,神仙眷侣,有几多话不能慢慢说,你不会看我病死,那我就一辈子陪你在迷茫大雪里熬药看红梅。

  闻紫,闻陆和闻声他们几个都不来找我玩,原来他们都在忙着准备大亲事宜,你两袖轻轻,倒是什么都不急,偷懒的本事说禁绝和我学了许久。

  我惊叹他们都不受惊我会做你的夫人,想了很久发现眉目。

  配景,很重要。

  我是寄春君匹俦送来请你诊治的病人,也是你这泪湖的座上贵客。我这个外来者不比你低一级,可这泪湖所有人都不能和你匹配,你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抬头看你都要带着三分尊敬。

  玉骨阿娘很兴奋,她一直担忧的问题终于有个解决要领,她怕我回到晏家病死,没人能医治我的顽疾,现在,我直接嫁给了能治我疾病的医生,她也不必费心我的下半生。

  玉骨阿娘来亲手为我打理亲事。一个男人一生有三个重要时刻,洞房花烛、他乡遇友、金榜题名。一个女人同样有三个重要时刻,惊鸿一瞥、红纱覆首、闻婴啼哭。玉骨阿娘说,太多女人的不幸,就是因为惊慌一瞥的那小我私家没有为你摘下红纱,也没有陪你听那婴孩的第一声啼哭。我嫁给你,这三件都能做到,没有一个女人比我越发幸运。

  玉骨阿娘和我说话间脱下我的扫雪貂皮外衫,月白色素纺粗绸一不留心蹭了我的手背,一条鲜红的伤痕跃然而起,我虽然只是个五品官员的女儿,肌肤却无比娇嫩。

  玉骨阿娘越发小心解开那条蓝色丝绢系带,一只手挡下鎏金小扣,轻轻把衣物剥下。

  她叹气:“我怎么就养了一个如此富贵相的女儿,打不得,骂不得,脱衣服也得我当心着。”

  我笑笑说:“那我们就隔天试婚服。”

  她柳眉一束,“这可不得,我都拿出来等了你半天。”

  说完,开始为我着红衣。

  玉骨阿娘说她很遗憾没有为我春爹穿一次喜服,他们甚至不能有婚礼,我很奇怪,两情相悦的匹俦为什么不能正式结婚,她一笑而过,摇摇头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们还在一起。

  她的手握住喜服领口上两只上下翻飞的彩蝶,久久不语,直到她反映过来我正在好奇地看她。

  她捧着我的脸说:“我的小雨烟,一定要快快乐乐一辈子好欠好?”

  透过我的脸,她似乎在看另一小我私家,那小我私家究竟是谁,我不知道。

  “你都不晓得我为你做了几多个夜晚,平针、缠针、定线,你以为这都是随便绣绣就行的?”她满是自豪对我说。

  “阿娘,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说错了话,急遽调停,“对我这么好,我也不会和闻迁说给你养老送终。”

  “你要是和春爹非要搬过来住我也嫌麻烦,明明都是个大女人,你也不放心这个那个。”

  玉骨阿娘苍白的脸突然又有了颜色,“你这丫头,还没出嫁就嫌弃阿娘,当心往后闻迁不要你,我和你阿爹都不给你做主。”

  “对了阿娘,我记得以前有一个楼家的男孩和我文定,要是我嫁给闻迁,转头我爹问起来,你怎么和他交接?”

  玉骨阿娘拍拍我的肩说:“闻迁做事有底,他说不用你担忧,你就别想那么多,放心做新娘,盖头一盖,红衣一穿,红脂一涂,以后你就是泪湖的女主人,有了他的呵护,世上没有一小我私家能够伤害你分毫。”

  从小到大,春爹和玉骨阿娘为了我杀了不少人,我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想要我的命,这些不速之客的目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世家恩怨,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完。

  那些死在我眼前,双目瞪大,眼仁晶白的尸体,我没有杀过他们,是他们想要我的命。欲杀人者,必得被杀之惧。春爹如是说。

  我觉着我晏雨烟是个好人,至少在他们死后,我会帮他们合上眼,人都死了,还面目貌寝,总归叫人心里过不去。

  玉骨阿娘为我穿好了里面那件朱红色凌画花雀夹杉说:“我女儿天生丽质,冰肌雪骨,穿什么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我自然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我虽然清丽规则,但是和天生丽质差了十万八千里,更别说冰肌雪骨,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惨不忍睹。

  她又忙活系缎绣彩月金凤云纹补裙的袖带,我闲着没意思,就偷着问家里的情况,问着问着,就问到我的侍女勾越,她命苦,伺候我一场,听说厥后手脚不洁净被我主母赶出晏府。

  我托玉骨阿娘问问她的情况。玉骨阿娘不解,“几多年已往,找不找获得人都是个难题,你还找这个丫头做什么?”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只有她肯陪我待在房间里绣花说话,她曾经求我就算以后我许了大户人家,也要带她当陪嫁丫头,我生一场大病,就把诺言抛在脑后,实在欠好。”

  “你还想把她带来当陪嫁丫头?”

  “不行吗?”

  “闻迁脾气离奇,原来就不喜生人,恐怕他差异意。”玉骨阿娘终于把重重叠叠的喜服为我穿着完毕,“美丽的新娘子,看看!”

  她把铜镜转向我,我只看一眼便惊叹:“这套衣服果真惊艳特殊,阿娘,以后你去开制衣铺子,一定能赚个够本。”

  说完我继续求阿娘:“找不找到都不碍事,我只是想问问她的近况。”

  “好好好。”她推我坐下,开始摆弄我的头发。

  发钗一落,黑丝如绸,我看着黑发红衣白肌的镜中美人,眼中模糊亮起雾色。

  “小乖乖,你哭什么?”

  “我就是……”

  “你要是不想嫁,那咱们明天就走。”

  “我不是……我想嫁给他……我只是太开心。”

  “我的乖乖,笑也开心,哭也开心。”她拂衣拭泪。

  “阿娘,我真想嫁给他,是真的……”我哭着告诉阿娘。

  晏家没有派一小我私家加入我的婚礼,在情理之外,意料之外,看来他们真的不把我当成一家人。

  果真,有期待就会有失望。

  大婚前夜,空荡荡的厅堂回响泪湖特有的伤心风啸,我坐在明日即将结婚的位置,席地而坐,这里太冷,太空,我轻轻摩挲腰间衣服中的挂饰,想获得一些温暖。

  天亮之前,我撕心裂肺,期待灼烁的历程太极重。

  我没有让玉骨阿娘随着我一起,因为我不想她亲眼看见我最后一眼。

  鸡鸣头声,我等的唯一的客人最后终于抵达。

  我大婚,可是她却着一身红衣,鲜艳耀眼,盖下我的风头。

  “脱下你的喜服。”她像是下命令,但其实她没有资格命令我。

  即将破晓,我光脚踩在闻迁很喜欢的那张细丝菊花红毯上,他原来计划和我在这张红毯上行礼。

  “天亮了。”我说。

  天亮了,我就不能再做晏雨烟。

  天亮了,我是上官复,父皇为我取名复,意为平复七国,他死了,我的国灭了,我的复变为复仇。

  我偷了闻迁的三洞五湖令,能命令武林中七个邪道门派,让他们为我卖命厮杀,赴汤蹈火,只可惜,他们不能敌过千军万马。

  我偷了他的令牌,还想要嫁给他,滑天下大稽,可是,晏雨烟曾经真的爱过他。

  晏雨烟可以肆无忌惮钟情他,上官复却不行以,她是前朝公主,血海深仇压在她一小我私家身上。

  天亮了,我不能再哭,因为我是上官复,大邹王朝的嫡公主——德安公主。

  世人皆以为我在宫乱中荒芜死去,可是我踏着千千万万的尸体,从无数只残掌断腿中爬出,满脸血污。

  我不是晏雨烟,晏雨烟娇柔可怜,怙恃具在,她可以贪吃贪玩,喜怒形于色,偷懒撒娇,然后找个如意郎君托付,就像闻迁一样的意中人,他可以痛爱她,斥责她,呵护她,陪伴她。她将会信赖他,同他一起在这迷茫的雪山长恒久久生活。

  德安公主上官复,大邹的嫡公主,享无上荣耀,也势必与大邹国共生死,她七岁学习琴棋书画,八岁习武练剑,九岁许配北俅太子公羊论。十岁宫变,皇叔夺位。她静坐长宁宫,血漫过台阶把她的裙摆托起,她纯白的绸袜泥泞不堪。她父亲的头颅高高挂起,摆在常京城正中央,万人唾弃,骂他是昏君暴君。

  如果我没有拿到我想要的筹码,如果没有让我看见杀死仇敌的希望,我宁愿做天真无忧的晏雨烟,而不是势必一死的上官复。

  我不想认可我的母亲勾通我的皇叔,将我慈父的头颅一剑割下。她要做那个小人的皇后而不是我父王的皇后,我不能原谅她的叛逆。她良心未泯,请求她哥哥,也就是我舅舅带我出宫,结果他也叛逆我,把我卖给残忍可怕的公羊论,他折磨我抨击我,只因为我占了他的正妃位置,那是他留给另外一个女人的宝座。我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全都是拜他所赐,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支付价钱。

  救我出虎口的晏家伉俪为我换脸更名,我转身一酿成了他们体弱多病的小女儿,皇叔追杀,他们担忧我露出马脚,将我赶出晏府自生自灭。绝望之下,我只能跳崖自杀。

  可是我没有死去,我在岐山山崖下张着眼睛看星星月亮,我看了整整一夜,星辰变换,月盈月亏,乌云飘摇,我就这样一直看啊看啊,看到了黎明的日光划开黑暗,开始只是微弱的一点亮光,逐渐的,那灼烁占据整张天幕,黑暗霎时间渺无影踪。

  我不想再求死,我要做划开黑暗的灼烁利剑,我要将我的仇敌一一杀死,用他们的鲜血祭祀我的亲人。

  岐山山脚,寄春君匹俦发现了我的踪影,他们问我的身份。

  我告诉他们,我忘记了所有事,只记得有人叫我晏雨烟。

  别怪我的假话,我只是希望我也被自己欺骗,如果我不是晏雨烟,我会活不下去,没有晏家的资助,没有寄春君匹俦的资助,谁人要杀我都轻而易举。

  寄春君匹俦没有子女,他们找到晏家,希望收我做养女,他们不知道晏家巴不得我离开,我对于他们只是肩负,灭族的利刃悬在他们头顶,他们再也不能为我做任何事。

  十一岁到十三岁,我做寄春君匹俦的孩子,他们很智慧,很快从三七酒楼巨大的情报网中搜集出了我的身世,也知道了我是前朝公主。

  只是,他们没有试探我是否真正失忆,我演戏演得传神,险些把我自己都蒙蔽得分不清自己。

  皇弟被杀那天,春爹借口带我见我晏家哥哥,我心里亮堂,知道他想带我见我最后一个亲人。刑场之上,一个六七岁的稚子被一斧斩下脑袋,他的血溅了我一身,而我只能忍住泪水,诉苦他脏了我的新衣。他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灰尘,可是那双清澈的眼睛洁净异常,始终盯着我,似乎他已经认出这个脸的主人就是他的皇姐上官复。我送给他的小马鞍,他临死还小声念叨,生辰当日,记得我把亲手做的马鞍递给他,他晃晃悠悠跑过来抱住我的腿,柔软的小手放在我的掌心上,我的心都要化了。

  他们杀死了我最后的亲人,夺走了我最后的善良。

  我暗地里联系后魏四皇子的女儿赵苏弱,她是后魏妙手排行榜上的第七位,前六位皆是男子。赵苏弱的父亲后魏四皇子赵无果就死在我皇叔手上,她和他是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我自愿吃下能引发体内剧毒的毒引,因为我知道江湖上有个流传已久的说法,圣手门主人的三洞五湖令可助有心人夺得天下,七国之内,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圣手门的三洞五湖监测内,只是圣手门避世,三洞五湖的人都少少能见到圣手门门主。

  幸好,寄春君匹俦与圣手门门主相识,我病得险些死去,他们只好把我托给你照顾。

  我很快研究完了泪湖的地形,迷穀森林大部门地方我也去过,你不让我去的红梅林其实我早已偷偷去过,只是为了寻找三洞五湖令。

  当我费劲一切力气也找不到它,我突然明白,它一定就在你身上,我花了很久视察你,也视察你衣物的配饰。赵苏弱来去无踪,泪湖竟然也没能困住她的行踪,她探询到那令牌的模样,我也终于锁定哪一件配饰才是三洞五湖令。

  我偷偷替换了你的令牌,就在低身吻你那个片刻,你紧张得眼睫乱颤,我也差点着迷其中,可是我终究做到了一直想做的坏事,我偷了你的令牌。

  你说你要娶我吗?娶一个小偷为妻?

  闻迁,天亮之前,我希望你依然很爱我,可是天亮之后,请尽情恨我,我不想要你的原谅,因为我基础不配你的仁慈。

  你救得了我的人,救不了我的心。

  原谅我不能嫁给你。

  日光洒进厅堂,赵苏弱催我离开,她说她没有信心从你手中带走我。

  从今日起,这世上唯一的晏雨烟已经死去。

  临川晏雨烟

  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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