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阳扶起匹俦二人,对吴温根正色道:“我有一事,还需将军相助。”
吴温根拱手笑道:“风老神仙!但说无妨!”
风清阳道:“还请将军放肆宣扬,就说风清阳不日内,将把玄门天极宝典《道德经》刻于玉门关城墙上和一线峡谷上。”
众人惊奇莫名,自古以来,天极功法都是各派各门不传的秘籍,这老神仙怎么舍得刻出来公之于众呢?
吴温根对风清阳敬重下跪,赞道:“功在今世,利在千秋。公而忘私,国士无双。”
风清阳哈哈一笑,道:“公而忘私勉强算的上,国士无双和我那徒弟比起来照旧差了点。”
吴温根问道:“不知老神仙哪位高足当得起‘国士无双’这赞誉?”
“杨凡!”风清阳自鸣自得,显得很愉快,招招手道:“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就此别过了,走吧,俊儿!”说着抬脚出店,向着阡陌小道飘然而去。
张钱俊尾随其后,一路且行且远。这一走即是江湖路远,今后只能梦回破屋,食面思母。
吴温根心里默记“杨凡”此名。
……
兰陵郡是旧朝古都,修建雄伟,气象万千。
曈曈在车顶拉着空弓扎马步,路人见此,少不得好奇审察,她却视而不见,置若罔闻。真的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杨凡一边颠簸一边打坐,突然一股气流自他为中心,激荡开来。杨凡微微一笑,双眼灵动,心道:“卓越是天赋加努力,从来都和远方无关。”
杨凡温柔睁眼,炯炯有神,如藏星河,映入眼帘的是烙珀拿着马鞭微笑着凝视他。
烙珀道:“恭喜你!到达特级境界了。”
程青掀开车幔,兴高采烈道:“良人!你升了吗?”
杨凡一愣,心道:“这话问的,不合适吧?”于是兴奋道:“生了,生了一个巨细伙子。”
程青啐了一口,笑道:“去你的。”说着拉起杨凡,左摸右摸,好奇不已。
杨凡奇道:“青天白日,摸我做甚?晚上再说不行吗?”虽然,这只是玩笑话,就算真到晚上也是不行的。
程青:“世人都说特级是分水岭,都将特级传成了半仙,我想看看你和之前有何区别。”
烙珀打趣道:“摸妞止渴,适可而止。”
程青冷哼回道:“这是我家的,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稍一寻思,纳闷问道:“唉,你差池啊,师傅他老人家不是说你少说也要两个月才升到特级吗?你为何一个月就到达了?”
杨凡神色尴尬,辩解道:“可能是因为我勤奋吧,所以就比师傅算的时间早了一些。”
烙珀问道:“杨凡的师傅是谁?”
程青骄傲抢答,“风清阳!”
烙珀张大嘴巴,一脸的不行思议,奇道:“就是那个玄门掌门,超级妙手?”
杨凡打酱油做配角不声不响,程青得瑟道:“那还能有谁?”
烙珀看了看杨凡,杨凡淡定颔首,笑道:“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真可爱。”突觉腰间一痛,不待反映,却是程青捂着手惊呼作声,竟是杨凡的内力自主防护弹出。
杨凡忙去检察,心疼道:“没事吧?我刚刚晋级,对内力的控制还不能驾轻就熟、挥洒自如,我没震伤你吧?”
程青:“没事!没有伤到我,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烙珀扯开话题,以免某人醋意大发,问道:“你们听说风前辈在川州的神奇事迹了吗?”
杨凡笑道:“我专注修炼,未听窗外事。你和我说说吧,究竟是我师傅,我很好奇他的事迹。”
烙珀便将风清阳如何收徒,如何救人教人……带着神话色彩,栩栩如生的说了出来。
杨凡道:“我这师傅认真是厉害啊,无愧于神仙美称。”
烙珀道:“简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别人藏着掖着的秘籍,他竟要刻出来,认真是大魄力,你说是不是?”
杨凡笑笑。
烙珀问道:“我这种伧夫俗人,可想不通、看不懂这些行径,为何要将秘籍刻出来呢?吴将军又为何说:‘功在今世,利在千秋’呢?”
杨凡笑道:“你想知道我师傅的想法?”
烙珀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程青和曈曈也情不自禁的竖起耳朵,一脸的求知欲。
杨凡道:“我问你们,现在大战在际,边陲缺什么?”
想起这段时间和杨凡的所作所为,几人异口同声道:“人。”
杨凡道:“那再问了,只要是人,是不是都想学习天极秘籍?”
“那是自然。”
杨凡笑道:“那我师傅一篇秘籍是不是解决了川州军力问题?那怕军队是酒囊饭袋,整个江湖为了这部秘籍,置β也会死战不退吧?你们说是不是功在今世?”
几人名顿开,颔首赞同。
程青问道:“那又如何利在千秋?”预计这也是旁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杨凡笑道:“圣贤之人,皆有胸怀天下的花样,他们看的不是一家一姓的兴衰,也不在意一门一派的生死,他们看到的一国黎明的未来。天下几多武者止步于特级,止步于一流,是因为他们笨吗?是因为他们懒吗?不是的,是他们没有秘籍。我师傅将秘籍刻于城墙上公之于众,那就给无数后人铺好了通天之路,未来将会涌现几多超级妙手,这不是利在千秋吗?”
听到如此胸怀花样,众人心中自然钦佩万分。
烙珀叹道:“只是不知,今后道门会不会就此消沉。”
杨凡:“妇人之见,愚不行及。”
烙珀问道:“难道不会吗?”
杨凡道:“玄门没了镇教宝典不假,可却成了镇国之教了啊,怎么会消沉,岂不是发扬光大?”
杨凡一语道破天机。
烙珀哈哈大笑道:“爱郎真是聪慧。”
杨凡听到此处,心中慌的一批,深怕程青醋意大发,忙道:“只是这秘籍也不是那么勤学的。”
程青的注意力被转,问道:“良人有何看法?”
杨凡道:“玄门的文化讲的是人与人的关系,人与国家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所以有天人合一的说辞。说白了,就是‘自己修善,向人传善,让人间变善。’若是我师傅只是把功法刻出来,那便不是智者所为了。这功法肯定会掺杂着武德教化,两句秘籍加两句为人处世的原理,编言成训,汇诗成书。让你不知哪句是功法,哪句是解语?等你认真体会,仔细思量,你也就成了玄门子弟,心里自然有了道义。若是没这点考虑,只是多了一群强者,却没有武德加持,那便不是利在千秋,而是遗恨万年了。”
说话间,在一家客栈门口,杨凡忍不住停马审察。
客栈名为二七客栈,两楼修建,从街道往里看,只见里面装修陈旧,摆件古朴,虽不鲜明,却整整齐齐、干洁净净,温馨的给人一种家的感受。
客栈门口侧旁,搭着舍粥棚,其时正有一个夫人给流民行乞舍粥。
曈曈看了看那夫人,难得开口的说了一句:“好白,好亮。”
烙珀云里雾里,杨凡微微一笑心中明了,说道:“这家掌柜肯定很爱自己的妻子?”
程青:“何以见得?”
杨凡:“二七二七,我爱我妻。”
程青一跳下马车,立刻兴高采烈的说道:“我要住这里,我要住这里。”
杨凡那会不依,自然尾随身后。
柜台中不是大腹便便精于盘算的账房,而是一个穿着质朴的秀才。
曈曈和烙珀进店,各自找到位置入坐,程青拍了拍柜台,大大咧咧道:“另有没有房间?”杨凡站在她身后只是笑。
秀才道:“有的。”
程青道:“有几多房间?”
秀才道:“十二个房间都还空着呢,女人可以随便选。”
程青道:“全包下要几多一天?”
秀才不假思索道:“二十五两一天。”
程青英气的拍出一张银票,说道:“先包十天的。”
秀才接过银票,看了看那五百面额,说道:“那我找你二百五十六两。”说着递出银票和碎银。
程青兴致勃勃道:“我向你探询一些事情,你且老实回覆。”
秀才道:“女人但问无妨。”
程青兴致勃勃道:“你们家掌柜是不是很疼媳妇?”
秀才笑道:“女人何以问这些?”
程青道:“你先回覆我的,我再回覆你的。”
秀才颔首道:“我们掌柜简直很心疼自己的媳妇,可心疼媳妇天不是经地义的事吗?为何要多此一问?”
程青:“我就是想将自己的丈夫与别人家的比比,好叫别人知道我丈夫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