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吴悠悠犹豫了一下,“这个,是我在外面看到的,别人不拿它当回事,随手就送给我了。谁知道和我的手环一接触,就自动套上去了。”
辛随影倒也没有深究,只是叹息:“有许多灵物,在人间蒙尘啊。”
下午吴悠悠和辛随影一起泛起在培训生的课堂,这回不是桌椅整齐的教室了。而是很大的一间禅室样子的地方,四壁皆空,地板上散落了许多蒲团。
同学们已经席地而坐,他们的眼里有惊讶,有不屑,有羡慕,有好奇。吴悠悠之前一共就没上两节课,和各人也不熟。只是注意到人数淘汰了三分之一,预计是上次考核淘汰了一批人。
辛随影进去,只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各人抓紧吧。”
然后就打开一扇侧门,不知道到里面干什么去了。
那边梁维辰向吴悠悠招手,她赶忙小跑了已往,拽了个蒲团过来:“咦?都没有解说的吗?辛总自己不管,也不找个老师带带我们?”
梁维辰悄声道:“是啊,这一阶段是最难的,全靠自己领悟。这个阶段事后,又会流失一批人。通过的人才气成为觉醒者。”
吴悠悠以手扶额:“这里上课都这么随意的?上一次是一本正经讲科学原理,这一次又松松散散的放羊了?”
梁维辰道:“悠悠你也试试,感受你灵石的灵气,努力和它身心合一。”
于是吴悠悠也盘腿坐好,试着感受手里的石头。但是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能静下来,种种念头从脑子里各个角落里蹿出来。
坐了没有五分钟,她就觉得腰酸背痛,无聊已极。
吴悠悠偷偷睁开眼,同学们似乎都很能做得住。欠美意思打扰梁维辰,吴悠悠蹑手蹑脚的溜到侧门前面:“辛总?”
辛随影打开门,倒是很有耐心:“怎么?”
“一定要打坐吗?我能躺着吗?”
辛随影愕然,但是想想吴悠悠天赋秉异,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只要你能和灵石一同呼吸吐纳,形式不拘。”
吴悠悠满心欢喜的跑了回去,慢慢的躺平,舒展了一下筋骨。
昨天被纪寒折腾了一天,晚上也是晚睡早起,躺着躺着她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吴悠悠艰辛的把眼皮撑开一条缝,看到整个课堂人已经空了,只有梁维辰蹲在自己旁边。
吴悠悠连忙坐了起来:“啊!已经下课了?”
梁维辰一脸惊愕的看着她:“悠悠,你不会真的睡着了吧?”
吴悠悠有点尴尬:“我……昨晚没睡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灵石,什么变化也没有。忍不住瞄向梁维辰,他的灵石已经是细腻的鹅卵石了。
吴悠悠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想起来:“咦?白静呢?不是有你的地方就一直有她?”
梁维辰叹了口气:“那次考核以后,白静就去归一院了。”
吴悠悠冷笑:“果真拆异能中心的台,她也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吧?”
“诶,你可别这么说。白静也很可怜的。”
“怎么可怜了?她不是早就想着攀归一院的高枝了?”
“但是现在,异能中心的同学不理她,归一院那边的人也看不起她。她也只有打电话和我哭……”
吴悠悠叹着气:“白静要是想和你要个名分呢?”
“这可不行……”梁维辰急得直摆手,“不行能的,这不行能的。我对她没有那种感受啊,我家里肯定也不会同意。”
“那你为什么反面她说清楚?”
“这怎么说啊,我说不出口啊。”
“要是在言情小说里,你就是一个渣男明白吗?”
没想到梁维辰绝地还击:“说起言情故事……你和纪寒进展不错啊,同居了?”
吴悠悠被攻击得措手不及,而且无从解释。
梁维辰笑得贱兮兮的:“放心,放心,我反面人说。”
这次到底是为了哥哥和田谧而来的,吴悠悠暗下决心要努力修炼。
然而第二天她照旧躺在地上睡着了。
到了第三天辛随影都看不下去了:“吴悠悠,我知道你特立独行惯了,但是你睡着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下仪态?至少不要流口水好吗?”
吴悠悠抚着嘴角:“啊?我有流口水吗?”
于是她躺倒时在脸上蒙了一块方巾。
旁边的梁维辰受不了了:“悠悠,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躺?有时候我一睁眼,看到旁边倒着一小我私家,一动不动,脸上还蒙了块白布,太吓人了。”
吴悠悠去找辛随影:“辛总,我能不能带枕头和毯子来?”
辛随影:“滚。”
吴悠悠愁肠百结:“你们的灵石都是活的吗?我的不会是辛总拿了块普通石头来整我的吧?”
梁维辰捶着肩:“对了,今天虽然是周五,但是我们周末可是不放假的哦,明天你还得继续来。”
吴悠悠吓了一哆嗦,又到周五了?凭据七天一循环的纪律,今晚是不是又要梦到纪寒了?
她扳起指头数了数,头顶、眉心、咽喉,现在该是第四朵银色的花了。真不明白这些花到底有什么用。她自己也悄悄的查过一些资料,觉得和瑜伽里的七轮——什么根轮、腹轮、脐轮、心轮、喉轮、额轮、顶轮这些的位置倒有些相似。但是现在没到最后,还欠好说。
也许真的集齐七朵花,可以召唤神龙?
可是这里是灵心台啊,也许,自己能逃过这一劫。
吴悠悠觉得自己睡眠太好了有时也很另人担忧,还想着拼着一夜不睡,但是只在床上坐了一下,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没有丝毫意外,她来到了落枫台的露天雅座里。
这次纪寒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吴悠悠嘴唇哆嗦着:“我,我竟然还能梦到你。”
纪寒冲她勾了勾手:“过来。”
吴悠悠知道逃不外,只得把心一横,像行尸走肉一般来到纪寒面前,不就是疼一点儿吗?呵呵呵呵,横竖之前也坚持下来过,不信这次只靠自己会扛不下来。
果真,第四朵银色的花蕾,开始吐出润泽的银色微光。
就在一瞬间,似乎有一把铁爪,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心脏。铁爪上还满是长刺,吴悠悠痛得连喊都喊不出来,喉咙似乎被什么紧紧塞住了似的。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耳边也“嗡嗡”响成一片,纪寒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似乎是远处的雷声,“隆隆”的完全听不清楚。
突然间疼痛减轻了,吴悠悠马上怂了下来,自己扛照旧太煎熬了。
算了算了,照旧怂一点儿吧。
不知过了多久,纪严寒笑了一声:“明明知道自己怕痛撑不住,还非要挑衅我。”
吴悠悠全身都是冷汗,险些说不出话来。
纪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下次注意一下衣服。”
吴悠悠小声嘟哝着:“横竖你不要脸我已经习惯了。”
“你现在照旧我的掌中猎物,就敢这么说话?”
吴悠悠还在嘴硬:“你别逼我太狠,要是把我逼死了,你的掌中猎物可就没了。”
纪严寒笑:“就你的做派,你可舍不得死。”
“哦?你才认识我几天,就这么了解我?”
纪寒看向别处:“你最好睡一觉,睡一觉你醒来会舒服许多。”
吴悠悠咬着牙:“你就是用了什么法子进到我的梦里了吧?醒着的时候还偏不认可!认可又有什么关系?横竖你梦里梦外都不是好人。“
纪寒面无心情的道:“吴悠悠,你有没有想过,你乱喷这些有的没的惹恼了我,有一天你又对我没用了,我会不会杀你了事?许多事我不介意你知道,是因为我不介意灭口。”
吴悠悠被吓住了。她之前只知道纪寒在精神上不把她当人看,但是物质上对她是极好的。但是她早就该想到,物质上的慷慨不外是个陷阱。在精神上视她为草芥的纪寒,有朝一日她没有利用价值了,纪寒绝对会滥杀无辜的。
可是她不光没有反抗的能力,连逃都无处可逃。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纪寒一样可以在梦里搪塞她。
天哪,有一天自己没用了,纪寒会杀了自己吗?可是她还没有尝够世间的美食,没有看够世间的风物,没有买够世间的珠宝,泡够世间的帅哥……她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于横死,她还想享受世间的活色生香。
而且以纪寒的铁石心肠,和心狠手辣的做派,求他肯定也是没有用的。
最可恨的是,她基础不知道自己哪里冒犯了他,不光在梦里受折磨,面临的人生结局还可能是死路一条。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好吗。
别人刚刚结业,世界都像是一个甜蜜纷呈的水蜜桃,随便咬一口都是甘甜丰美。她也刚刚结业,却一脚踩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异能世界,随处都是陷阱,人人都想给她一刀。
就想安牢固稳、平平淡淡,凭据普通人的经典人生模式生活,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过一辈子不行吗?
面临生死攸关和无限委屈之际,吴悠悠的眼泪就很是怂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