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戴手表的人已经不多了,吴悠悠看到纪寒的手腕上是一块玄色的宝珀表。斑驳的墨色表盘上,激荡起铜绿色的日本版画气势派头波涛,翻起白金的滔滔浪花。一看就价钱不菲。
吴悠悠虽然只有手机,连忙摸出来一看,傻眼了:“天哪,我的宿舍已经关门了。”
纪寒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可以去投奔你的男朋友呀。”
吴悠悠喃喃的道:“我,我不知道他家地址。”
“我知道。”
“啊?你怎么会?”
“无论如何也是他刺激到了我妹妹,留下他的联系方式不奇怪吧?”
吴悠悠咬着牙想,我今天就要去叶恭新租的屋子看看,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纪寒似乎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似的:“你男朋友的家离这里很近,走着就可以到。外面空气不错,月色也好。我陪你走已往吧。”
吴悠悠想到他那辆骚气十足的银色跑车:“你的车呢?”
纪寒耸了耸肩:“我是今天限号了没措施才开的,跑车坐起来其实很不舒服。”
吴悠悠随手拿起盖在身上的衣服:“那,麻烦你陪我走已往吧。”
纪寒伸脱手:“那是我的衣服。”
“哦。”吴悠悠的脸有点儿红了,“呃,我是自己躺到沙发上睡着的吗?”
“不是,是我抱已往的。”
吴悠悠慢慢的清醒过来:“我睡着之前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记得躺在沙发上的人是你妹妹?”
纪寒老实的道:“对,我给我妹妹打完镇静剂,没想到你也睡着了。我觉得你坐在椅子上睡一定不舒服,就把妹妹送走以后,把你抱到沙发上去了。”
好吧,一切都是梦。
吴悠悠甩了甩头,和纪寒一起走到了写字楼外面,并肩来到街道上。
夜已深,路面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略显稀疏的车辆飞快从街道上驶过。但是这里是都市的焦点商业区,仍然闪烁着花天酒地的光影。星星灯、射灯、霓虹、景观灯……璀璨热烈似乎是缤纷的节日。
虽然这里是一片钢筋水泥森林,但是绿化做得极好。大片大片的草坪,修剪得曲线温柔的灌木丛,两旁开满鲜花的曲折小径……犬牙交织,疏朗大气。
吴悠悠的脑袋左转右晃的:“啊,好漂亮。真没想到北安的夜景这么悦目。”
纪寒有些无语:“你几岁了?这都没见过。”
“呃,宿舍十点半就关门了么,我得赶回去啊。”
“周末呢?”
“周末十二点,宿舍也要关门啊。”
“你就没有不住宿舍的时候?”
吴悠悠无辜的摇头:“没有啊,不住宿舍我住哪里啊?”
“行吧。你比灰女人还要着急在十二点前回家。”纪寒突然停下了脚步,“那我带你去个地方。时间正好。”
吴悠悠警惕的随着他:“去哪儿啊,这么晚了,僻静的地方我可不去啊。”
纪寒带她去了一栋高耸写字楼旁边的景观花园,站在一个一面是薄薄的水景缓坡,三面是几何雕塑镜子的小圆台上。
吴悠悠四下看了看:“这里很普通啊。”
纪寒看了看手表:“魔法马上开始了,另有十秒,九,八,七,六……”
吴悠悠的心不由随着不停淘汰的数字,紧张、期待了起来。
就在他数到“一”的时候。
劈面那栋高峻的写字楼楼体上,突然被灯光全部打亮了,一圈耀眼的光带咆哮着盘旋而上,升腾到楼顶时,灯光又幻化出烟花般的明媚。
瞬间,吴悠悠脚下的水幕,另有三面的镜子,也全部被明亮的彩光染上了剔透的光晕,似乎蓦地间酿成了一个节日的舞台。
更惊喜的是,另有一丛萤火虫腾空而起。在这个梦幻的场景中,又撒上了一把流动的星光。
吴悠悠险些要跳起来转圈圈:“好美啊!太梦幻了!”
纪寒双手插在口袋里,很是不屑:“上次我带人来,人家可比你镇定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栋楼要做楼体灯光秀,刚刚是第一次彩排,被你遇上了。”
吴悠悠有些疑惑:“第一次彩排?那你怎么带人看过?”
纪寒指了指此外偏向:“你不去你男朋友家了?”
想起此行的目的,吴悠悠雀跃的心情马上塌陷了下来,也没时光去想适才的那个破绽了。
两小我私家又踱到了路面上。
经过一个巷口,纪寒突然停下来了脚步,指着一家仍在营业的小便利店:“这家的三明治很新鲜,要不要吃?”
吴悠悠是真饿了:“要。”
纪寒走进去,让伙计现做了一份。香脆的长条面包,里面夹上火腿、煎蛋、金枪鱼、生菜、酸黄瓜、芝士片,还抹了厚厚一层沙拉酱。
吴悠悠接过包着纸袋的三明治,快乐的咬了一大口。
纪寒又给她买了一大杯鲜榨的西瓜汁,还帮她拿在手里。看她一口三明治咽下去,就很是实时的把吸管凑已往。
一套行动行云流水,无比娴熟,似乎做过无数次一样。
开始吴悠悠很欠美意思,但是她天性懒惰、贪图享受。很快就习惯了一口三明治、再就着纪寒的手喝一口西瓜汁的方便惬意。
吃到一半才觉得很诡异,纪寒做这些的亲密和默契,很是自然,完全不像装出来的刻意。
吴悠悠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失忆了,忘掉了她另有这么个失散多年的忠犬男朋友?
心中有些忐忑的吃完喝完,纪寒又无比自然的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她嘴角的沙拉酱和西瓜汁。
吴悠悠要石化了,叶恭都没有这么体贴过。
纪寒抽走她手里的三明治包装纸,连饮料杯一起拿在自己的手里。
吴悠悠赶忙掐了自己一把:清醒一下吴悠悠,别发梦了。你不行能拥有这种开着跑车、又帅气又多金又暖男的良人的。
这时两小我私家已经来到了叶恭的楼下。吴悠悠反而又不想上去了。
纪寒把包三明治的纸袋、空的饮料杯、用过的餐巾纸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淡淡的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不即是事实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