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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娘子山里汉

第2章 坎坷的二房

福运娘子山里汉 枝上槑 2068 2019-04-19 13:33:00

  啾啾的鸟鸣声中,季妧徐徐睁开双眼。

  对于自己的死,她并没有什么感伤。

  说起来也很寻常,年终事故多发,在连轴转了近五十个小时后,突发急性心梗,经过医院同事的尽力抢救,无效,倒在了自己最熟悉的手术台上。

  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心里也没有什么不舍留恋之类的情感。

  只是长松了一口气,想着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然后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坠入无边黑暗。

  她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再睁开眼会酿成古代乡村一个怙恃双亡,且被重男轻女的奶奶卖了三次的十五岁小女人,巧的是这小女人也叫季妧。

  季家是尺度的三代同堂各人庭,当家人季庆山和老妻康氏共生了四子一女。

  大房季连松,娶妻杨氏。生有一女季雪兰、一子季明方。

  二房季连柏,娶妻卫氏。生有一女季妧、一子季牧。

  三房季连槐,娶妻朱氏。生了季雪婵、季雪娟两个女儿,另有一子季明茂。

  老四季连樘,尚未娶亲,五年前中了童生,眼下正在镇上念书。

  至于长女季秀娥,早年嫁到隔邻大黄村,如今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

  季家人多丁多,家里又出了个童生“老爷”,在大丰村虽说拔不得尖,那也是数一数二。

  只除了二房一家颇有些坎坷。

  先是唯一的儿子不满周岁上丢了,两年前季连柏又意外丧命,之后他的妻子卫氏也一病不起,康婆子怀疑得的是痨病,怕熏染给一家老小,不光不给请医问药,还把母女俩赶到了牛棚住。

  牛棚四处漏风,难闻的气味和恶劣的情况连正凡人都待不下去,况且是病患?

  奈何季妧下跪哭求,却求告无门。一个月后,就在那间牛棚里,卫氏紧抓着女儿的手,不甘的闭上了眼。

  季妧彻底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在季家的日子就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了。

  康婆子心偏到了天上,简直把她当牲畜使唤。

  天不亮就要起来洒扫院子,把一家子的饭做好,然后还要去河滨洗一家老小的衣服,忙完这些,一碗稀粥也不给就把她赶到山上去割猪草,还划定不到天黑不许回来,虽然是半点干粮也不愿给她带的。

  季妧挖过野菜根,吃过自己割的猪草,实在饿狠了树皮也啃过。

  村里的美意人看她实在可怜,偶尔也会偷偷塞个芋头或者窝窝给她,但那种时候并不多。

  就这样硬挨了两年,季妧也长成了大女人,眼看就要熬出来了,村里却突然传出她“命格犯煞刑克六亲”的消息。

  那蜚语说的极为传神,而季连柏和卫氏的死就是最好的佐证。

  一夜之间,村里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再没有人给她塞窝窝头,她经过的地方各人就像见了瘟疫一样,似乎跟她说句话都市被“克”到。

  季家内部更是三天两头的闹,要把她赶走或是卖掉,究竟她克的可是“六亲”啊,谁知道下一个轮到谁!

  季妧惊骇的很,只能更听话更拼命的去干活,却照旧逃脱不掉被卖的命运。

  第一次卖给县里富户冲喜,为防她寻短见是五花大绑送上的花轿,结果花轿临门新郎就咽了气,那家人却说是季妧给冲死的,险些没把季家告上公堂。

  季家又是退钱又是赔罪,事才算了。

  季妧被退回来,季家马不停蹄又找了第二家,这次是给邻镇五十多岁、孩子一窝的屠户做填房。

  有了第一次的阴影,想着不能把这自制货砸手里,银子也没敢多要,就要了一两。

  只可惜屠户眉飞色舞来接亲的路上,失脚跌进山坑,就地一命呜呼。

  两次都没卖掉,反而越发坐实了季妧克星的事实,这下再自制也没人要了。

  康婆子气的在家指天骂地,抚腿恸哭:“我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哟,你一两银子都卖不掉!”

  季妧受不住这连番的折磨和攻击,一头碰到柱子上,昏厥已往。

  这时候朱氏又出了个主意,把重伤的季妧再送给那家富户,结阴婚。如此不仅省下给她看病问诊的钱,还能再赚一笔大的。

  富户家请羽士一批,有个八字够硬的女子地下做伴,大少爷转投来世定会富比王侯。

  于是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季妧再次被抬了回去,只等黄道吉日和那家少爷一同入葬。

  总算甩掉了烫手的山芋,康婆子在家又是烧香又是拜佛,希望这次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下葬这天,康婆子的眼皮一直跳,侥幸想着,新郎死都已经死了,总不会再把人克死。

  谁承想,这次是新郎的坟被雷劈了!

  泰半夜门被拍的震天响,富户让仆人把个不知死活的人往堂上一扔,说了句“我家少爷命薄压不住她”。

  康婆子哆嗦着手把银子还回去,心里简直又滴血又骂娘。

  季妧命硬的名声本就传遍了十里八乡,这下彻底成了泼都泼不出去的水,对季家而言是毫无价值了。

  康婆子更不行能再花一文钱给她治病,所以她就被抬到这个破窝棚里自生自灭。

  没人知道,其实早在小女人一头撞到柱子上时,就已经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季妧。

  季妧模糊记着,同事给她做抢救时在耳边喊着让她振作,还说已经打电话通知她的怙恃,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要一家团圆之类的话。

  她想了想,从十三岁那年被接回省城,都快忘了另有团圆饭这种工具了。

  那两个酷寒而机械的乐成人士是她生物学意义上的怙恃,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什么此外牵扯。

  她甚至不用亲临现场都知道,急遽料理完她的葬礼后,他们一个会尽快赶回首都,另一个会第一时间飞往外洋,究竟各人行程都很赶。

  季妧的存在和季妧的消失,如水过无痕,不会有任何影响。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记挂的。究竟论起凉薄,她也算是一脉相承,血缘这工具有时就是这么奇妙。

  浩劫不死,季妧心里只有感恩,决定就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安身立命。

  不仅要在世,还要好好生活,连带着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那份。

  不外当下她面临着一个头等紧急问题——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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