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愚公精神（楔）

　　刘文强说完之后，聚会会议桌上就平静下来，有人倚在座位的靠背上仰着头看天花板，有人低着头拿笔在纸上胡乱的画着……。

　　尤其那个年轻的医学家，他轻咬着嘴唇，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科学认识的差异，让这群科学家有些感应无地自容。

　　“好啦，话题扯得太远了，照旧回到我们古尸研究上来。”许院士最终打破了平静而尴尬的局面。

　　“通过刚刚列位的汇报，各个方面我已经有了比力清晰的了解，我会向上级汇报的，接下来我要向列位转达上级的指示。”许院士正色道。

　　众人重新坐好，拿好纸笔，又恢复了开会的状态。

　　“两千年古尸不腐，这是一个奇迹，人类的奇迹，也是一个科学，一个我们未知的科学，上级对这件事情抱有高的期望，女尸一定要生存好，上级有指示，生物和医学这边要努力研究，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在科学界，一个小的发现，就能为整小我私家类生活带来巨大的便利，一定要重视起来。所以上级希望我们能够继续生存古尸至少200年，以供后世研究及学习，这项任务就交给医学和生物这边了。”许院士正色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医学家代表说道。

　　“我们一定拼尽全力。”生物学家代表说道。

　　“考古和历史这边要继续下面的挖掘事情，可以慢一些但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不得因为操作不小心损坏文物，不得忽略任何一件陪葬品的研究与生存事情。”许院士对历史学家和考古队的学者们说道。

　　后者都连连颔首应着。

　　“对了，对于古尸进一步解剖的事儿，照旧要等上级的指示，这一点儿我也会尽快向上级汇报，你们这边还要等一等。”许院士最后对医学这边的科学家说道。

　　“还希望许院士能尽快为我们争取，我们相信深入的解剖能够让我们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事情。”一位老医生恳求道。

　　“这个你放心，上级很快会给予你们回复的。如果没有此外问题，今天的聚会会议就到这里。”许院士宣布了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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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你们两个留一下。”在众人都起身离开的时候许院士叫住了陈开国和刘文强。

　　他没有喊他陈教授，而是叫了一声“老陈。”

　　陈开国刚刚站起的身体僵在那里，他知道接下来才是上级与他的真正聚会会议，其实他的内心是有些忐忑的，但他早已想好了如何来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可能。

　　人都走后，宽敞的聚会会议室就剩下了许院士、陈开国和刘文强。

　　许院士来到陈开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容上带着暖和的笑：“老陈，坐下。”

　　“许院士，我才四十岁，不算老。”陈开国坐下后舒展了下眉头说道。

　　“是吗？”许院士也坐在陈开国身边的座位上翻着眼回忆了一会儿。

　　“可不，你今年才四十，我还以为你五十多了。看来只是我们这一批人老了。”许院士说着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陈开国一支，自己叼了一支。

　　许院士擦亮一根洋火，点燃了两支烟。

　　陈开国狠狠地吸了一口，徐徐地吐出烟雾。

　　“陈教授，您不是不吸烟的吗？”刘文强惊奇道。

　　“以前是因为事情，今天事情没了，吸烟也就无妨了。”陈开国说道。

　　“看来老陈你早就有所耳闻了。”许院士说道。

　　“上面怎么说？”陈开国问。

　　“资金注入了不少，设备也都是随要随到，连老陈你说要挖的老祖宗坟咱也挖了，可结果呢？”许院士透过烟雾看着陈开国的眼睛说道。

　　陈开国也没有躲闪，就这么看着对方：“结果一直都有，我们这23年的理论储蓄是已往的五倍多。”

　　许院士抽了口烟，说道:“老陈，你给我交个实底，永生到底能不能实现？”

　　“现在从理论上讲，人类永生至少有三种方式：第一种类似于蛰伏，降低生命的消耗我们也许会过得更久一些，听起来也比力靠谱；第二种是细胞修复或者替换，也许我们能够克隆器官或者修复基因，这样就可以恒久的在世；第三种，可能比力难以理解这些，生命可能只是一份数据，我们的大脑就像是精密的电脑硬盘，我们可以把生命转化为数据，获得永生。不外这些都是理论。”陈开国说。

　　“快实践啊，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尺度，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信仰。”许院士说道。

　　“理论成熟之后，我们会实践的，现在有些理论还没攻克，无法进行真正的实践。”陈开国很确定地说。

　　“那还要多久？”许院士眯起眼睛问道。

　　陈开国认真想了想，老实的说道：“这个欠好说，也许几年几十年，也许就在明天，科学也不是完全单靠时间累积就能实现的，1%的灵感，99%的努力，不外这1%的灵感至关重要，有些地方的灵感我们目前还没有，所以无法实践。”

　　许院士吸了一口烟，语重心长地说：“老陈，你应该也知道，我小我私家是一直都是支持你们项目生长的，如果你刚刚说需要十年哪怕是再来个二十三年，我都市再次争取，哪怕有三成掌握，可你啊你，这么多年了，照旧那么不知道变通。”

　　“可陈教授说简直实是科学的事实啊。”刘文强插嘴说道。

　　许院士偏了偏脑袋看了看陈开国身后的这位助理，并冲他满意所在颔首。

　　“像你，你这学生还真的很像你，今天的演讲也很不错，我很喜欢。”许院士笑着说。

　　“是助理，不是学生。”陈开国说道。

　　“这有区别吗？”许院士问。

　　“有，如果喜欢，明天他就可以做您的学生，或者其他教授的学生，去院里那边事情。”陈开国说。

　　许院士脸上笑容徐徐消失，很严肃的问道：“你就这么放弃了？都不想挣扎一下？”

　　陈开国吸了口烟说：“想一想，其实提前退休，也不错，想吸烟就吸烟，想喝酒就喝酒，想陪家人就陪着他们，晚上打麻将到凌晨，第二天睡个大觉，日上三竿也不用起床，想想是何等自在啊。”

　　许院士双指间夹着的烟在他不经意的用力下断成两截掉在地上，他的脸色阴沉起来。

　　仰头吐着烟看天花板的陈开国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一切。

　　“决定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开国啊。”许院士做最后的试探。

　　“现在不是上面给我决定了？”陈开国说道。

　　“你年龄还没到退休的年龄，组织上率先考虑到院里其他事情岗位继续任职的，我们正在研究粮食杂交事情，这将解决我们的全国乃至全球的温饱问题，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够为此孝敬力量。”许院士老实地说。

　　“那个项目我听说过，袁教授比我更适合，究竟我研究动物多一些，在植物方面不如他。我这辈子就是为这个项目为生的，如果上级不再支持，我也希望上级不要阻挠，我会以小我私家的形式继续研究下去的，上千年的努力不能够断在我陈开国的手上。”

　　“再说，我想我陈开国过不来吃喝等死的生活，生命本就不长，没有意义的在世，我小我私家是办不到的。”陈开国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说道。

　　“我也愿意一直随着陈教授一直研究下去，我相信我们的项目不是空洞的，终有一天它一定会实现。”刘文强坚定地说道。

　　“如果没有设备，没有实验室，你们还怎么研究？”许副教授问道。

　　“没有设备可以去买，这些年我照旧有些积贮的，没有实验室可以建，没有钱我们可以筹，我想会有理解我们的人的。”刘文强说。

　　“没了人为和院里的名誉，你们也可以继续研究？”许院士说。

　　“那些工具跟科学本就毫无关系，只要不没收我们的资料就行，我是对之充满希望。”陈开国苦笑着说。

　　许院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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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院里的科学家档案里，除去了陈开国和刘文强这两个名字。

　　一辆吉普车在沙漠上飞驰着，卷起漫天的黄沙。

　　车上许院士说：“我的儿子许东洲在那里等着你们。”

　　“那里有什么？有设备和实验室吗？”刘文强问道。

　　“那里有你研究想要的一切，但你们可能不容易再回来，这辈子可能见不抵家人朋友，甚至回不到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你们会忏悔吗？”许副教授说。

　　“可能是会忏悔的，那要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如果不能像你说的那样提供项目研究，我肯定会忏悔的。”陈开国说。

　　“这个你绝对放心，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比那里更适合你们的研究。”许院士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只要能够顺利进行项目研究，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我都不会忏悔。”陈开国脸色坚定。

　　“我，我也是。”刘文强有点不确信地说。

　　“可是，陈教授，我们这一辈子都研究不出来怎么办？”刘文强突然担忧地问道。

　　“听说过愚公的故事吗？我们研究不出来另有儿子，儿子研究不出来另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无尽终会研究出来的。”陈开国说。

　　“可，可是我还没有媳妇啊？”刘文强说道。

　　许院士和陈开国哈哈大笑起来。

　　吉普车很快消失在沙漠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