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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剑江湖决

第四章 死时如灰尘

引剑江湖决 落魄剑仙 3275 2019-04-17 12:00:00

  看似平静的凤舞山庄,其实内部机关重重,铁甲士更是隐藏在黑黑暗掩护着这位舒家的大人物舒典。

  舒典本人喜好笔墨,书房中更是收藏名贵字画不行胜数。

  眼前书桌上摆放着一幅书法各人赫连川正的真迹《春秋国赋》。

  “舒家主好雅兴。”

  房顶上有人在说话,说话的自然是那位金牌杀手沈霄。

  面对凤舞山庄内的天罗地网,还能无声无息来到这里,沈霄的能耐确实让舒典惊奇,但也仅仅是惊奇而已。因为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泛起在了舒典的书房内。

  ??舒典看着眼前的这道身影,莫名踏实心安,付托道“房顶上的那个杀手是我最后的记挂,帮我除掉他。”

  获得了舒典的命令,身影化作了黑烟散去,转瞬即逝。

  他是谁?他就是黑暗掩护舒典的那个金牌杀手鬼剑巡。

  舒典听到了房顶上的打架声逐渐远去,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除去这个杀手,我就可高枕无忧了。”

  纷歧会儿,御雷刀曹韧山以及众多铁甲士纷纷赶来。

  “已经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舒典神态自若地开口。

  众铁甲士自然不敢违令,纷纷抱拳作揖后离开,唯有曹韧山还站在原地。

  舒典自然不会将曹韧山放在眼里,虽然曹韧山的雷刀刀法不错,但和他比起来,也不外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无论如何,该做的戏照旧得做足,舒典佯装问道“曹老弟可另有事?”

  曹韧山义正言辞道“我怕那杀手还会再回来,我可以在舒家主旁边守护,他若回来,我必让他死于我雷刀之下。”

  舒典直言不讳“曹老弟的武功和我的武功相好比何?”

  曹韧山尴尬地摸了摸头“自然比不上舒家主。”

  舒典闻言大笑。

  “哈哈哈……”

  突然,笑声止,鲜血滴,一把长刺穿透了舒典的喉咙!

  舒典的瞳孔在逐渐收缩,脸上充满了惊恐,更多的却是恼怒。

  曹韧山将手中长刺拔回,带出了血沫,再次脱手,刺进了舒典的心门。

  松开长刺,曹韧山将脸上的易容之术卸下,露出了原来的面目“很歉仄啊,那曹韧山在赶来的路上就已经被我杀了,而且要杀你的那位雇主雇佣的金牌杀手不止刚刚的那一个,而是两个,我也是金牌杀手,我叫煞天奴。”

  舒典死了,死不冥目,他万万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够请动两个金牌杀手。

  暗影流光是一个杀手组织,里面的金牌杀手共有六十四个,银牌杀手更是不行胜数。在暗影流光里最高的指令即是使命必达,纵然两个雇主各自雇佣了一个杀手,让两个杀手决一死战,杀手要么不接这个任务,要么就去完成它,不完成任务,不死不休。没有所谓的情义,没有所谓的正义,在他们眼里只有任务,只有他们的魔主。为了杀戮而存在的组织,为了利益而玩命的存在。

  煞天奴扭了扭脖颈“这一单任务终于完成了,至于剩下的一切都已与我无关,是时候离开了。”

  凤舞山庄依旧保持着它往常的平静,至于舒典的死,就如同落地的灰尘,惊不起半点波涛。玉霜城最大的角色,玉霜城一霸的存在,就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

  碧水微波粼粼,苍天青云流转,两道凌空飞驰的身影,越过了高高的山林,最后落在了悬崖之上。

  沈霄看着同为金牌杀手的鬼剑巡,没有讥笑没有挑衅“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的雇主已经死了,你掩护不了他了。”

  鬼剑巡面无心情,似乎早已猜到了一切,又恰似舒典的生死基础与他无关,冷冷说道“你做好死亡的觉悟了吗?”

  沈霄不解“你的雇主已经死了,你还要和我斗下去?”

  鬼剑奴看着沈霄,眼中没有丝毫凌厉和杀意,可口中依然冷冷说道“暗影流光,使命必达。”

  随即,鬼剑巡的身影开始模糊,化出了数个两全,纷纷持剑出招。

  沈霄无奈摇头,同样持剑迎上。

  重重叠叠的身影,接连不停的招式,面对鬼剑奴的进攻,沈霄犹如身处无间地狱,四周魑魅魍魉尽数在咆哮,唯有鬼剑巡才气使出如此恐怖诡异的招式。

  沈霄刚避过一剑,又挡下一剑,鬼影虽多,但沈霄的身影更快。

  一团黑雾荡飞了众鬼影,扑面而来,沈霄一剑脱手,使出了游离剑式。黑影经过剑式激荡后溃散,又重新凝聚,形成了一条黑蟒,似乎搅动了这一方的风云。

  沈霄凌空撒羽,踏羽而战,以自身的绝妙轻功身法对敌鬼武的奇才鬼剑巡。

  白色的羽毛在滔滔黑烟中飞翔,踏羽的人儿宛如那轻盈的百灵鸟流通无阻。

  “嘭嘭嘭”

  “锵锵锵”

  看不见的招式,两个绝顶杀手的频频交锋,在几番拼杀后,终究落幕。

  黑雾散去,灰尘落定,两个身影相继显现在了山崖上。

  谁胜?谁负?

  沈霄身上伤痕累累,嘴角也溢出了血迹,体内气息已经紊乱,他稍稍平复了内息,轻叹道“其实你是厌倦了杀戮,想要渴求的也只是一场解脱。”

  泪水从鬼剑巡的眼眶流出,冷血的杀手基础不似外表一般冷血。

  他在苦笑,笑得无奈,笑得凄凉“呵呵……你以为你很懂我吗?那你呢,你又算什么?我酿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拿起了腥臭的鬼剑,杀了那么多人,看着鲜红的血迹慢慢变得乌黑凝固,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由不得我。杀戮杀戮,看到他们痛苦弥留的心情,我从开始的疯狂,到现在的畏惧,我越来越痛恨自己,为了所谓的任务,几多与我绝不相干的人,几多江湖名士朝廷清廉都酿成了我的剑下亡魂,我没有朋友,我没有亲人,如同行尸走肉,茫然地执行命令,有谁知道,我其实只想做一个为了柴米油盐烦恼的普通人,我是何等想脱离现在的无形枷锁。但我现在这不人不鬼的存在,让我连靠近生人的勇气都没有。”

  鬼剑巡拖着极重的身躯,迈着踉踉跄跄的法式,徐徐走到了山崖的边缘地带“若有来世,我只想抛弃手中的剑,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鬼剑巡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地面上还残留着他的泪水,但这世间再没有他这小我私家。

  原来那常年潜藏在黑黑暗的人儿也有眼泪。

  与鬼剑巡同为杀手,期间却没有任何交流,只以为鬼剑巡只是个冷漠的无情人,却从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这次是鬼剑巡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鬼剑巡的真实想法,沈霄又何尝没有,除了无奈,就只有叹息了。

  沈霄赢了,但沈霄真的赢了吗?不,是鬼剑巡赢了,他获得了解脱,他赢得了自由。

  舒典死了,玉霜城沸腾了。

  原本在酒馆里醉醺醺的孙豫横初听到这一消息时,猛然惊醒。

  “舒典居然照旧死了,是谁干的?是那封长亭,照旧那沈霄?”

  孙豫横付了酒菜钱,走出了酒馆,可当他走出酒馆后他才发现此时的他居然无处可去。

  ???是谁在黑暗利用着大网,是谁在玩弄着权力之人的生死?舒典的死他基础不在乎,无非是那名利的争夺,但啊兰的死,苏月雯的失踪他却不得不管,他必须要找到凶手,必须要查明事实。

  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嘈杂难听逆耳的声音,孙豫横茫茫然走进了人群中。

  熬得过那战场的厮杀,避不开这世间的无常。

  破旧的衡宇,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冷落的小院,那是我儿时的天堂。轻轻推开了房门,马上灰尘激扬。看着双亲的牌位,徐徐泪水盈眶,擦拭着牌位上的灰尘,孙豫横终于哭出了声响“不孝子回来了。”

  当初双亲因病去世,恋人苏月雯也抛弃了他,其时的他就恰似那水沟里的臭泥,如那堕落的醉鬼,一蹶不振,只盼一死。在陷入那不堪的岁月时,一个半大的孩子走进了他的世界里,一张如向阳一样温暖的笑容震颤了他的心弦。刻骨铭心的影象,是因为在茫茫无尽的黑黑暗,突然泛起了一道光线,直射进了他的心房。于是他参了军,更是蒙受住了考验,被踏山河录取,分配去那前线护国抗敌,最高的成就即是做上了先锋官的位置。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他,最后因为残疾而被勒令退伍回乡。此时他的脑海中还能依稀记得那孩子的笑容,清楚记得他对那孩子说过的话“以后我若还在世见到你,我必允许你一个要求,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孙豫横重新打理了衡宇,修补了房顶,经过近一天的忙碌,老屋子已恢复了稍许。事物还在,但人呢?

  为怙恃上了香,孙豫横走出了房间,坐在门槛上,痴痴地望向夜空。

  今夜并没有月亮,但群星依然遮盖着漆黑的夜空,都说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辰,不知怙恃在那个世界是否少了些痛苦,多了些笑容。

  “父亲母亲,我在边关的这些年抗击外敌,没有辱没国家的名声,但回到了家乡却莫名憋屈。”

  孙豫横现在的情绪很降低,明明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却多了颗柔情似水的心。

  “我带了酒,你可还愿意陪我喝上一杯。”

  沈霄泛起了,他似乎无处不在。他的手中提着酒,他的眼神已不复之前的酷寒,很柔和。

  孙豫横看着沈霄,默不作声。

  两小我私家,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也没有脱手,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四目相对,似乎都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

  许久后,孙豫横叹息道“你这小我私家不仅神出鬼没,而且还很善变。”

  沈霄“因为我是个杀手。”

  孙豫横皱眉“有人让你来杀我?”

  沈霄“如今舒典已死,我也没有了任何雇主,现在的我只是我。”

  孙豫横又问“那现在你我是敌是友?”

  沈霄“先喝酒,再回复你。”

  孙豫横不会去追问舒典是不是他杀的,因为没有须要,而是挪动了身体将门槛让出了一半,莞尔一笑“我的酒瘾似乎又犯了,正缺一壶酒。”

  沈霄信步走来“我的手里没有一壶酒,而是有两坛酒。”

  酒过三巡,孙豫横问道“你的雇主是谁?真是那周泰?”

  沈霄“有划定,无可见告。”

  孙豫横也不生气,接着问道“你现在没有了雇主,那我想雇佣你帮我杀一小我私家,需要支付什么价钱?”

  沈霄满饮一口酒,喃喃道“宝物,金钱。”

  孙豫横从怀中掏出了全部家当,只有几锭碎银和一些铜板“帮我杀了击毙啊兰的凶手,虽然目前财力有限,但是等我挣了钱后会再补给你。”

  沈霄迟疑“你有雇佣我的权力,我也有拒绝的权力,而且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孙豫横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神色如常。

  不意,沈霄捡起了一枚铜板,然后说道“可我不计划拒绝。”

  孙豫横蒙了“一枚铜板?”

  沈霄举起酒坛满饮了一口,然后放下酒坛“一枚就够了。”

  沈霄到最后也没有说出是敌是友,有些事其实也不必再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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