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顺藤摸瓜
翌日清晨,朱雀醒来只觉脖子后一片酸疼,对着床空坐半天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晚她想帮掌韶光忘记已往没成,反倒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掌。
这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
小竹端来洗脸水,进门便自顾自的嘟囔:“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咱们道这里来是学规则的,可不是挨人揍的,否则我跟少爷写封信,让他想个法子弄我们出去吧。”
朱雀摆摆手:“我昨天是吃饱了撑的,想做好事没做成,。鞅哥哥那边你先别惊动,咱们还没跟没章韶光较量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那我这个卧底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小竹点颔首:“那小姐以后可别再挨揍了。说来也是,章令郎看起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怎么偏偏就把小姐打晕了呢。都没亲自送你回来,照旧他那个臭脸护卫把你背回来的。”
为什么呢,因为昨晚她差点将他最名贵的工具给毁了,他没要自己的命就是好事了。
横竖他俩现在是结下梁子了,朱雀决定了他要不来和自己致歉,她绝对不会主动和他说话。
一边,章韶光正用着早膳,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一旁伺候的长林小哥知道自家主子兴致不高的原因。
昨晚那位姑奶奶将主子的最宝物的干花给抢了已往,还把一角给弄碎了。虽然主子连夜招匠人给修补一番,但仍然回不了之前的模样了。
主子这十年年的回忆就这么给人毁了,那姑奶奶没死才是奇迹呢。
“长林,你可知淮南女儿家有纹身的习惯吗?”
章韶光若无其事问了一句,昨夜他见朱雀身上的纹身技法样式过于诡异,总是浮在眼前挥之不去。
长林小哥仰脖子想了半天:“主子,这淮南女儿家的习俗奴才不清楚,奴才这就去街上找人问问。”
“不必了,我亲自去。”
章韶光用完膳后便出了门,并嘱咐新招来的礼仪姑姑好生教习规则,虽说他仍对昨晚朱雀的行径生闷气,但说实话这位淮南女人特此外言行确实戳动他内心某处。
因他出来的极早,淮南街上的早市还未散去,空气中满是甜酒酿与糕米饼的气息,也有小贩不停吆喝着刚从江里捕上来的鲜鱼。
淮南满是生活气息的市井民风与京中无些许差异,但也有差异,好比四处挑着担子卖春花的女人,以及空气中的湿润水汽即是京城里所没有的工具。
他出来是找几个淮南女人问纹身的事情,但来到街上才意识道,这是一件有些难以开口的问题。究竟女儿家身上的工具,他一个大男人开口去问,未免会被别人误会是流氓。
犹豫间,章韶光远远看见飘在暖风里的红灯笼,以及站在门口嘻笑揽客的青楼女人们。
他心中便有了主意,正凡人家的女人被问及身上的问题可能会羞涩,但放在青楼里的女人身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宜春院’他抬头看了看招牌的功夫,眼前便走来几个婀娜多姿的美人,身上的脂粉香气浓重的让人打喷嚏。
“列位姐姐早。”
章韶光彬彬有礼的招呼,让几个妓女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叫我们姐姐呢!这可奇了,有人叫我们小蹄子的,有叫好女人的就是没有管我们叫姐姐的。”
章韶光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打头的女人手里:“敢问姐姐,这淮南女儿家可有纹身的习俗?”
那女人见他脱手阔绰,人又长得仪表堂堂,便不在同他打趣答道:“我们淮南女儿家最是希望自己身上白白皙净的,连身上有个疤都是不愿的,又怎么会去纹身呢!再说不管男女,谁又会去纹身?我看除了黑道上的人,没有人去往身上去弄那工具吧。”
黑道……
她那样一个小姐家是黑道?
不像……
章韶光跟妓女们致谢,心中满是疑惑继续朝前走着。既然纹身不是淮南的民俗,那卫小八一个女人家怎么会纹身呢?照旧那般诡异的模样,那个纹身看一眼就似乎灵魂都被勾走了。
他边走边想,走至卖花担前被买花小贩拦下:“令郎,今日都是新采的花,要不要买回去给自己夫人戴一戴?”
章韶光苦笑,想起昨夜那朵干花被人捏在手里的场景,那人眼中满是担忧,一遍遍告诉自己十年的祸事不是自己的错,告诉自己不要沉溺于已往。
他拿起花担子中一朵淡紫蔷薇,柔软花瓣上带着晨露,散出阵阵花香。
鲜花要比干花好的吧……
他要了十几朵淡紫蔷薇,机敏的小贩爽性给他一个竹篮拎着。
热闹市井里,锦衣令郎拎着装满淡紫蔷薇的花篮穿过人流,成了每小我私家眼中艳羡的风物。
出来一趟虽说没有弄清楚纹身的谜团,但收获了一篮鲜花,他的心中竟感受无比痛快酣畅。
再往前走即是买菜的小摊,章韶光没了兴趣,转身离开时,发现了眼熟的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人正在挑拣一把芸豆,看样子挑了很长时间,摊主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我说杨女人你天天来我摊上买工具我兴奋,但你每日都这么挑挑捡捡的就有些不太好了吧。”
杨女人……
“我家令郎爱吃你家的菜我才来亲自挑的,别家小摊我还不乐意去呢。”
娇糯糯的声音一出,章韶光便想起来了。那日在卫府提亲,他见过的。
但……
她家不是做生意的吗?那日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应是个家境殷实的小姐,怎么倒自己亲自出来买菜了?
直觉告诉章韶光,这件事情绝对不简朴。
他脸上挂上平日里对攻陷女人最有用的笑容,走至杨素素身前叫了一声‘杨女人。’
杨素素转头并未认出章韶光来,见是一个风姿潇洒的俊俏令郎羞红了脸。
“杨女人不记得我了?我是当日去卫府提亲的,杨女人其时也在。”
章韶光提醒她道。
杨素素又看了一眼他,这下才想起来他是谁。
其时卫鞅命她冒充巨贾之女去提亲,以扰乱那些求亲人的阵脚,要不是这位姓章的令郎拿出了大皇子的婚书,卫三女人就要许给阁主了。
他俩不是亲兄妹的事情,照旧阿言告诉她的。知道之后,便知自己嫁给卫鞅无望了。不外现在卫三女人要嫁到京中,她便又有了希望,每天出来买买阁主喜欢的菜,再亲自做几盘糕点以期望能获得卫鞅的欢心。
“杨女人想起来了没?”
杨素素满脸通红,低声道了句:“想起来了。”
她不敢抬头看章韶光,究竟这样一个丝绝不输给阁主的美男子,她最是反抗不了。
“杨女人自己出来买菜?贵寓的丫鬟婆子呢?”
章韶光步步紧逼,想戳穿杨素素的面具。
杨素素支支吾吾:“那个……我今日恰好闲着,在府里待不住,出来买个菜打发打发时间。”
“连个婢女都不带?”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杨素素拙劣的假话章韶光看在眼里却并未急着拆穿,他隐约觉得靠着杨素素这人深挖下去肯定会有大收获。
他暖暖一笑:“那即是如此,便不打扰杨女人雅兴了。”
他作礼欲离开,尔后冒充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那日初见杨女人我便想问了,杨女人可有婚配?”
杨素素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着脸问:“婚配……”
“杨女人长得这样美,应该早就许下人家了吧。”
杨素素连忙说道:“没……没有。”
她抬眼看了看章韶光看她的眼神,满是笑意。听说他是京中大族,虽说身上有婚约,但若嫁于他,即即是个妾室,也要比待在淮南这个小地方嫁人的好。有了他这个有钱有势的令郎在,杨素素突然觉得卫鞅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若是他日能同杨女人一起喝品茗聊聊天即是一大乐事了。”
杨素素闻言欢笑道:“那可太好了,以后章令郎便叫我素素好了。”
章韶光心里暗笑,这算乐成拿下第一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