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炉壁外周景的声音,周清只是缄默沉静,究竟是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
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早就已经习惯,不外就是意识将会逐渐模糊,直到陷入无尽的黑暗而已。
或许这一次死亡之后,他还能再次回到曾经那个熟悉的世界,哪怕再换一个身份,只要周围的风物是熟悉的,也总好过同现在这样与周围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机再看看怙恃,想来应该是不行能了吧?”低声嘟囔了一声,看着周围的炉壁,哪怕体内五脏俱焚。
可周清在周清心中,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无比宁静的感受。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生怕不知何时会被揭穿,他已经觉得很累了。
既然没有措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那么死亡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
“穿越一天就死,我应该算是死的最快的穿越者了吧?”脑海里浮现着奇怪的想法,周清便舒展了一下双腿,就这样靠在了炉壁上。
温热的炉壁配着略带清凉的天蚕衣,周清一时间竟然感受稍微有点小困。
抬头看着头顶贴着炉壁旋转的药草,周清心中没有不甘,更没有反抗,就只是这样接受平庸的自己,另有这无力的结局。
究竟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外的普通人,既没有当过领导,也没有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一直以来唯一的骄傲,也不外是长得不错,总是会有女孩子喜欢而已。
可是现在这一切,却是全都随着穿越化为了过眼云烟,恰似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随着草叶徐徐发黄,一些不知名的兽骨发出淡淡的清香,周清突然感受自己有点饿,有一种掏脱手机点个外卖的激动。
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周清徐徐抱住了双腿,将头用力埋在了怀中。
点点泪珠顺着脸庞滑落,在脚下已经变得通红的炉底上留下一缕水痕,却又很快被热量蒸发。
似乎是察觉到周清的变化,丹炉外的周景马上加大了火力,手边的质料更是快速的投入了丹炉之中。
这究竟是他第一次用活人炼丹,若是因为周清的泪水,而影响到了血脉丹的效果,那他岂不是还要再等下一个二十年?又或者是等五十年?
如同周清这般无法修炼的亲子,这些年来他也就只生出来了这么一个而已,若是没措施踏入宗师境,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随着丹炉中的温度越来越高,一些率先放进来的药材逐渐化作污浊的水珠,周清的身上,也是徐徐升腾出了缕缕血色气流,徐徐被上方的丹液吸收。
感受着周身血液逐渐被抽离的感受,周清也是用力咬住了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喊出来。
不惧生死并不代表他就不怕疼,这又不是去献血,用针一扎就完事了。
这是硬生生的将周清体内的血液炙烤出来,绝对要比那些古代刑罚痛苦万倍。
若不是一心求死,周清现在早就开始挣扎,寻找能够逃出去的要领了。
可哪怕是这样,当周清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却照旧出于本能寻找起了那一线生机。
而这份生机,即是那些与自己一同放入丹炉中的丹液,在一个缺水严重的人面前放一杯水会是什么结果,基础不用具体言明。
一口将面前的丹液吸入口中,感受着体内突如其来的清凉,周清的意识也是逐渐恢复。
“周清,你敢?”感知到周清的所作所为,周景头上马上青筋暴起。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就不应该贪心那所谓的完美炼丹法,让周清自愿踏入丹炉。
若是将他打晕扔进去的话,那还会发生被吃了丹液的这种事情?
为今之计他也只能是继续加大火力,将周清当做血脉丹炼制,这样或许还能够重新将药效给炼制出来。
他吃的这哪里是丹液?这明白就是他这前半生积累的财富,另有后半生将要延续的寿命。
“我就知道你这个孽畜一定不会配合我,就像你娘那个贱人一样,基础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顺从?”
周清听着炉外周景的话语,脑海中马上就似乎炸开了一道惊雷,一个陌生女子的模糊面容,不由得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那人恰似并不如何美丽,可笑起来时却总是给他一种很温暖的感受。
就算看不清面容,周清也能在她的一双眼眸中,感受到那满溢而出宠溺,另有发自内心的疼爱。
“所以呢?你把她怎么样了?”周清的声音略带哆嗦,这是他第一次获得了前身的影象,恐怕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自胸口传来的肿胀感,清楚的提示着周清已经踏上了练气之路,若无意外他将再也不会有意识模糊的时机。
中丹田内的灵气将会一直联系着他的精神,让他随时保持清新。
“怎么样了?虽然是杀了,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还想要将你送入武院?若不是恰幸亏上古遗迹里获得了血脉丹的丹方,就连你这个孽畜,都不会在这世上留下任何痕迹。”
周景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周清就感受心口一阵刺痛,无论是这身躯生母的事,照旧周景那句不会在世上留下任何痕迹,都深深刺痛了他的灵魂。
事到如今哪怕面对周景依旧无力,周清却也不计划继续软弱下去,就算他心存死志,却也不愿意死的这么窝囊。
随着周清决意反抗,中丹田内的灵气也是逐渐随着心脏的跳动,混杂着周清的精神力化为一团金丹。
化为实质的灵气,也是打上了周清的灵魂烙印,化为了一团法力。
闭着眼感受了一下胸口处随着心脏一同律动的金丹,丹炉内外道道灵气本能的,依附在了周清的身上,化作了一袭长衫。
陪同着周清双拳握紧,一层透明的灵气就如拳套一样笼罩在了他的双拳之上。
“果真照旧很不宁愿宁可啊,仇都没有报尽,怎么能这么结束?”话音落下,周清直接站起身,一拳就将头顶的炉盖打翻,撑着边缘踩在了丹炉之上:“父亲,母亲的账该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