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那个李家老宅中李老太君派人把自己的嫡长孙叫回来训话。
正房里,李老太君坐在软塌上,想到这几日自己这个大孙子的行为,可笑的看着坐在左下首的男子,“庆云啊,你已经不小了,除去军营中那些的事物别总随着那林将军跑。”
“若是平时里没事你常去你外祖家看望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我前几日见到你外祖母,她问起你亲事,你……”
李庆云垂下头,他昨日才去了外祖家,前日也去了,前前日也去了……
如今回到长安城,可没遇见合他心意的啊,倒是要天天面对祖母和外祖母催婚,他也想早日结婚啊,可总要遇见自己心动的。
他自幼没了爹娘,随着祖父在漠北长大,每年他生辰都能收到从长安城寄来的许多物件,有祖母寄的,有二婶寄的,另有外祖家寄的。他虽不是在他们身侧长大,可这么多年,他们惦念着他,他心里对这些尊长也同样惦念,不仅惦念还心存敬意和温情。
“你的亲事你有想过吗?”
“你要是喜欢黏着林将军,也该看看情况啊?过两日他就要娶那陈府的小姐了,忙着呢,这时候你还跟上去凑什么热闹?”
李老太君又开口道。
见她那孙子颔首点的比什么都快,可他回来好些日了,她也算是有些了解她这孙儿了,就是个不靠谱不正经的。
他现在什么都应的好,事后比谁都忘的快。
“你喜欢粘着林将军也不是没法子,你顺便也学学人家啊?人家马上就娶媳妇了,你也赶忙去找个媳妇啊。”
好吧,这才是今日李老太君叫人叫回李庆云的基础原因,她大孙子都快二十了啊,别人家小子这个年纪大多都结婚有了孩子了,而她家这个?
她宗子和长媳去的早,留下他这一根独苗,她这个做祖母的更要费心些。
“那就请祖母资助张罗孙子娶媳妇这一事了。”李庆云突然一本正经的跟自家祖母开口道。
吓的李老太君差点从软塌上掉下来,就这样简朴?
这就成了?
她这孙儿就应了?
前几日他还死鸭子嘴硬?就是不开口?
她还以为就他这副没心没肺不着调的小子在娶亲一事上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她正房里早就在他回长安时准备好了许些小姐的画像了啊。
可一从惊吓中冷静过来,李老太君就真的乐起来了,既然她这大孙子这般说,那她便要好悦目看了。
李庆云见祖母乐呵了,恭顺重敬的又出了祖母的院子。
出了院子后,他摇摇头。
接着一人不知在想着啥去马房牵了一匹马出了李府,心里却想着媳妇一事。
他看了一眼李府的大门,媳妇媳妇儿啊,他也想啊,他一路回长安就在想的了。
可是,这几日,他左瞧瞧,又瞧瞧,还厚着脸皮加入了好几场什么世子请的宴会,什么小姐弄的赏花会,什么诗歌~
可就没遇见一个心动的。
也不是说那些小姐生的不美,而是他见的大多都没他那母亲画像美~
他也想和年老一样娶媳妇啊,这说说,谁不想娶媳妇啊?他都老大不小了。
他伸手拍了拍他牵着的骏马,开口道:“哎,你说说,我不想娶媳妇吗?”
要不是他大嫂没表妹和妹妹,要不是没遇见合了他心意的~
他至于还单着吗?
哎哎哎,他连连叹息几声。
他的小媳妇啊,他都来长安这些天了,你啥什么泛起?
等你泛起了,就一把抢回来,谁叫她泛起的那般晚呢?想的他心肝啊~
李庆云想到抢,好吧,这里是长安,他得入乡随俗,不能说抢,要说去请,差池差池,要说去邀约?似乎也差池?那说啥来着?下聘?
他牵着骏马从李府出去,漫无目地的在长安城街道上走着。
繁闹的长安城街道,他刚刚回来时,对这十分惊艳,可这回来了好几日了,他早就习惯,他现在啊,心里就想和他那年老一般赶忙娶个媳妇回去,然后~
嗯~
他想了想,想到了那日偷窥瞧见的事情~
脸上神色稳定,心里却起了丝丝涟漪。
他贱兮兮暗想到时候,自己也要试试那滋味~
想到这里,他心情好了许多,对未来媳妇多了几分期盼。
他继续走着,也不知怎么的绕到了长安城玉带河畔。
玉带河在长安城的南边,河流两边种了好些李庆云说不上名字的树,这处比起长安城街道清静许多。
他走在路上,突然前方一匹骏马嘶叫一声,一名女子狠狠拉住马鞍,制止骏马冲上前方。
李庆云被这马叫声吸引住,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好家伙,白色骏马上有一名穿着绯红罗裙的女子,女子身姿苗条纤细,一双桃花眼魅惑悦目,青丝用发带高高扎起,绝色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清贵高冷,四目相对,女子颔首。
砰砰砰~
他的心急促跳动。
媳妇,媳妇,找媳妇,就她了。
小李将军李庆云心头冒出这么一句来。
他这时还不懂什么叫一见倾心。
可他这颗躁动的心和行为已经讲明他沦陷在绝色的容颜上了。
也可能不是因为那女子有着绝色容颜,而是因为今日的玉带河滨微风暖和,天边清澈明亮,他正许多几何望了她几眼,她正好朝着他点了颔首。
前几日李庆云还诉苦这长安城的小姐他还没有遇见合他的心意,刚刚也诉苦了。
可这下好了,他终于遇见了。
这般思绪间,人反映过来,他纵身一跃上了自己那匹骏马,驾马到那女子身边,看着她认真道:“女人可有吓到?”
高怜月摇摇头,“没有。”
“女人这是要去那边?在下可以护送。”
高怜月上下审察他一番,这混球,何时这般正经了?
那日雄师班师回朝,她躲着望见了他一眼,前几日父王在宫中设宴,她又远远的望了他几眼,厥后~
高怜月神情平静,审察了他一番,“多谢,不用。”
这厮这般正经?
在她印象里他就是个不正经的,她记得那日他在父王设的宴席上喝的半醉,中途离开,坐在离父王设宴的不远处一个凉亭中,絮絮叨叨骂骂咧咧,似乎左右不外是在诉苦着什么?
对了,她记得她派去的暗卫仔细去听了他在说着啥?
呵,没想到瞧着俊美如斯又战功赫赫的李将军在诉苦没找到媳妇?
没在长安城找到媳妇?
她其时一听就笑了,这小李将军,有哪个正经将军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