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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穿越之苦等伊人归

云霞深深误觅王孙(13)

重生穿越之苦等伊人归 含朝 4270 2019-04-14 17:08:29

  云霞深深误觅王孙(13)

  张容瑾看向床头玉佩,也许纷歧定是淮阳王,只是隔着帘帐论了赈灾策而已,并未像此外梦一样有亲昵的举动,两人关系在此梦中也并不明朗,更况且,如今也未必就能肯定,淮阳王就是张家三小姐曾经的恋人。

  张容瑾起身,打开窗子,

  却见繁弦和屏镜已经坐在庭中的石桌前聊天了。

  屏镜听见开窗子的声音,转头看,

  “小姐,您起来了。”

  张容瑾淡淡的嗯一声。

  “奴婢伺候您洗漱。”

  屏镜将一支紫玉钗斜插入张容瑾发间,

  “小姐,梳好了。”

  屏镜放下手。

  “屏镜,你是从小便随着我吗?”

  “那是自然,自小姐七岁开始,奴婢就随着小姐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换一个主子伺候?”

  张容瑾此言一出,

  屏镜猛地跪下,手上还握着篦子。

  “小姐,不知小姐为何意,奴婢惊骇,奴婢万万不敢想着伺候此外主子。”

  张容瑾道:“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奴婢惊骇。”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如此惊慌做什么。快起来吧,地上凉。”

  “是。”

  屏镜从地上起身。

  张容瑾转而道:

  “按以往的习惯,来到慈微观,我会去哪,去做什么?”

  屏镜道:“往常小姐来时,都肯定要去寻厘昭真人的。”

  厘昭真人?

  张容瑾扶了扶发髻,道:“知道了。”

  心下却在思量,这厘昭真人又是什么人,

  她听婢子们说,每当张家三小姐生了大病或是厄运笼罩时,都市被送来慈微观。

  既然张家三小姐回回都市来找他,那这位厘昭真人会与之有关吗?

  张容瑾道:“既然之前我都市去见厘昭真人,那这次,我也去见见即是。”

  随着小羽士,穿过数道拱形的园门,到了一个院子里,

  清幽平静,似乎是没有人住一样。

  小羽士站定门前。

  “张小姐入内即可,厘昭道长已等您许久。”

  张容瑾点颔首:“多谢小道长带路。”

  小羽士离去。

  张容瑾推门。

  进门即是一盘棋,俨然是还未下完。

  张容瑾道:“厘昭道长?”

  “进内室来。”

  张容瑾环视四周,“好。”

  张容瑾路过屏风进入内室。

  一个穿道服的男子坐在一张几案旁,

  明明面容无比年轻,头发却已经全都花白了。

  面貌俊秀,唇若涂脂。

  一支竹簪将发全部挽起。

  仙风道骨,气质出尘。

  厘昭不外一句话便让张容瑾愣在原地。

  厘昭道:“你不是她。”

  张容瑾站在屏风后,心下一惊,未有说话。

  也许是因为厘昭作为羽士,身份特殊,张容瑾知出世之人不会口出诳语,心下虽震惊,却远没有徐医生戳破她时那么惊慌。

  良久,

  张容瑾徐徐道:

  “道长看出来了。”

  厘昭道:“坐吧。”

  张容瑾坐下。

  厘昭道:

  “不必开口,贫道知道张小姐要问什么。”

  张容瑾道:

  “果真,容瑾在来的路上也有想过道长会不会全都猜出来,届时我又该怎么隐瞒。如今看来,似乎是不必隐瞒了。”

  厘昭道:“既来之,则安之。”

  “万事万物皆有其纪律,现在你在这里即是机缘。不必为任何惊慌失措。”

  厘昭抬头看向张容瑾:

  “因为你就是她。”

  张容瑾道:

  “道长适才说我不是她,如今又说我是她,容瑾不明白,恳请道长解疑。”

  厘昭道:

  “不若与贫道下一局,一局事后,张小姐便都市明白了。”

  张容瑾看向几案,刚刚进来时未注,没想到内室几案上也有一副棋盘。

  张容瑾道:“好。”

  檀香依依袅袅飘在空中。

  张容瑾看向棋局,

  她所执白子已经快要输了。

  厘昭道长与她下法相同。

  但是棋艺远胜于她。

  她步步退却,厘昭步步紧逼。

  她险些处于再下多几子便会覆灭一角的境地。

  厘昭道长的黑子将她困绕在西南角,

  仅留五六子的空余。

  张容瑾若是想堵住厘昭,便不得不将棋子往这五六子的空余中落下去。

  但一旦落子,她施展的空间更少,

  厘昭只消几子将空余填满便可将这个西南角全部攻尽,将她在西南角的棋子全都吞尽。

  张容瑾拿着棋子久久未能决定要如何落子。

  熏香袅袅烟丝起,一缕一缕地上升,漫绕着房间。

  张容瑾只觉得越来越困,眼睛越来越睁不开。

  须臾,倒在了棋盘上。

  一室静谧,新茶重温。

  厘昭悠悠道:

  “当初贫道曾劝殿下不要一意孤行,请您至少为山河社稷想想,这锁魂引一旦生效,就绝没有再转头的可能。”

  男子凝视着张容瑾熟睡的面孔:

  “即即是万分之一的时机,我一样会试,更况且,这锁魂引如今已然生效了。”

  “殿下,若结果不如你我所想,只怕你与张小姐都市命悬一线。”

  男子握紧质朴的茶杯:

  “我不怕殒命。”

  他沉声道:“我只怕她回不来。”

  厘昭道:

  “何须呢?她自异世而来,这缕灵魂本就不属于这里,更况且如今她已经不记得你们之间的所有。何不让她随风来,随风去?”

  厘昭徐徐提起茶壶,挽袖倒茶,

  替男子倒满,直至盈逸出来。

  男子伸手做了个虚挡的手势,

  阻止了厘昭的行动

  “道长?”

  厘昭收手。

  “殿下,过满则亏。”

  “您该明白的。”

  男子看向张容瑾:

  “只是如今,已经无法转头了。”

  “即即是我不救她,道长您也一样会救她。”

  “我认识的张琮是有情有义的人。面对自己的亲妹妹,他不行能袖手旁观。”

  厘昭将茶杯递给男子,面容无悲无喜:

  “贫道已经出世,那些过往早已如尘烟散。”

  男子抬眸看他:

  “皇姐若是知道道长如今这副样子,定不会开心的。”

  “出尘之人,早已抛却世事,那些过往不必再提,亡者亦自有归处。”

  冉冉一室檀香烟起。

  “道长,此香于她可会有用?”

  “贫道不得而知,回魂香只能将她的心魔引出来,至于她是否能破局,便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张容瑾在一片混沌中前行。

  四周是拨不开的烟雾。

  远处空蒙的一声召唤传来:

  “张容瑾。”

  张容瑾转向声音的来源,

  “是谁?”

  迷雾猛地退散,

  远处依稀可见一小我私家影走来。

  女子一袭青衫,莲华纹的衣裳曳地。

  张容瑾看向她,像是在揽镜自顾。

  “张家三小姐?”

  劈面的女子笑:

  “你是不是很迷惑?”

  “迷惑于梦里推你入池的女子,迷惑殿下,迷惑于眼前一切?”

  “也很想寻到这个时空的另一块凤佩,想回去,想破局而生?”

  张容瑾道:“简直。”

  张家三小姐笑,她的面容在淡淡迷雾中模糊不清,

  “不必好奇,也不必无所适从,既来之,则安之。”

  “我就是你,你亦是我。”

  “不要苛求你自己成为我。”

  “不外,日日与虎豹为伴,倘若不早些识出,简直是会惹来大、麻烦。”

  “什么?”

  女子没有回覆,而是转而道:

  “这一局棋,得你自己下,因为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迷雾重重叠叠归来,盘旋着包裹着张容瑾,

  张容瑾在迷雾中惊道:

  “三小姐,你去哪?”

  没有人回覆她。

  唯一身迷雾如茧一般束缚着她。

  张容瑾猛地从梦境中惊醒。

  只见厘昭道长坐在劈面平静地看一卷竹简。

  棋局如她睡着之前一样,未有变换过。

  一室袅袅檀香。

  张容瑾看向厘昭道长:

  “门生羞愧,竟在与道长对弈时睡着。”

  厘昭道:

  “无妨,张小姐可押破局之法?”

  张容瑾看向棋盘,

  黑子已将白子困绕,

  白子再突围不外是无用功。

  张容瑾正计划认输时,忽想起梦中张家三小姐那句话。

  “你的对手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

  张容瑾拿着棋子的手一顿,复看向棋盘,

  厘昭的黑子盘踞在白子之外,

  而白子被团团包在黑子内,在外面另有零星不成线的几颗,远不足以御敌。

  只需厘昭的黑子再多二三,便可形成困绕无缺之势将她的白子一网打尽。

  而眼下厘昭道长的棋路与她自己的极为相似。

  先散后聚。

  对手只有自己……

  张容瑾转换棋路,手执一白子,

  徐徐落在了西南角外不远处,

  与几颗白子接壤。

  厘昭心情稳定,

  依旧将子落在了西南角内,

  张容瑾又落一子,又在西南角外。

  厘昭落子,

  仍然是西南角内,

  张容瑾终于将白子落在了西南角内。

  霎时,外围白子与内部白子里应外合,

  成困绕之势,将黑子一网打尽。

  不仅逃脱了困局,还吞掉了西南角的全部黑子。

  厘昭将手中黑子掷回棋笥中,

  “恭喜张小姐破局。”

  张容瑾看向棋盘,

  她下棋一直有个习惯,第一步一定会将棋下在西南角,然后在四面八方零落下一些棋子,使易于抨击和突围,也容易左右逢源。

  但是这一次,厘昭道长用的下法与她别无二致,显然是在学她,可厘昭道棋艺在她之上,同样的下法,她无疑是处于劣势的。

  于是,徐徐地就把她逼回了西南角。

  正常情况下,一旦有并吞对方大部门棋子的时机,她绝不会放手,就像厘昭如今做的这样。

  若不改变思路,她的白子不外须臾间就会被厘昭吞尽。

  所以,她跳出了自己的花样,

  将厘昭当成是另一个她,

  她要做的就是用差异于平常的措施消灭厘昭的黑子。

  对手是自己,所以她格外了解,

  既然此时厘昭的黑子死死抓住胜的时机不放松。

  那她便不再在西南角严防死守,不再以防御为先,转而寻找攻的时机。

  西南角外围有几颗白子散乱的排布,她将白棋子下在了外围,将那些散乱的棋子都连起来,

  白子就在黑子外面连成一线,将黑子困绕在内,

  而内部白子颇多,

  她只消用一个子连接内部所有白子便使黑子前后都被白子困绕,将黑子吞个一干二净。

  转防御为进攻,

  用尽劣势,化为优势。

  她依稀有些明白了梦中张家三小姐那句话的用意。

  她如今一直困顿于张家三小姐留下的重重谜团之中,

  无论是淮阳王殿下也好,屏镜也好,奉茗也好,亦或是梦中推她落水的女子也罢。

  都是她自己在自扰。

  像这棋盘上黑子与白子共舞,

  白子自己还未有头绪,

  黑子已然使白子层层困顿,

  可是这黑子和白子代表的都是她自己,既然张家三小姐说她二者为同一人,

  她又何须将自己困顿于自己的已往?

  既然眼前她的目的是寻到那枚玉佩。其他的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她也不必苛求自己完完整整地成为张家三小姐,她就是她,张家三小姐就是张家三小姐,她们,是差异时空,差异的个体。

  黑子,谓之已往的她,是张家三小姐。

  白子,谓之眼下,是她张容瑾。

  黑子棋路花样已定,而白子仍有许多种可能。

  因为白子,是未知。

  若是白子和黑子一样困顿与过往的棋路中一成稳定,早晚会被自己攻倒。

  所以,她眼前虽成为了张家三小姐,却更应该是张容瑾,

  她如果一直困顿于张家三小姐留下来的谜团中,即是庸人自扰。

  她要做的不应该是刻意去追求过往之事,她应该向前走。

  过于追求成为张家三小姐,那未免太舍本逐末。

  刚刚她破局,连接的即是之前无意中下的棋子。

  再稍有几步便破了局。

  这团自我困扰的迷雾,自然而然地便解开了。

  何须要这般纠结。

  也许随着她一步步走下去,如今她遇上的一切困惑都市迎刃而解。

  无论是棋盘上的,照旧现实中的。

  她也会慢慢更适应,更理解张家三小姐的心境,活得更自如。

  厘昭将茶推至张容瑾面前,

  新桂在茶杯中沉沉浮浮。

  张容瑾看着茶,

  雾气朦胧了她的眼。

  厘昭道:

  “当自己是自己的敌人时,只需要看破便能轻而易举地突破重围,可他日张小姐面对的不是张家三小姐自己的棋路,又当如何?”

  张容瑾拿起茶杯,

  轻抿一口。

  面对的不是自己的棋路,即是外敌了。

  厘昭真人是在提醒她,要注意外患,保全自己吗?

  茶中馥郁的香气弥漫口齿。

  缄默沉静良久,

  张容瑾起身:

  “多谢厘昭道长点拨,容瑾告辞。”

  厘昭未说话,

  拿起茶壶,徐徐将茶倒入自己的杯中。

  张容瑾退出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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