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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明月今虽在

第六回 月沉留旧故 花发见新篇(5)

其时明月今虽在 竟华 6863 2019-04-27 23:52:25

  夜黑风高,吹得白卯儿直直发寒。

  这座金陵城旁的矮山,每到月上中天之时,总不禁传来阴冷的气息。

  因为此山虽景色优美,又是块风水宝地,却是花家嫡家的陵园所在。

  花万树丧命之时,虽错手杀害了几名武师,却是因花太平等人的奸谋所致,并不能完全归罪于他。

  因此待花天麟为父守过头七之后,自然照旧会将花万树葬于此处。

  而花太平与花万年二人就完全差异了。虽说他二人本就已尸骨无存,但纵然尸骨尚在,依花家家规,也绝对没有入陵的资格——他们既做出如此松弛门风之事,又有何面目来见花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王月君虽然不是来此吊丧花太平的。

  白卯儿此时自然也明白了,大姐白昼间所说“她二人忘记之事”,虽然即是指为花万豪吊丧一事。虽说此事本是她三人来万花庄查探平等教行踪的借口,但大姐既与花万豪有些颔首之交,不妥真来吊丧一次,确实也说不外去。

  但教白卯儿依然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大姐在离开时才想起此事,又为何不在白昼便来,却非要等到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悄悄前来拜祭,甚至连山下的守陵人都不知会。

  白卯儿正忍不住想开口相询,却突然又止住了声。因为她突然听到,陵园里传出些许消息。

  原来会在这夜深人静时悄悄前来祭拜的,并不只有她三人。

  但白卯儿很快便发现,这陵园中人其实并不是前来祭拜的,因为她又听出了,这消息其实是掘土的声音。

  难道陵园中竟来了个盗墓者?白卯儿越发不明白了。

  因为花家虽是巨富,但向来不为死人“留财”。各代家主的墓中最多也就“扎纸”多一点,绝无甚珍贵的陪葬物,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此事江湖中尽人皆之,贪婪之辈断不会来花家盗墓。因此这富甲天下的花家,才会只请了几个非但不会武功,连线人都有些未便的孤苦老人家在山下“守陵”,其实不外是给这些老人家一个照顾而已。

  但白卯儿虽惊讶,掘墓之人却更为惊讶。

  因为当他听到风声,想转头看时,却发现自己已转动不得。

  ……

  “胡德?你这恶贼竟然还没死!”

  待三人走到掘墓之人面前,看清了此人的脸,白卯儿不禁立即便骂了起来。

  此人竟是万花庄的前总教头,先前想要和王月君同归于尽的“太极手”胡爷。

  那胡德却没有允许白卯儿,只是咬了咬牙,望向王月君,恨恨的说道:“我早该想到,你基础是冒充要走,其实是想骗我现身的。”

  王月君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并没有说谎,我接下来确实要去荆州,只不外走之前想先见你一面而已。”她顿了顿,又突然笑着说道:“究竟我这次下金陵,本就是来‘见你’的。”

  那胡德不说话了,白卯儿却奇怪的问道:“大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是来见他的?再说,我们前几日不都见过他了吗。”

  王月君点了颔首,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刚刚只说对了一半,他确实是一个活该却还没死的‘恶贼’,但他却不是胡德。”她顿了顿,又苦笑道:“前几日我们见到他时,我却也只当他是胡老前辈,所以也不算是‘见过他’。”

  白卯儿依然满脸疑惑之色,吴小刚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盯着“胡德”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懂了,你是花万豪。”

  白卯儿愣住了。

  白卯儿虽然知道,如果此人真是花万豪,那么大姐刚刚所说“本就是来见你的”倒也说得通了。

  但白卯儿终究照旧没想到,此人竟会是早便已经“死了”的花万豪。

  “你说的对,我就是花万豪。”此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连你这小鬼都能猜出我的身份,我另有什么瞒下去的须要。”

  王月君向小刚微一颔首,吴小刚立即会意,走到“胡德”面前,慢慢便撕下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这“胡德”人皮面具下的容貌,果真即是万花庄昔年的庄主花万豪,白卯儿先前虽不太相信,但她在半年前跟大姐一同来万花庄,为花太平接任‘庆贺’时,确实便见过这张脸。

  王月君点了颔首,说道:“不错,你不光是花万豪,万花庄的真正黑手也是你。”她顿了顿,又说道:花庄主会伪装那件案子,并不是他自己想挪用一百万两金子,更不是他将这金子提供应了平等教。将金子提供应平等教的是你,他只不外是畏惧此事袒露,牵连花家,这才出此下策,想要将此事隐瞒已往。”

  花万豪并没有认可,也没有否认,就似乎完全听不懂王月君再说什么似的。

  “你装傻也没用,大姐能说出来这种话,就一定有充实的证据。”白卯儿对着一言不发的花万豪冷笑道。但她说完这句,却又向着王月君问道:“可是大姐,既然这花万豪才是‘他们’的人,又为何会将家主之位传给花庄主?”

  “因为他虽然是家主,但他的两个弟弟也和他共掌花家,若是花二太爷和三太爷联手,在花家的权力会比他还大,他一小我私家终不能把花家都掌握在手中。”王月君顿了顿,又看向花万豪说道:“所以,他故意不依万花庄的规则,直接将家主之位传给经验全无的花庄主,想惹得两个弟弟鹬蚌相争,他好来个渔翁得利。”

  王月君说这话时虽看似一如既往的平静,其实已是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究竟她自己的两个哥哥为了争权夺利便手足相残,已让她不禁觉得十分可恨又可笑,而设计诱使自己两个兄弟去争权夺利、好教二人两败俱伤的花万豪就更不行原谅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自花庄主接任,花家便接连发生大事,原来也是这老家伙派人黑暗设计,花庄主失职既重,那花二太爷、花三太爷便斗的越发凶狠了。”白卯儿颔首说道。

  岂料这回王月君却摇了摇头,说道:“这回卯儿却说错了,花庄主接任没过多久,便已发现了自己父亲的阴谋,立即便将这花万豪擒下关在密室之中,他又如何还能设计?”她叹了口气,又说道:“花无凭私吞钱庄银两是花庄主所授意,花家镖局接连失事也是花庄主‘监守自盗’,目的和此番失窃案相同,也是想将花万豪之‘缺’给补上。”

  王月君说到此处,突然又苦笑了笑,接着道:“我在前两日找到了花无凭和几名镖局的兄弟,从他们口中问出了此事,只不外他们还以为那钱‘也是’花庄主自己私吞,而我则是花家派来追究此事的,还纷纷向我告饶,又把责任都推在了花庄主身上。”

  “原来是这样。”白卯儿名顿开道。她顿了顿,又疑惑的问道:“那些案子每次的‘补缺’虽少,但确实更难被怀疑,花庄主这回为何还要伪造如此难隐瞒的大案?”

  “首先,那样的事如果发生的太频繁,花庄主终究会在这‘缺’全部补上前便被赶下家主之位。”王月君叹了口气,又看向花万豪说道:“但更重要的是,他死了。”

  “他死了?”白卯儿疑惑的问道,她虽然知道大姐说的花万豪死了是指其佯死一事,却不明白此事同花太平伪造失窃大案有何关系。

  王月君点了颔首,又看向花万豪,微笑着说道:“你自以为能控制得了花庄主,却没想到他功夫早就胜过了你。你见他不愿依你付托,便向他举事,才发现自己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是也不是?”

  她说这话时虽始终面带微笑,但话语中却难得露出了挖苦的味道,显然是对这花万豪恼恨已极,便借机讥笑其没有自知之明。

  “哼。”花万豪冷笑一声,虽依然没有答话,显是默认了王月君的说法。

  “不错,花庄主和大姐交手之前,庄中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功夫还不如花二太爷,这花万豪其时就更不会想到了。”吴小刚顿了顿,又颇为不解的问道:“不外说到此处,我倒想问大姐一个问题,其时大姐最多只用交上数十招,便该想到击败花庄主的法子,却为何和他硬拼了三百多招,才使出那一招?”

  吴小刚会有这个疑问并不奇怪,花太平和王月君内外修为虽差不多,但经验和见识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所以王月君虽和花太平拼了三百多招,真正制敌的也就最后那乍虚还实的一招。依王月君的见识,十数招事后便该看出这点。她厥后可以那样击败花太平,早便也可以才是。

  王月君点了颔首,微笑说道:“小刚能看出这点,上进就更大了。”她看向天空,又难免有些悲悼的说道:“那是因为我想看看,花庄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来一小我私家说话行事可以伪装,但被逼到全力相搏时的武功本事肯定无法掩藏。王月君和花太平硬拆那么多招,正是想把花太平逼得毫无保留。

  而王月君自也看出了,花太平在十分窘迫之时,依然只会凭正攻化解,完全使不出奇诡招数。这样的人基础不行能是个擅长撒谎的狡诈之徒,就算他认真是平等教之人,也一定会有十分的苦衷。

  王月君击败花太平时,本想就此事同其好生谈谈,岂料萧婷突然横插一手,却被花太平擒为人质要挟王月君,之后直至花太平引火药自爆,其间再无长谈的空闲,王月君也就只能自己琢磨,花太平的苦衷到底是什么了。

  王月君又看向花万豪,接着说道:“但正因为花庄主是那样的人,所以明知留你性命十分危险,却照旧不忍‘大义灭亲’,只将你关在密室铁牢之中,又只同旁人说你是身染重疾、无法见客。”她顿了顿,又摇头说道:“但他身为一庄之主,平日又有许多庄中事务,不行能一小我私家便能一面隐瞒还一面照顾好你,便将此事告诉了对万花庄最为忠心的胡爷,托胡爷来照顾你。”

  王月君说到此处,突然长叹一声,十分惆怅的说道:“岂知花庄主这一个不忍心,却害了胡老前辈,也害了整个花家。”

  “害了胡老前辈?”白吴二人不解的问道。

  “不错,虽然我并不清楚他在那样的铁牢里是怎么害死胡爷的,但他显然在害死胡老前辈后拿到了铁牢钥匙,然后便将自己乔妆成胡爷,又将胡爷的尸身乔妆成他,这样花庄主便以为死的是自己的父亲了。”王月君摇了摇头,又接着道:“胡爷自幼在万花庄,他对胡爷的武功性格肯定都了如指掌,加之庄中众人对这位总教头都有一份敬畏之心,虽然也不会过于亲近,所以便没人发现厥后的总教头竟是前任庄主乔妆。”

  王月君又长叹了口气,显然也在忏悔自己没能早识破假胡德的身份,可她虽比一般的外人要了解“太极手”胡德多一些,却终究不会比万花庄之人更为清楚,花太平等人都没能识破,她便再智慧也不行能看出来。

  “你说的很对。”花万豪终于开口说道。他顿了顿,又自得大笑道:“但没想到天底下另有你查不出的事。”

  王月君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其实王月君查不出此事并不奇怪。王月君来到花家之时,胡德都已替花万豪死了七日。该有的证据也已全被花万豪销毁。王月君虽“破案如神”,究竟不是能掐会算的真神,如何能清楚所有细节?况且这细节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就算花万豪杀害胡德的要领没被查出来,但花万豪既假扮胡德在世,显然即是他或他的帮凶杀害了胡德,更足以证明厥后“胡德”所做恶事其实是他之所为。

  所以花万豪也并没计划隐瞒此事,突然又笑道:“看在你说对这么多事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吧。其时我教中一名特工混入了庄子,偷偷在老胡给我送的饭菜里藏了一枚毒针、一粒解药,又在食盒夹层藏了两张人皮面具,我先吃下解药,再嘴含毒针,冒充中毒,引得老胡靠近,却突然喷出毒针将他杀死。而接下来的事情,便如你所料那样了。”

  他会主动说出此事,显是也知自己一番心血付之东流,只幸亏口头上找回点颜面了。

  王月君点了颔首,说道:“不错,这样就算花庄主查出庄中有特工,也只当你是被灭口了。”

  “可大姐,你照旧没说为什么‘他死了’,花庄主就得伪造那案子了?”白卯儿又指着花万豪问道。

  王月君却不直接回覆,反看向小刚说道:“这就要提到小刚先前所说的疑点,花三太爷在此案中到底充当的是个什么角色了。”

  吴小刚点了颔首,说道:“不错,既然花庄主此举是为了掩护花家,本不应找花三太爷那种人同谋才对。”

  “不错。”王月君也颔首回覆道,“所以基础就不是花庄主找的花三太爷,而是花三太爷找的花庄主。”

  “花三太爷找的花庄主?”吴小刚不解的问道。

  王月君又点了颔首,终于将这花万豪假扮胡德后的事情完完全全说了出来。

  原来这花万豪扮成胡德后,虽然便想除掉自己的弟弟和儿子,使自己重掌花家。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即是引花万年发现他自己曾勾通魔教,而花太平则在拼命隐瞒这件事。

  而假胡德自也料定。以花万年的性子,他得知此事后,虽然便会以此为要胁,要花太平想措施将家主之位传给他。否则便将此事声张出去。

  若花万年将此事声张出去,他自己作为首告可以幸免,但花家其他人便难免都要受到牵连。花太平见三叔为了这家主之位,竟用家人来要胁自己,虽十分恼怒,但万般无奈之下,照旧只有允许了。

  所以他们便设计了这个计划,在这个计划之中,花万年确是为了谋求家主之位,这点王月君最开始的判断并没有错。而花万年会在那晚自得忘形的见告儿子们,自己马上就能坐上当家的位置了,也正是因为此事。

  但假胡德虽然不会让花万年如愿以偿,于是本只用买五斤盐的他,故意找人去买了一百斤,好教此事成为疑点,之后又托人只将五斤送予花万年,还正好诱使花福禄看见。

  王月君等人厥后才发现,那熏香迷药其实是下在饭食中的,所以胡德等人只要不吃便可,基础不用什么盐茶‘催醒’,况且既然贼人并不存在,就算‘催醒’也用不着一百斤,所以那些盐基础不是‘催醒药’,而是假胡德用于出卖花万年的。

  因为花福禄替花万年运回屋中那五斤盐,虽不是为了‘催醒’的,却是为了下药的。花万年将熏香迷药拌在这些盐中,又偷偷和东厨的盐交流,花家厨子对此并不知情,用此盐做菜,自然便将花家一干人都给迷晕了。

  而花太平和假胡德商议,故意诱骗太湖三杰对荷花钱庄动手,二人再率未中迷药之人出庄追击,本也不是为了将镇庄的花万树拉下水,而是为了让自己没被迷晕有个合理的解释。

  至于从荷花钱庄回来的老许,在醒来后也喝下了一碗混有迷药的银耳羹,这才又睡了已往。而被老许带回来的小许,因他其时仍是昏厥、没再服用庄中迷药,就成了白卯儿厥后发现迷药不是迷香的要害。

  假胡德本是想用那剩下的九十多斤盐作为物证,花福禄作为人证,把下药之事全推在花万年身上,岂知王月君便在此时泛起在了万花庄。

  假胡德知道王月君是为追查平等教而来,虽然也得越发小心行事,而且他正愁没有除掉两个弟弟后连儿子一起扳倒的法子,王月君虽可怕,虽然也是此事的最美人选。

  至于花太平见到了王月君,虽确实对王月君一见钟情,心里其实更大却是惊惧。因为他听过王月君的威名,却又误信江湖传言,以为王月君铁面无私,对任何事情都不会通融。他最开始拼命阻挠王月君加入其中,并非如白卯儿所料想那般是想‘体现一番’,而是怕王月君查出真相,告之天下而已。

  假胡德利用花太平这份担忧,便教唆花太平一起将责任推到花万年身上,花太平本就不愿让三叔这般人品之人坐上家主之位,又听假胡德说定能瞒过王月君,便与假胡德一起伪造了那次的“暗算之事”。

  其实那次“暗算”花太平的并不是花万年,花万年虽本是冒充中了熏香迷药,但他见到白卯儿来为庄中众人切脉时,自然也只有把自己迷晕。尔后假胡德却基础没将他‘催醒’,而是直接将他在睡梦中杀害并毁尸灭迹。

  至于“暗算”花太平的,虽然也是假胡德了。王月君带着花太平赶回庄中救治,假胡德虽无法赶在王月君前面回到庄子,却冒充在外找寻花太平,使得王月君没有怀疑到他,却怀疑到了已不在庄中的花万年身上。

  至此假胡德的计划还算乐成,可各人都没料到的是,乔姨太和花福黎的奸情袒露,王月君不到一日便揭穿了花天白兄弟的设计,使得花太平既震惊于王月君的本事、以及王月君说的那句‘欲人勿知,莫若勿为’,又发现王月君似乎并没有江湖传言中的那么不近人情。于是花太平便和“胡爷”商量,是否能向王月君讲明此事,以求谅解。

  而这虽然是假胡德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他便赶忙将失窃大案的底细袒露给花万树知道,只是其中伪造了些细节,让花万树误以为王月君与许多武师也是同谋,于是花万树便正如王月君先前所料的那般,自认势单力薄,这才掉臂一切的拼命。

  但王月君先前的判断也有一点不正确之处,花太平并不是冒充被花万树击晕的,他武功虽远高于花万树,但内疚之下,认真想丧生于花万树之手。但他武功高过花万树太多,就算绝不还手,花万树一击也只是将他击晕已往,没能令他受什么内伤。而假胡德识趣不行失,自然便乘机脱手,算计了花万树。

  王月君说到这里,突然看向花万豪,冷冷说道:“其时你故意让小潘来找我,好让我看到花二太爷的死因,其实并不是怕我怀疑到花庄主身上,而是怕花庄主怀疑到你身上。”

  花万豪也回以冷笑,说道:“虽然,若是让这个不孝子发现是我有意杀死老二,怀疑我这个‘胡德’的身份,那我可彻底完了。”

  王月君点了颔首,又说道:“但你还不放心,所以第二日便对许师傅下手,看似是想引我同归于尽,其实是想赶忙让‘胡德’也死去,这样你既能再次隐藏起身份,同时也好教我快些去搪塞花庄主。”

  “如果那样便能杀死你,你也就没那么可怕了。”花万豪依然冷笑道。

  “你早便想好让‘胡德’死亡的法子,在刚刚假扮胡老前辈时便挖好了暗道,你故意引我进屋子,其实立即便钻入了暗道。那屋子爆炸之后,机关被毁,暗道被埋,自然也没人能发现。”王月君顿了顿,又苦笑道:“至于我踏上门槛时看到的胡老前辈,即是你前一夜今后处挖出来的真胡爷尸身了。那时我只看了一眼,便立即要躲避火药,虽然也看不出那是具已死去多日的尸身了。”

  花万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显是不知自己另有什么能瞒得住王月君的。

  “后面的事,便一切如你所料。花庄主见花二太爷为此丧命,而且还连累了庄中许多武师,他自己都没法再原谅自己,更别说开口求我原谅了。而他见‘胡德’如此死法,也道你真是为回护他想和我同归于尽,便不会再怀疑已死的你。而花庄主丧命后,我为了替花家隐瞒此事,还帮你把罪名全算在了他三人头上。”

  王月君说到此处,不禁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所以你只要等我走后,以自己的身份‘复生’,再随便编一个自己‘浩劫不死’的理由,天麟如此年幼,不知你的真面目的花家虽然便会请你重掌万花庄。而此时你的两个弟弟都已不在,你很快便可‘一家独大’,我就算事后再想明白此事,也奈何你不得了。”

  “你能在这揭穿我,就说明事情并不是完全如我所料。”花万豪叹气说道。

  “你太着急了。你畏惧花庄主将真相告之于我,于是花天白兄弟一被捕就让花二太爷‘发现证据’,你畏惧花庄主怀疑到你,花二太爷死后第二天你就已经设好了火药诱我‘同归于尽’,这些事实在发生的太紧凑了。”王月君微微笑道,“虽然这些事每件单独来看都似乎没什么破绽,但这几件事连续发生的这么顺畅,显然是提前便已部署和部署,并不是临时起意,更不是纯粹的巧合。”

  王月君说到此处,顿了顿,又有些自嘲的笑道:“否则我就算能猜到花庄主的苦衷,却也未必能想到你还在世,更不会猜出其时的胡老前辈其实是你乔妆的。”

  花万豪又摇了摇头,颇为遗憾的说道:“若是那不孝子能和你同归于尽就好了。”

  “想让花庄主害死大姐,你做梦去吧!”白卯儿笑骂道。

  “大姐本是外人,却尽力回护花家,你本是家主,却拼命谋害花家,就算岂论花庄主对大姐的情感,你又凭什么要花庄主为了你这个莠民父亲相害大姐?”吴小刚也正色骂道。

  “谋害?”花万豪突然大笑道,“你们这些叛徒,似乎就没谋害过人似的。”

  “所以我们才尽力弥补曾为资助你们这群人渣而犯下的错误。”吴小刚淡淡的说道。

  “是吗,所以你们就被原谅了吗?”花万豪笑得更高声了,又向着王月君说道:“我现在也计划悔改了,你能原谅我?”

  “人都有向善之心,也许你确实有可能悔改。但若是原谅了你,朝廷就‘原谅’不了花家了。”王月君叹了口气,突然又平淡的说道:“我虽向来不赞成杀人,可你本就是‘已死之人’,所以照旧请你不要‘复生’了吧。”

  花万豪愣了一愣,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风声传来。

  他虽想躲,可压根就转动不得的他,又如何能躲?

  所以花万豪只觉心口一痛,然后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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