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觉得殿下应了解前朝的事,特地带来一卷纪录前朝旧事的卷宗,还望殿下能仔细参阅。”说着,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卷竹简,姜晏接过展开后发现竟然与上次在御书房里看到的那卷一模一样。
声杳似乎对那卷前朝旧事有些特殊的感受。
只是为何要了解前朝之事,这和今日谈的主题有什么关系吗?
赫白看出了她的疑惑,轻声道:“殿下看了便知。”
“前朝天子胥旌生性多疑,浪费无度,聚敛黎民。曾有平民朱氏携兄弟王氏奋起反抗,自划封地,自立为王,胥皇一怒之下命禁卫军屠杀所有反抗之人,而那些久久未上战场打仗的军人们杀红了眼,硬生生屠掉整座城池,史称朱王之乱。”
姜晏默念出第一段,惊诧的抬眸看着赫白,没想到胥皇如此残忍,生屠了一座城。
而赫白淡定的饮茶,对于前朝之事他在幼时便听父亲说过,那时的他并不懂人命可贵,只道恐怖如斯。
“朱王之乱后,黎民们情绪高涨,各地纷纷起义,胥皇掉臂群臣劝谏,一意孤行,派重兵前去镇压,一时间民心溃散,东胡和西凉乘隙联合攻打,胥皇紧急召回重兵,已然来不及,北方之地被夺取至今未归。”
姜晏更震惊了,这胥皇是有多没脑子,拉恼恨技术简直爆表啊。
“他是凭什么坐上天子的位置的?”
赫白听出了姜晏话中的讥笑,笑而不语。
姜晏继续往下看。
“南朝在胥皇的统治下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十年后,其时照旧谋士的南皇泛起,领导早已忍无可忍奈的江氏,集结所有将士,一举覆灭胥皇与其势力,太子不愿臣服仰药自尽,他的妻儿逃离,至今下落不明。”
姜晏倒是知道有个姓江大镇国上将军在西凉平叛,应该就是纪录中的江氏子孙吧。
纪录到这里结束,姜晏卷起竹简,放在桌上。
“先皇继任后并未对前朝旧官赶尽杀绝,而接纳最温和的手段,愿意留下的便留下,不愿留下的便自行离去。”赫白接着道。
“先皇刚上任时,人才奇缺,提拔了不少小官儿,其中包罗大理寺卿林氏,被派往西凉的楚氏,御史医生柳氏等。”
“那时宫中物资奇缺,经历过战乱后的黎民亦伤痕累累,先皇为抚慰黎民,日夜操劳,想尽一切措施,最终在短短五年内便恢复了南朝以往的繁荣。”
其实南皇何尝不想奢侈一回,做谋士的时候省吃俭用养家生活,称帝了依旧省吃俭用抚慰黎民,久而久之性子养佛了,不再对奢侈物有心思。
南皇后性子素来温柔随和,倒是对此无所谓,尔后纳进来的妃子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入了宫一切从简很是不习惯,明里暗里闹了几回却没有任何回声,便消停认命了。
“所以父皇不爱打理宫务的原因就是这个啊。”姜晏想了想,李公公曾说南皇没空去管宫里的一些烂摊子,交给他后见处置惩罚的不错,索性全都交给他去处置惩罚,原来是因为一门心思全都扑在抚慰黎民上了。
赫白望着名顿开的小女人,眉眼带笑,并不再多言,起身准备离去。
“你要走了?”姜晏见赫白有要走之势,脱口而出。
“明日再来。”赫白徐徐走向正门,嘴角微微上扬。
姜晏盯着黑影,疑惑这人莫不是真的听从她的话走正门,忽地想起外头全是巡逻的侍卫,他走正门岂不是会被发现?
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只见举着明灯巡逻的侍卫目光瞬间聚集在她身上,四周静悄悄的,哪有赫白的身影。
侍卫长敬重上前道:“殿下有何付托?”
姜晏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关上门后不禁暗想:赫白不会真的是神仙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被某人突然戴上神仙头衔的赫白现在正施展轻功,潇洒地回太师府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