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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蓝

杀机四伏

仓蓝 鲸与南风 5221 2019-05-16 18:30:00

  当夏晗邺第二天再走进皎梨殿的时候,却发现其门庭若市,流水般往里送的赏赐,珠宝、部署、衣物,另有修整宫殿的工匠。

  凑着热闹往上赶的嫔妃们也纷纷来贺喜。

  夏晗邺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众人围在中间,应对如流,半点不见忙乱,对每一小我私家都面面俱到,不会因为谁职位卑微就冷落了谁。

  “恭喜李姐姐重获陛下恩宠,看来晋升之日也不远了。”葛美人站在她的身侧,语气带着七分酸三分羡。

  李秀士只浅浅笑着与她致谢,倒也不故说谦辞,越过这群人才看到站得远远的夏晗邺。

  “邺儿你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李秀士欠身,离了那些莺莺燕燕向夏晗邺走过来。

  “给众位娘娘请安。”夏晗邺对着那些嫔妃们行礼,转过头来对着李秀士浅笑说道“母亲这里热闹得紧,看来儿子来得不是时候。”

  这一句话看似指责自己,却让其他嫔妃们知道,她们杵在这里实在有些故障了他们母子谈话,也很识相地告辞走了。

  待人都走得洁净了,李秀士看到平静下来的皎梨殿才长舒了一口气,显出几分疲惫来。她带着责备地看了夏晗邺一眼“猢狲一样,肚子打着什么鬼主意?”她问道。

  “母亲心中已经有数了吧?”夏晗邺扶着自己母亲上坐,自己挨着她坐在身旁,有些撒娇地说道。

  “你啊,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莫不是怕为娘的口风不紧?”李秀士食指点了点儿子额头,又十分爱怜地说道。

  “是太过凶险又没有掌握,说出来怕母亲担忧。”夏晗邺被李秀士这么一指,也知道她将自己心之所想已猜得透彻,不禁叹服起母亲的玲珑心思。

  “既知凶险又何苦要做?以你的身份要夺储可是要比寻常皇子难上千倍万倍,这宫里凶险万分,又有那小我私家盯着,认真是比登天都难。”她口中所说的那小我私家自然是萧林。

  “母亲,这朝局都成什么样子了,十之八九都成了阉党,哪里另有真心心怀天下之人?儿子选择这条路就是见不得这浑水一样的朝政。”夏晗邺说道,他也顾不得这周围是不是有眼线,横竖他要做的他与萧林都心知肚明,就算不说出来,又岂是能宁静共处的?

  “各人都说大皇子跟你父皇很想,其实他们都错了,你才是最像他的那个。我早看出来你不会循分的,你外貌上乖顺、老实,不外是等不到那个时机,倒是白白费了为娘给你的一片计划。”李秀士叹了口气说道。

  她贫苦出生,因为长得甚美被卖入了樾帝在益州的王府,做了给樾帝治理书库的小婢女,却一朝被宠信,有了身孕。她从贫苦中来,也没有配景、基本,深知生存的不易,有了这个孩子更是随处小心谨慎,只为求他一生平安。她在这宫中如同透明般生活了十几年,谁知这个儿子竟是如此不甘现状的主,毕生盘算皆落了空。

  “母妃,如不乐成也不外死而已,总好过做一个藩王,在边远之地寂寂一生。”夏晗邺坚定地说道,随即眸色一淡“只是委屈了母亲被我牵连,若你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讨好父皇,也不必违了本心。

  可话还未说完,只听了李秀士“呸呸呸”三声,“什么死不死的,你要做什么为娘不阻挡,但是自身安危一定是首要的,身体发肤受之怙恃,怎可轻易在为娘的面前说死之一字?”

  夏晗邺才知失言“是,儿子说错了。”他歉声说道。

  “你若要争,娘自当竭力帮你。”

  又听到李秀士这句话,眸光一亮看着自己母亲“认真?娘。”他问道。

  “娘还骗你?”李秀士素来淡然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富贵尊荣,谁不想去争上一争,当初几多人讥笑娘,贬低娘,如今倒也叫那些人看看。”

  夏晗邺知道她的这句话不外是为了让自己宽心,可心中压抑的感受也消退不少“你真好,娘。”他将头枕在李秀士的双膝之上,还像儿时一般撒娇讨好。

  李秀士轻抚着他的头发,目光中无尽的慈祥与关切,“早知道当初陛下要去你藩地,我就不应去苦苦求他,如今也不会多出这许多事来。”她低声叹息,也不知夏晗邺听没听见。

  其实当皇上又有什么好?她想着那个多疑又冷漠的君王,心里又多了一层阴影。

  那天,夏晗邺一直在皎梨殿待到夜里才回了齐王府。

  当夏晗邺回到齐王府准备安然就寝的时候,并不知道今夜在京城的另一边另有一件大事将要发生。

  打更的阿福揉着惺忪的眼半醒半瞌睡地在这京城的街道上晃悠,这里是朝中二品大臣,工部尚书裴敬裴大人的府邸。裴大人肯定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买的这宅子离皇城也太近了些吧,是正儿八经的皇城根上。

  旁人对这类贪官深恶痛绝,阿福倒没什么怨气,他有一分正经的事情,有牢固的收入,生活得很自在,再说这裴大人买在这个地方肯定有他的原理,那就是宁静,前面就是皇城,喊句话禁军都能听见,阿福也觉得在这一片打更,他很放心。

  可是万事都没有绝对,远远却看见有个身体宽胖的人往这边跑过来。

  那人还穿着白色的衣袍,全身都沾满了血,跑得又快又急,嘴上还叫喊着什么。

  “鬼,鬼啊。”阿福被这迎面而来的人吓住了,整小我私家向后倒坐,锣和镑都掉在了地上。

  “有刺客,有刺客。。。”跑得近了才发现,那人穿的是寝衣,手上的衣服开了一个豁大的口子,脸上和衣服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阿福惊吓之下,连他喊的是什么都听不清,爬起来,工具也不要了,连走带滚地向远处跑去。

  裴大人平时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像今天怕跑得这么快过?加上畏惧,双腿早就连知觉都没有了,眼看着前面有小我私家挡了去路,一个惊吓也摔了下去。

  他这一身横肉,摔了还没怎么感受到疼痛,只回过头去前面三个蒙面的黑影提着亮晃晃的薄刀,直往自己这里刺来,“啊”的一声,吓得面无人色。

  就在那刀离裴敬另有三寸之时,也不知从哪里蹿出一队护卫来,护卫的刀抢在那三个蒙面人前面,格挡了开去。

  裴大人见此,一颗险些晕死已往的心,又徐徐归回了原位,看着那蒙面人壮着胆子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到了现在,裴敬对最近发生的什么还没能捋清楚,最开始他的小妾失踪了,原来另有些疑惑,厥后一想她定是投奔夏晗邺那小白脸去了,虽然气闷,也无可奈何。

  再就到了今天,他像平常一样搂着自己的小妾睡觉,却也不知是何人在墙外喊了一声“有刺客。”裴敬被这声音一惊醒就看到几个蒙面大汉提着刀就向自己刺来。

  裴敬被这一惊,眼睛睁得老大,话都说不出来,身旁的小妾行动却十分地快,挡在了裴敬身前,那几把刀很快就洞穿了她的身体。

  那血溅满了整条锦被,也溅了裴敬一脸一身,小妾转过头来,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老爷,快跑。”一口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就死了。

  裴敬心里又痛又惊又怕,却哪里能动得了,幸亏这时候家里仆人听到声响冲了进来,拿刀的拿刀,持棍的持棍,就和那蒙面人干了起来。

  裴敬这时候才有时机大喘了几口气,拔腿就往外面跑,那蒙面人想追,却被仆人缠斗住。哪知刺客竟如此多,出了门,院里另有好些,裴敬现在是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眼看就要被剁成肉泥,却不知从那边来了府兵一般妆扮的人也冲了进来,只听其中一小我私家说道“快去皇城找禁军资助,有人要刺杀朝廷命官。”

  那黑衣人听到如此说,显然是不想闹大有了想走的意思,却被那些府兵留住。

  裴敬听那府兵如此说,也想到自己府邸与皇城甚近,看那些蒙面人个个都是练家子,以一敌十,过不了几多时间便能抽脱手来杀自己,何不就此跑到皇城去敲城门,或能寻得一丝庇佑。

  可哪里想到这些蒙面人竟是增援无数,出了府门,很快又有人追了上来。

  现在裴敬看到这些府兵又和蒙面人缠斗起来,十几小我私家打三个竟然徐徐落了下风。

  “还不快走?他们的人马上就要来了。”裴敬看着极远处黑黑暗又多了几个模糊的小黑点,又是一惊,爬起来就要跑。

  “壮士,谢谢相救,还望请教尊姓台甫?”裴敬实在疑惑这场无妄之灾,就算危在旦夕照旧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们是派来掩护你的,你的主子要杀你。”那人说道,手却在不经意间被人砍了一刀,一声闷哼。

  他的主子?裴敬是朝廷命官,总不能说是皇上要搞这些谋害吧?难不成是萧林?可是萧林为什么要杀他?

  但是剩下的话已经来不及问了,只见那几个蒙面人距自己不外几百米远,再不跑也来不及了,幸亏此时里皇城已经近了,也顾不上自己摔得疼痛,不要命一般往皇城跑去。

  那蒙面人看到裴敬跑了,心里也焦急,想追又被人拦住。自己主子曾任命来杀裴敬,想着本不外是个酒囊饭袋,暗夜里悄无声息地给上一刀,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知从哪里蹿出些这许多小兵来,认真烦得要命。

  当裴敬一路提着心跑,眼看终要被人追上了,反而速度慢了下去,身后的人一个起身就要将他抓住。

  “什么人?”斜刺里突然闯出一队人马,裴敬一看,险些哭了出来,是城防营的人,城防营看到裴敬也是一惊,握着刀一路小跑迎了上来。

  蒙面人见引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了退意,却被城防营追上,抽不开身。

  裴敬也不敢停留,还不知道有几多蒙面人在后面,纵然已经满身疲惫,照旧拼了命地往前跑,总算是看到前方厚重的黄铜大门,转头看身后人已经甩开了。

  这才半蹲着身体,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歇息了片刻,他昂着头竭尽所有力气朝里头喊去“快开门啊,有刺客,有刺客。。。”

  声音从肺腑里喊出,几句话喊下来,险些将喉咙都震哑。

  现在禁军头统领尤川正在巡查,忽听到外面有人求救,听声音似乎照旧朝中大臣裴大人的声音,赶忙喝到“快些开门。”

  “铁统领。”他这喊声一出,突然一道清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铁统领,且慢。”随着声音,萧林双手附后,从暗夜中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笑,却抵不住身上森寒的气息,身后随着的是著名狗腿子李贤。

  “提督大人。”铁尤川看到那个身影的泛起,跪了下去。萧林品级不高,但谁都知道这小我私家叱咤朝野,铁尤川虽不是阉党,但也畏惧其权势,见了他也不得不下跪。

  “铁统领这是要干什么啊?”萧林走到铁尤川面前,面上看着温和,可也未示意铁尤川起身,明里暗里给了他几分压迫。

  “有人求救,下官正要开门解救。”铁尤川答道。

  此时外面裴敬的声音越发焦急了,也越发绝望,已经险些嘶哑,但萧林依旧沉静地看着铁尤川,徐徐说道“铁统领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开城门。”

  “这。。。”铁尤川被这一句话堵住,刚刚一急才想起,现在已是宵禁事后,他似乎确实没有权限私开城门“可听声音是裴大人的声音,裴大人是朝廷命官,下官若是不开城门,只怕。。。只怕。。。”

  “咱家倒要问问铁统领,你这手下的是什么?”

  “是。。。是皇城的禁军。”铁尤川不知这位煞爷今日所为的是什么,但又不行冒犯,听得裴敬的声音,心里跟熬油似的。

  “既是皇城禁军守卫的是谁的安危?”

  “自然是陛下的。”

  “那门外那人可在皇城里?可影响到了陛下的安危?若是城门一开将刺客放进来铁大人又应当何罪?”萧林这一连串的话说得不算猛烈,倒让铁尤川头上的汗如豆一般大。

  “这。。。这。。。”铁尤川也答不上来,似乎简直不是自己应当的职责。

  萧林看铁尤川面上煎熬,知道话已到了七八分,又将声音放柔说道“不应是铁统领的职责却无端惹了牵连,京城的事情自有城防营去解决,幸而咱家今夜当值,从这门内路过,否则铁大人你就要担了大罪过。”

  “提督说的是,是下官疏忽了。”萧林说的字字无可反驳,铁尤川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有一个劲隧道“是”。

  这些话拿到皇上面前也是说得通的,大不了说自己巡逻去了,没听见,但是此时不给萧林面子,那就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林说完了这些话,转身便走了,李贤跟在萧林身后,一甩拂尘,十分嚣张自得的样子,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三十多岁了认了萧林当寄父是有多可耻的事情。反倒是现在言江不在了,他成了萧林身边的头号人物,因而有些自得。

  “我就知道这些人,什么事也做欠好。”走得远了,萧林才压抑着怒气说了一句,虽然这件事和李贤没有关系,却依然让他打了个抖。

  “你快去,多增些人手去,不管今晚几多人拦着,务必杀了裴敬。”裴敬已经知道萧林对他起了杀心,今夜不死,今后一定会翻案,如今只能放手一搏,无论支付多大的价钱,也要取了裴敬首级,至于后面的事也就只有以后再说。

  “是。”李贤看到萧林正在怒气之中,想着离得越远越好,欢欢喜喜接了差事。

  “等等。”李贤走出去几步,忽听到萧林在身后喊住了他,身体一震,又退了回去。

  “父亲另有什么付托?”李贤问道,尽力将头低到极致。

  萧林突然走近李贤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此时的威北候府还算平静,刘与风到了中年,瞌睡越发少了,现在正潜心看着一本兵书。

  “侯爷欠好了,欠好了。”突然听到屋外有人喊话,这大晚上的不由得让人惊了一跳。

  刘与风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去,刚出门就看见一个府兵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刘与风见他险些撞见自己,一把扶住他的肩膀问道。

  那府兵模样甚是年轻,约莫是新进府没多长时间的,刘与风看着有些面生,只见他手指着一个偏向,大口喘了几口粗气,频频想说话又没说出来。

  “慢慢说。”刘与风说道。

  “裴。。。裴大人家,出。。。失事了。”

  刘与风大惊,萧林要杀裴敬是早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但看着府兵如此张皇的神色,显然另有其他什么事情。

  “什么事?”刘与风问道。

  此时那府兵才顺过气来“皇城禁军不愿开门,城防营的倒是来了,但照旧敌不外锦衣卫。”

  城防营不愿开门,这一节倒是刘与风没有想到的“现在是什么情况?”刘与风问道。

  “现在裴大人已经被逼到了皇城门外,却进不去,城防营和咱们的人正在与锦衣卫死斗。”

  刘与风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生长到如此胶着的情形,今夜定要保住裴敬,否则他们苦心的谋划全都打了水漂。

  “快快,再增派些人手去。”刘与风说道。

  “是。”

  “等等,我与你一起去。”刘与风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剑,随着那府兵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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