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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

仓蓝 鲸与南风 3532 2019-05-13 18:30:00

  那风浪中竟隐现出金色的电芒,像空气被割开,露出另一种色彩。

  大师兄身体被那风浪发动,身体不由往前移动,他将剑插入地中,止住前倾的身体,风吹动他的衣袍和头发,那金色的电芒如刀剑一般割裂他的衣服。

  “流沙?”大师兄惊异地抬起头,看向萧九尘,那金色割裂他脸上的肌肤,一道血痕留下,血顺着脸滑下,将他温润的脸显出几分蛮性。

  流沙算是江湖上失传的功夫了,以人力影响周围空气,连风都能杀人,看萧九尘这个气势,置β已经练了很长时间。

  大师兄身形跃起,半空中手中的剑散开,绕着周身一圈,影子一般打向萧九尘。

  站在地上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从无妄谷出来的都认得这一手法,师傅的“惊鸿”,没有想到大师兄竟然学成了,此时看来与萧九尘的气势相差无几。

  剑幕将大师兄围绕,阻遏了周围流动的空气,接着汇聚成一体,连带着大师兄的身形宛如一把恍若天成的剑,带着阵阵滚卷的风,巨龙一般发出一声长啸,向萧九尘飞跃而去。

  只能看到半空中明亮的光线,人与剑都在这光线之中隐没。

  “轰。”那光散开,猛得险些要将人眼闪瞎,狂风大作,四野的树木被这爆炸的能量炸裂,叶哀哀站在极远处,却被震得摔坐在地。

  这是大师兄真正的实力,叶哀哀简直不能相信这照旧曾经那个如玉一般从来温和的大师兄,这样一个明明拥有摧毁世间万物之力的人,却始终缄默,始终淡然。

  光线徐徐散开,大师兄的身体从半空中摔落而下,在将要落地的时候,才一个翻身,以剑杵地,却依旧体力不支,半跪而下,一口血从大师兄口中涌了出来。

  “师兄。”见大师兄受伤,叶哀哀一惊,从远处跑了已往,草皮险些被连根拔起,露出光秃秃的地面。

  萧九尘站在远处的树枝上,明明只有一点枝末,他却如站平地,单手负在身后,头发在狂风中舞动,原本有些黝黑的脸多了一些苍白。

  “你很厉害。”他居高临下看着大师兄。

  “你也不差。”大师兄擦了擦嘴角的血,抬起脸看着他,竟然笑了出来。

  萧九尘将手中的玉笛远远一抛,一个漂亮的弧线向叶哀哀砸来,叶哀哀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什么意思?他这是认输了?可是看起来大师兄才是受伤的那小我私家啊,叶哀哀抬起头看他,不明就里。

  “你基础就没有什么藏宝舆图,这根破笛子也不是什么钥匙,不外你要小心一些,下一次遇到别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了。”

  “啊?”叶哀哀照旧一副错愕的模样,原来他知道啊,那他为什么搞这么多事情出来?这小我私家可能脑子不大好使,叶哀哀带着同情地看了萧九尘一眼。

  碰到那个怪异的目光,萧九尘心中一愣,只怕这个丫头又生出什么鬼想法了吧,他回以一个淡淡的笑,那笑更为渗人,比哭还难看。

  下一刻脚尖轻点树叶,整个身体抬起,像燕一般轻盈地向前掠去,几个闪烁已经是在百丈开外。

  叶哀哀看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仓蓝还在手中散发出微凉的触感,真是个怪人,叶哀哀想。

  “唔。”一个走神,大师兄身体前倾,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大师兄。”叶哀哀和师兄们都去扶他,再看时,他的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了。

  “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大师兄喘息了几口粗气,徐徐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走吧。”他说。

  萧九尘半刻钟的时间已经到了驼山的半山腰,原本平淡的脸上突然面色一变,再也支撑不住,落了下去。

  那冷静面孔再也止不住翻涌起一股惊异,他从来没有想到,世上另有功夫如此高深之人,刚刚虽然已经用尽全力,但那剑气依旧压迫着他的胸膛,险些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碎,这一次,只怕是损到了内力。

  他半个身子靠在大树上,大口喘着气,将胸膛的衣服扯开,大片结实的肌肉泛着铜色的光线,看不出半点伤口,却阵痛得要命。那小我私家究竟有多强的内力,能不损衣物,只伤内里,险些就要了自己的命。

  此番出来闯荡被那个坨帮拉着说找什么宝藏,结果看那个小丫头的样,哪里知道什么宝藏的事,还能东拉西扯地来骗自己。认真是什么事都没做成,也不计划去帮坨帮做什么打手了,他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小孟婆?”萧九尘想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明明一肚子的主意,偏偏装得老实愚钝,那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想到那双眼睛,萧九尘就止不住扯开嘴角笑。

  屋内烛光暗沉,屋外月色寂静,四娘在自己的屋子将物件一件一件收揽起来。

  钱,这些年积攒了不少,定是要带走的,另有几个铺面和田庄也早就典当好了,首饰虽然极重了些但是只要出了城雇上马车带在身上也不算费劲。最后还剩些骨董字画,四娘咬牙看了看这屋里部署的工具。

  带在身上实在有些费劲,一看这些花瓶,时间紧迫没有时间把它带去换成银子了,但又价值不菲的样子,有些舍不下。

  最终狠了心,一跺脚只将那画取了下来,收进的肩负中,这样已经算是轻装简行了,但是林林总总算起来也已经裹了四个肩负了。

  四娘也顾不上那么多,悉数背在身上勾着身偷摸着往外走去。

  现在的四娘一身粗拙的下人衣物,头发被头巾包裹,脸上也没了精致的妆容,从前华光异彩的美妇人,现在光华散去不少。

  这也怪不着她,她本是穷途末路进了彩云斋,才发现那里真正的运动,以及幕后老板。在彩云斋几年,妈妈教她唱曲、跳舞,琴棋书画,一时间也有名气,直到那一天,妈妈指着一个肥头大耳、粗鄙不堪的中年男人,告诉她她最终的任务是蛊惑这一个男人。

  入了烟柳地本也没想过独善其身,虽然这个男人外貌貌寝,虽然这个男人已到中年,四娘照旧用尽满身解数获得他的信任。

  当进了裴府才知道,那些浆洗劳作,看起来绝不起眼的小丫头、小婢女竟有不少是萧林的人。她受命监视着裴敬的一举一动,并都写信交给小丫头们,这即是她在裴府几年所做的事。

  虽然不宁愿宁可受制于人,但是四娘一直把事情做得很好,也很受裴敬信赖。

  但是前段时间裴敬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开始怀疑她,也冷落了她一段时间了,她再也得不到裴敬身上的一丁点消息了。

  这一边是裴敬的冷待,那一边是萧林一次又一次派人来探寻,逼得四娘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头如斗大。

  四娘很清楚,一旦她压榨不出任何价值,萧林会怎样待她,而裴敬对她已经算是彻底失了信任。也就只有这一个措施了,跑吧,带着这些年所有的积贮,足够她快快活活过一辈子。

  四娘轻轻将后院的小门合上,这后门外是一条很长的青石板小巷,月光落在青石板上,如银般细碎,四娘就踏着这点点的月色,背上背着好几个肩负,奔跑在这无人的冗道里。

  “你要往哪儿去?”原本平静的路上,一道平和的声音却险些将四娘的心跳都吓得骤停了。

  她止住了脚步,脸色霎时都白了下去,整个身子僵硬地转了已往。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坐在墙上,双腿晃悠,悠闲地看着四娘。

  四娘不认识夏晗邺,也不知这是谁家的令郎,目的是什么,她将背在肩上的肩负握得很紧“你。。。你是什么人?”她哆嗦着声音问道。

  “这即是台甫鼎鼎的嫣四娘,好大的名气,怎么如今这般狼狈?”那少年一跃跃到了地上,戏挑地看着四娘。

  “嫣四娘,祖籍是在塞北领土小城,原本是家境富庶的商贾之家,厥后大梁打了进来,家人被杀,流离失所,一路逃到京城,进了彩云斋,以舞闻名。厥后受工部尚书裴敬裴大人亲睐,替你赎身,做了第四房小妾,爽性连姓也不要了,就叫四娘。”夏晗邺双手环胸,悠哉地围着四娘转了一圈,目光绝不客气地在她身上审察,将她的过往一一说了出来。

  四娘被他看得好不自在,身子微微向后缩。

  “其实我不清楚,当初大梁人杀了你的家人,是王进王将军临阵上马救了你们。按说,你应该谢谢王将军,又什么非要和萧林为伍?陷害这样的忠良呢?”夏晗邺问道。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四娘不外一个四处讨活的女人,哪里给钱即是哪里好,哪会去想什么忠良不忠良,对头过错头的。她现在只体贴的,如此深夜,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拦住她的去路,所为的是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抢你肩负。”夏晗邺看着四娘将肩负攥得很死,不由得觉得可笑。

  “我让你见一小我私家。”夏晗邺说道,打了一个手势,几小我私家押着一个女子从黑黑暗走了出来。

  四娘没有想到这里还藏着这许多人,险些惊叫作声。

  那个女子穿着白色的娟纱长衫,头发垂落而下,身形看上去有些羸弱。她抬起头看着四娘,一张不染俗尘的脸,虽然被几个男人挟持,依旧倨傲冷漠。

  四娘这段时间受的惊吓实在太多了,现在见了这个女子更是惊得半天才说出话来“沁。。。沁心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四娘三年前就进了彩云斋了,应该算是其中最老的一批老人了,但是自她进彩云斋时沁心就已经在了,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沁心是与所有人都纷歧样的存在。

  在彩云斋管教森严的地方,她不用接客,做什么可以凭自己心情随心所欲,纵然这样,妈妈见了她照旧地客客气气地尊称一声“女人。”

  早有传言说,沁心才是萧林的心腹,彩云斋其实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妈妈不外是一个嘘头而已。

  这些事情真真假假,但是有一件事却简直发生了,自除夕夜那一晚彩云斋大火,沁心就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萧林也曾派出去好些人寻找她,都没有音讯,四娘也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沁心。

  “四娘,很久不见。”纵使在这暗夜里,纵使受制于人,但沁心依旧是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改,她浅笑着美好而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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