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是来自常山郡封龙山龙家堡?”似乎想起什么来着的石闵,一脸激动,伸手抓住谢燕的手腕,高声喊道。
“咦?兄长如何知道?”谢燕也是被石闵弄得一脸懵逼,惊奇莫名。
“哈哈,那赵堡主可是你的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可在此处?”
虽然谢燕未曾说明,但是这话已经算是认可了自己的来历,当下石闵马上哈哈大笑,近乎有些失态一般,竟用眼神四下寻找起来。
看着石闵的模样似友非敌,谢燕也就放下心来,可此时的赵月,听到石闵提及自己的父亲,却有些暗自神伤,不由得小脸为之一黯,开口回道。
“回石兄之言,家父已于月余前仙逝了!”
“啊!”石闵一声惊叹,不由轻摇其首,低声叹道:“可惜,可惜!”
“兄长与我义父有旧?”谢燕有些好奇的问着。
“义父?”石闵也没到谢燕与赵毅是这种关系,也是一愣。
可随之有些讪讪道:“没有,没有!只是可惜当年没有机缘拜于赵堡主门下。想当年,为兄年纪尚幼时,为学武技曾遍访名师,其时便听闻龙家堡赵堡主之台甫,可惜那次为兄前来求学,却未曾得见,后因战事已起,便被征召回营,所以也就错失良机了!”
说完当年旧事,石闵不由得面带戚戚之色,再次言道:“哎!没想到赵堡主已然作古,实为石某平生一大憾事!”
“石将军既然未曾见过我大伯,那您又如何猜出我们的来历?”
此时谢燕正在一边穿着袍服,一边思考着怎样转变话题,究竟此时赵月的内心之中,还笼罩着失去父亲的悲痛之中,未曾想,颜晟竟然好奇心大作,走上前来开口问道。
“大伯?这位小兄弟是……”
又见一帅气阳光少年上前,石闵也是眼前一亮。
“兄长,这是小弟的结义三弟颜晟。”谢燕介绍道。
“三弟?”石闵心思一转,好嘛,听这口气他们另有一个,单单谢燕一人,就已经惊世骇俗,再加上两个兄弟,这龙家堡还真的名副其实,人才济济不行小觑
想到这里,石闵对于当年与龙家堡失之交臂,愈发的有些忏悔起来,不外心中虽有遗憾,但这口中依旧开始解释起来。
“为兄能猜出你们的来历,其实并不困难,想当年为兄遍访名师,这冀州大地之上,使枪名宿也寻了个十之八九,昨夜兄弟之枪法精绝神妙,却是为兄未曾见过,想来这样神乎其技的枪法,也只有龙家堡赵家枪才有如斯威力,当听到这位小师妹姓赵,这其中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自制年老,只知道义父的名声,并未清楚赵氏一族真正的来历,心中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虽说三国纷争已过百年有余,但是谢燕依旧不想横生枝节。
“兄长,您既然要与小弟登高一叙,何不乘风而行,更待何时?”
就在石闵解开几人心中疑惑之时,谢燕却一伸手,做了邀请之姿,如今赵月就在身边,谢燕不想过多谈论到义父,至于颜晟,谢燕也担忧他会说出什么不适时宜之言,当下便急遽使出调虎离山之计。
就在谢燕伸手邀请之时,二十四名飞龙骑各自带马,整齐划一的向着左右横跨三步,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飞龙骑这一看似简简朴单的行动,却引起了石闵的注意,注目看去,飞龙骑整齐的军容,挺拔如岳的身姿,凌冽如锋的气势,这眼角马上为之一缩,心中不由暗自赞道,真虎贲之士也!
惊叹之余不由为其时自己的决定,感应一丝庆幸与后怕,若非其时自己一时手痒亲自前来,若只是让申钟领导二三百骑前来掳人,只怕现在的自己,已在给身后的这些儿郎们收拾尸体了!
石闵的体现,自然都落在了谢燕的眼中,这唇角也是偷偷一翘,适时偶露峥嵘,也是为了下一步越发顺畅的交流。只是谢燕不知道的是,今夜他们给石闵所造成的惊讶,已经足够多了。
“兄长,请!”目的到达,谢燕也不想过多迁延,口中再次邀请起来。
“好!你我兄弟同行!”
在谢燕邀请声中,石闵马上展颜一笑,手扶腰间佩刀,与谢燕并肩而行,两人一路笑语着,向着那座山包之顶,迈步而去。
见到二人爬山而去,赵月拉住颜晟的衣袖,微微摇头没有说话,此时石闵虽然将要与谢燕结拜为异姓兄弟,但究竟只与谢燕一人,眼下石闵一人前往,他们自然不能随行,有些外貌上的行动,该做还的做。
颜晟行事没有谢燕成熟老道,但绝对不傻,马上明白赵月的意思,立在赵月身边,看着远去谢燕的背影,低声说道:“月姐,你就放心吧,有年老在,一切都市好的!”
与颜晟同样,看着谢燕那挺拔甚似父亲的背影,赵月心中伤心也徐徐平复下来,耳边响起颜晟的话语,下意识的带着一丝骄傲回道:“那是!”
这一声清脆的应答,让这位昔日龙家堡中,除了谢燕之外,年轻一辈大姐大的风范,再次显露出来。
颜晟笑而无语,飞龙骑面甲下是翘起的嘴角,他们周遭地面上,野草也似乎在无语中笑弯了腰肢。
秋风习习,淡黄向阳跳出遥远地平线,野间坡地淡淡晨雾随之化成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挂在微黄弯曲的草叶之上。
清凉的晨风,鼓荡起衣襟长发,让酣战半夜而致滚热的身躯,马上舒爽起来,此时山坡上响起的声音,似乎也在露珠的浸润下,变得清朗而悠远。
“兄长,诚如你言,兄弟相交贵在知心,又何须让那校尉去取什么香案火烛,三牲祭品?”
来到这个时代九年多了,如今的谢燕,早已被这个时代同化了太多,在他眼中,当下之人诚信守诺的水平,远非后世之人可以理解的,一诺千金并非传说,如今二人相约义结金兰,那就已然让二人成为兄弟,又何须弄的这般郑重其事?
“否则!”石闵微微摇头,语气之中竟然带着一丝落寞之意。
威猛如虎一般的赵国中郎将石闵,此时却如忧怀之士,浓黑的眉角,挑出一丝怆然意味,凝视着远方,口中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