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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孽海花

第四章 玉帛

双生,孽海花 文戈. 3153 2019-04-14 08:41:31

  “姐儿,这里的风物真悦目。”冯羊进入馒头庵,没见过世面一样,东张西望的。

  自然,这里纵然萧条,也散不去贵气。庄学究以前是进士,也袭过几年官,厥后就做起了教书先生,他学识渊博,颇有声誉,入他私塾的哥儿、姐儿都是非富即贵的。不外,除了坐在我前面的高寒。

  入私塾之前,我从未见过她,自问也从未冒犯过她,可她却时常对我冷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就像现在,看见我就像没见一样。我早习以为常,也漠视她,径自走向自己的位子。私塾的女子仅有三人,庄学究就把我们部署在了一起,中间用屏障与男子离隔,我个子高,坐在最后边,高寒在中间,前边坐的是洛施施。

  说来高寒的家族原也是做过官的,可是到她父亲那一代就没落了,宁静民没什么两样。可她照旧被送到了私塾,我不能理解,她是女子,做学问又不能科考求取功名,只是为亲人徒增肩负,可是她每日都来,无论风雨,真真稀奇。

  快到了上课的时辰,馒头庵的学子稀稀落落地来了一泰半,李择言和齐昱还没有来,他们总是这样,永远来得比学究都慢。

  高寒坐在我前边也差异我讲话,只自顾自地温书,洛施施也没有来,我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无聊极了,我只好练我的书法。

  “林致,你怎么又练起书法来了?”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是洛施施来了,她的身上时常熏着香,还佩着香囊,况且私塾里跟我说话的女子就她一个。

  “我无事可干,还不如练练书法呢。”我无奈地看向她,她已坐在了前边,她原来就白,今天还穿的白色的袄,套着粉色的比甲,衬得肤色越发白皙了。

  “没事做?那你帮我绣手帕吧。”

  “你不是说你要亲自绣给他吗?”

  “可是我实在不想绣了,我从小没干过这样细腻的活,我的手都被针刺痛好频频了。”洛施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只好接了已往,其实我的女工也比她强不了哪里,可是至少我还会绣个牡丹,鲤鱼之类的,但她什么都不会,可她还妄想在上元节那日送给齐昱一个手帕。

  洛施施喜欢齐昱是人尽皆知的事,因为她体现得特别明显,看见他会脸红,同他讲一句话都哆哆嗦嗦的,经常引得私塾的人轻笑,之所以是轻笑,是因为那些人也不敢大笑,洛施施只有在齐昱面前是那样,在别人面前她是另一个样子,嚣张的很,可她对我却很客气,冯轻以前告诉我说,那是因为主君的官比她父亲的大,我觉得很对。

  但是我并不讨厌她,我觉得她敢爱敢恨,不似其他上京女子一样扭扭捏捏的,她喜欢谁就体现的特别明显,我也问过她:“如果齐昱不喜欢你怎么办?”谁知道洛施施一本正经的说:“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就好了,我不信我暖不热他。”多年以后,洛施施说这话时势在必得的眼神,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尽管她并没有获得她的齐昱。

  说实话,我觉得齐昱并欠悦目,至少没有李择言悦目,因为他长的很凶,我甚至都有点怕他,他的眉是剑眉,照旧丹凤眼,一生气两个眉都倒竖起来了,眼睛放着凶光,可是他不生气的时候,也是悦目的,明眸皓齿,神采飞扬,与李择言是纷歧样的悦目,李择言的长相没有一点攻击性,甚至另有些像女子,一双桃花眼灿若星辰,笑的时候星眸微转,悦目极了,我觉得书上说的“温润如玉”就是形容他的,可他一张嘴,就全毁了,因为他老是说我,不是说我蠢,就是说我凶,他一说我,我就恨得牙痒痒,便不会觉得他长的悦目了。

  没过一会,李择言就来了,和他一起来的另有齐昱,他们两人险些形影不离,果真,神仙只跟神仙玩。

  我看见他们两人的头顶湿漉漉的,这才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雨,李择言也很高,他也坐在了后面,和我仅隔了一个屏障,总爱同我讲话。

  “你在干什么?”李择言问我,“刺绣。”我没好气。“你还会刺绣?”李择言提高了嗓音,隔着屏障我都能看到他两眼放光,我并不理他,他自觉没趣,冷嗤一声,便不再同我说话。

  “开始上课吧。”庄学究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捋了捋自己的髯毛,徐徐坐下,我小声地叫洛施施,她马上转头,眼疾手快地把刺绣接了已往。

  “今天我们温习《礼运篇》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我们摇晃脑袋悠悠地背着:“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庄学究又在讲什么大同世界,我听不懂,也觉得没意思,横竖简陋是一团和气之类的,我没兴趣,便又练起了字。

  洛施施也不学习,她在偷偷地躲在桌子后面绣手帕,只有高寒一字一句的在宣纸上写着画着,无趣地很。

  时光便这样的被打发掉了,午时我们便下堂了。因私塾在京畿外,我们便不回去,都是家里人遣了下人送了午饭来的,独高寒是自己带饭,但也没人同情她,她一副外人勿近的样子,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

  我和洛施施经常在一张桌子上用饭,因为她特别喜欢阿圃给我做的红烧鱼,我早吃惯了,她要来,自然也十分接待。我们饭后经常在一起去钓鱼,可我们一次也没有钓上来过。其他人或散步,或温习,或蹴鞠,横竖其乐融融的,一直相安无事,唯独今日出了一档子事。

  原来这个状况是可以制止的,因为我们从来没有饭后闲逛的习惯,可洛施施非说觉得闷,要拉着我去散步。

  我和她走在走廊里,迎面就走来了高寒,走廊窄,可高寒却没有让路的迹象,洛施施走在边上,她一直都是横着走的,也是不想让路,果不其然,她们相撞了。

  洛施施就地就急了,她对高寒吼:“你不知道让路啊!”高寒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轻蔑地看着我们,说:“你们不也一样?”看,她说话总喜欢捎带上我,什么事儿都得扯上我。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我难得的劝慰洛施施,其实我才不是一个漂亮的人呢,我就是烦她们打骂,也烦旁边纷纷围观的人。

  “算我倒霉。”洛施施一副触了霉头的样子,一脸嫌弃地扯着我就要离开。可是她马上发现她的帕子不见了,那个帕子不是寻常她用的,而是她每天绣的那个。

  她急地都快哭了:“林致,你快帮我找找呀,定是刚掉的。”我焦急地寻找着,也让冯羊资助找,这个帕子对于洛施施来说重要着呢。

  可高寒自得洋洋的样子,拂衣就要离开,洛施施一把抓住了她:“你不许走,适才就是你碰的我,没准就是你把它碰掉的。”

  “我――”高冷气结,可到底也没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洛施施还顾得上打骂。

  “姐儿,你看那是不是你的帕子?”洛施施的丫鬟焉儿大叫,我们循着她的手指望去,如何不是,我们只顾往下面近处找,没看到湖那里她家主子的帕儿正安平静静地躺在水中央呢。

  完了,这下完了,洛施施又要不依不饶了。

  果不其然,洛施施趾高气扬地问她:“你说吧,怎么办?如果不是你适才撞我,我的手帕至于掉进湖里吗?”

  高寒也不甘示弱:“明明是你自己的错,为何要怪在我身上,不就是一个手帕嘛。”

  高寒说的话着实气人,如果是我,我也会生气。可洛施施跟我纷歧样,她被她母亲惯坏了,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洛施施会去打高寒,高寒硬生生地挨了她一掌,但她马上反映过来,与洛施施纠缠在一起。

  “快,快去叫学究。”我看事情越发不行收拾,连忙付托冯羊,焉儿和我一齐上去抱住她们两个,围看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但没有一个上来帮我们的。

  我眼见着她们越打越凶,一点措施也没有,正好,我看到李择言和齐昱他们两个走了过来。我对他们喊:“快来资助啊。”

  李择言跑的最快,他一见她们的架势却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笑。我白了他一眼,说:“你笑什么,快帮帮我呀。”

  李泽言不慌不忙:“这还不简朴。”他大叫:“齐昱,你怎么来了?”

  到了他跟前的齐煜也瞪了他一眼,像看呆子一样看着他。

  洛施施听到了这句话,马上就停手了,焉儿抱着高寒,她们两个难得地离开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此情此景,洛施施最怕见到齐昱了。

  没过多久,学究就来了,他提着宽大的襦袍,往我们这里赶。

  “看看,看看,成何体统。”庄学究气的直跺脚,洛施施的头发被高寒揪的披散下来,不成样子,高寒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的脸上硬生生地被洛施施挠了几道。

  “想不到平日里个个平和的小姐儿,也有这样的一面,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李择言揶揄我们。

  “回去!”庄学究生气了。

  他罚高寒和洛施施回去抄《女诫》三遍明早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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