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没在那里。
那他又去了哪里?
世人只知他证了斗战胜佛,却险些没见过有寺庙供奉斗战胜佛这尊佛的。
虽说这斗战胜佛也是三十五佛之一,但人们也压根就没见过什么斗战胜佛,只在小说画本里有这么一号佛。
不会是打成傻子以后关起来了吧?好可怕呀……
许仙觉得,这个问题可能很严重,他甚至怀疑在这三界之外,另有一处隐秘的禁闭岛。
那里被关押着许多像自己这样的外来户,而且被割去了脑叶,像傻子一样在世,死又死不掉。
越想越可怕,猛一摇头,挥散眼前可怕的虚无,再度出言问道。
“那若不去,又当如何?”
许仙意有所指。
“额……嗯……这个……”
谢必安又是嗯嗯啊啊许久,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
许仙也看得难受,看来这种问题,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不外从谢老哥的反映来看,差不多也能看出一些问题来了。
于是接话道。
“又若何?”
意思很简朴,我不去会怎样,他们又会怎样。
“嗯……嗯……不……不……”
虽是含糊其辞,但短短几句话下来,谢必安仍是答得满头大汗。
许仙也实时打住了话头,没有再问,因为再这样问下去,谢老哥的精神可能会瓦解掉。
况且以谢老哥的级别,他所知道的,可能也只是他推测的而已。
但即即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心中仍是听得一阵阵哇凉,背脊处也是寒意顿生。
这是一个考究天道的世界,世间万物皆轮序有常,一旦泛起一两个小BUG,天道治理者就会启动修复法式,以此保证天道系统能够正常有序地运行。
而我许仙,无疑就是这套系统中的一个小BUG。
也就是病毒。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天道治理者们更明白这个原理。
前途似乎不容乐观。
问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虽然险些是什么都没问出来,但简直已经问得够多了。
随后又随意闲聊几句,谢必安告辞离去,脚步有些发虚。
解了心中疑惑,这真相简直不容乐观,不外倒也轻松了些,至少知道自己这辈子差不多应该是玩完了。
确实很糟心。
但睡觉应该能睡得着了。
“与天斗,其乐无穷啊。”
生活是什么?
生活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
许仙很实时地给自己灌了一大碗鸡汤,挥散了心中的负面情绪。
因为至少另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都是体面人,不会派几十万天兵天将下来,直接把我剁碎了的。
因为压根就剁不碎。
他们没措施用他们的规则,杀死一个不在这套规则里的人。
小青的捣衣杵打人很疼,却也只是疼,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既然不是一件用来消灭我的法宝,那应该还会有其他的用处。
至于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那就完全不需要自己考虑了。
不出所料的话,那条路也早就已经部署好了,而那路的终点,无非就是让我自己把自己“杀死”。
这样的路,上辈子其实已经走过一回了,从出生到小学,从大学到事情,那个世界里的大部门人,其实都在走着这样一条被早就部署好了的路。
而且更孤苦。
因为连女朋友都没有。
那么我的这条路在哪里?
起点在哪里?终点又在哪里?是一条路照旧无数条路,又或是一条时刻都市发生变化的路?
是已经在路上了?照旧还在铺路中?路的起点会不会是那次天罚?或是那场梦境?照旧更早?
天上的鱼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泛起在湖里?为什么又恰好被我发现?
我需要看一眼这条路。
怎么看?
要不去找小我私家问问?
问谁呢?
济颠大师?
可是他说了,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那要不找老君问问?
把他的神像丢进茅坑里,不知道能不能把他逼下来?
似乎不能。
而且说过了要给他上香的,怎么可以一转眼就扔了茅坑,太破裂了。
鬼门关里倒是另有一个级别足够高的,幽冥教主地藏……
只是僧人一般都只会念阿弥陀佛,不太好相同啊。
想来想去,照旧崔判官那里套出话的可能性最高,但是他知道的肯定很有限,而且下趟鬼门关也挺麻烦。
必须把自己恁死才成。
不知道小白那里有没有可以让自己宁静无痛苦的丧命要领。
或许也要等一个时机,再等一条大鱼的泛起,如果之前的湖里的那条大鱼,只是天庭放给我的一个饵,
以此引导我走上他们预设的路线,那么我也可以把自己当成饵,坐等你们过来引导。
然后做出一次完全不切合那条既定路线的举动,顺着那条鱼线,反摸幕后操控者们的意图。
这样就有希望突破一次阈值,打乱一次他们的预定计划,或许就能找到我的下限在哪里,或是看一眼那条路的终点在哪里,亦或是搞清楚这路的转折点又在哪里。
横竖躲是躲不外去了。
也不行能直接上去莽,因为那也会是那条路的其中一段。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另有睡觉。
遂沉甜睡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心也是够大的,都这样了也还能睡得着。
又是一夜荒唐的噩梦
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本想着再翘一天班,却被姐姐一脚踢出了家门。
说人家小白如此尽心尽责,你这臭小子怎么美意思在家里瘫着!
还说什么灵隐寺后山离药铺远了些,女孩子家家的,每日来回总是不方便,还不宁静云云……
听得许仙心中又是咯噔了好几下,姐夫这两天一直在收拾院子外的那间旧柴房。
这难道是……
越想越差池头,脚下像灌了铅了一样,极重无比。
这个消息比昨晚的那个越发极重,形势也越发恶劣。
刚迈出家门,恼人的胖虎提着嘹亮的嗓门从后面追了上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小仙仙”,又把许仙庞杂的思绪蹂躏在了秋风中。
于是又听他讲述了一路的委屈经历,昨晚帮小未亡人箍完了桶,她还非得让他吃了晚饭再走。
一碗接一碗,吃了整整五碗,都说饱了饱了她还一直盛一直盛!
这熟悉的场景,又把许仙听得好一阵模糊,一声长叹黯然道。
“唉……虎哥啊,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苦命人啊!”
“可不是嘛!可愁死我了,小仙仙,你说这可怎么办呐这事。”
“办……了她!”
许仙狠狠一咬牙说道。
她们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不办岂不是禽兽不如!
“啊?真的吗?要怎样才气办了她?”
“用你的嘴,去堵住她的嘴,让她说不了话!”
“这这这……这是真的吗?这个要领真的管用吗?可为什么我听着心里就一阵阵地发慌啊……”
许仙决定等攒够了零花钱,就带胖虎去城里走走,买上几本悦目的连环画。
或者带他去那种地方看看,……那种地方我也真的好想去啊。
活了好几辈子了,却还从来没有跟启蒙老师面劈面地谈过心,啊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这就对了!
越是奇怪的想法,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