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要不是曹真放话给撑腰,一众念书人是绝对不敢在府衙闹事的。不外情况就是这么现实,曹真的势力大,窦元吉都不敢冒犯,那些个念书人还怎么能看不清楚形势?而且就算是现在冒犯了窦元吉也无所谓,墙倒众人推,如果他们秋闱考试结果不理想,可是都能说是窦元吉公报私仇,在大明政界,干预科举考试,那可是死路一条。
窦元吉的脸色也是无比难看,原本都胜利在望了,现在反而成了这样的情况,他还哪里能不急躁。既然如此,虽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眼睛一瞪,看着躺下跪着的店小二和刘氏,阴测测的说道:“你们胆敢用作伪证来乱来本官?来人,给本官狠狠的打。”
“府尊大老爷……饶命啊……小的……小的……”那店小二一听窦元吉要迁怒于他,吓得脸都苍白了,转头乱看着高声喊道:“东权少爷,东权少爷,你可解围救我啊,我可是凭据你的付托做的啊……”
“东权少爷救命啊……”见店小二这么喊了,刘氏也从呆滞中反映了过来,随着就是大叫大叫。
店小二和刘氏也是实在吓得石乐志,要是不喊窦东权的名字,最多就是挨几下板子,但是现在当着窦元吉的面喊的是窦东权,那窦元吉还哪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心头发狠,给打板子的官差使了个颜色,双眼里满是杀气。
“等等!”府衙大堂里乱糟糟的,方延川也不管这些,稍稍的往旁边挪了挪,一脸挪揄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大叫了一声。
虽然店小二和刘氏打死不打死,横竖都是陷害他的人,他原来是不想管的,他还没到了以德报怨的那种水平。只是现在他们还不能死,至少,这件事情牵扯到窦东权了,方延川觉得必须要让他支付应有的价钱。
“你要怎样?”窦元吉看着一声大喝的方延川,咬牙切齿的说道。
方延川淡淡的笑了笑,冒充看不见窦元吉要扑出火的眼神,说道:”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府尊大人就急遽治罪,是不是不合情理?“
”方延川,本官判你无罪,剩下的案子本官自会处置惩罚,你个念书人,还当以考试为重!“窦元吉看方延川不像是善罢甘休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把‘考试为重’四个字说的特别重音,想借秋闱考试来恐吓方延川。
”多谢府尊大人的体贴了,我原本也不想管的,只是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我,那我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否则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呢?“
方延川基础不在意窦元吉的恐吓,如果这件事情不水落石出,窦元吉自然不会查下去的,顶多就是让店小二和刘氏背黑锅而已。但是以后在念书人这个圈子里,他还真说不清楚。
”你……“窦元吉没想到方延川竟然这么难缠。只是现在这个案子不能再查下去了,如果再深究下去,自己的儿子窦东权定然是会牵涉在里面的,甚至就连他自己,也跑不了一个失察和容隐的罪名。到时候,他们窦家可真的算完了。
”那个,方贤侄你也不要气恼,这不是一场误会嘛,现在已经证明了你是清白的了,哪另有人敢乱嚼舌根。“窦元吉不愧是政界老手,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变了笑脸,‘平和可亲’的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忙替方贤侄松绑啊!“
”站住!”方延川脸上的挖苦之色更重,把要上来给开锁链的人止住,对窦元吉笑道:“那可不行,我方延川虽然不是身世高尚,但是念书人的脸面总照旧要的,没有查清楚案子,这锁链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摘掉呢?”
“说的好方延川……”
“我辈念书人,就当有如此傲骨……”
围观群众很不要脸的支持方延川,就因为方延川说‘念书人的脸面照旧要的’,他们早已经忘了,刚开始的时候,对方延川是如何的贬低,如何的恨之入骨。
“这……”方延川油盐不进,窦元吉也真是无奈了,念书人惹不起啊,更况且照旧这么多的念书人。他只好转头看曹真,想让曹真替自己说两句好话,好歹让方延川把锁链取下。
但是曹真怎么能随了他自得,双眼一闭,就当是没看到窦元吉求助的眼神,自顾自的坐在旁听席上打起了盹。
此时,窦东权躲在房间里吓得瑟瑟发抖,他没想过自己的计划会失败,更没想过剧情会泛起这样的反转。只是不管如何,从店小二和刘氏喊他的名字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做的事已经冒犯了众怒,这件事,总送照旧要有个交接的。至于怎么交接,他不敢想。
“少……少爷……要不,咱们跑吧。”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的破主意,我要是死了,你们也休想活……”
窦东权的随从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本想还给窦东权再支个招,但是窦东权现在还哪听得进去,一把抓住了随从的领口疯狂的摇晃,就像疯了似得高声的叫骂。
“你……你这个疯子,我美意帮你出主意,你竟然这么待我,既然如此,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随从被窦东权的做法吓了一跳,不外短暂的回过神之后,一脸的凶狠,直接把窦东权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把窦东权房间里的值钱工具都装在了一起,带着就要跑路。
“少爷,老爷让你去府衙大堂……住手,你干什么?”
正在随从要出门的时候,来了四个官差,正好和随从撞了个正着。
“我……”
“拿下!”
官差见到这随从大包小包的背着,还哪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等这随从解释,一声大叫,手里的水火棍直接架在了这个随从的脖子上。
可怜这个随从,就因为贪窦东权屋子里的一点小财,就被官府给抓了起来。现在就算是他忏悔,那也是于事无补了。
一场闹剧,窦东权陷害人不成反陷入泥潭,顺带着整个荆阳府府衙,都因为他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中。